京郊杨家村
译垚带着尔溪到达之时已是午时了,两人牵着马刚进了村便遇到了福尔泰与容清。
看到尔溪时,尔泰吃了一惊,再看到她身边的译垚时,便有些无语。这种地方也带妹妹来,难道她学人家高亮装了个络腮大胡子,她就真的是个虬髯大汉了吗?译垚如此行事,是不是欠妥当呢?
容清看到尔溪时,他刑部侍郞的狗鼻子立即便上线了,他指了指尔溪的野生眉毛,又指了指她的大胡子道:“兄弟,你这胡子眉毛挺俊的啊。怎么样,兄弟在哪儿高就啊,不会是大理寺吧?那我可真没见过你。”
容清说着,便哥俩好的作势想要搂上尔溪的肩膀。
译垚一手架住他的胳膊扔了出去后,把尔溪往他身边轻轻一拉道:“你这刑部侍郞患眼疾了?”
“我是没想到,竟然真的是郡主,我首先认出的是冽风。”不怪他容清不敢认啊,贵女与虬髯汉差距太大了,他不敢想啊。
尔溪轻抚了下冽风的大马脸问道:“容清,怎么是你在这儿,不是说你今日要来我家赏花的吗?我额娘为了你铺了好大一个摊子,和敬公主就不说了,她连额驸都请了。”
闻言,容清立即便丧了一张脸的说道:“郡主别说了,最悲伤的就是我了。我怀疑刑部尚书那老头与我有仇,明明我前些日子便调了日子今日休沐,但他却临时抓了我的壮丁,派我到了这里,实在是可恨。”
那是挺可恨的,特意调了休还被抓了壮丁,那不是故意的就是故意的。尔溪看向了译垚,译垚冲她点点头,就是你想的那般。
哦豁,这里面还有内幕啊,且这内幕本人还不知道,待她晚上问问未婚夫。
这刑部老头,哦不是,刑部尚书薛大人与阿玛素来交好,尔泰不好发表意见,便说道:“我们正巧打算出去找点吃的,你们吃过午饭了吗?”
尔溪道:“我们也没吃呢,不过我们买了饼,也给大家带了些,再有三个人都够吃。”
闻言,容清立即又精神抖擞了,有现成的吃就好。
福尔泰则是笑眯眯的看着自家妹妹,还是妹妹好啊,怕他饿,还给他带了吃的。
于是,四个人村口随便找了个空地蹲下,啃葱油饼子了。
别说,译垚他们三个看着那个“大胡子”小娇汉啃饼子,突然觉得,虬髯汉子与葱油饼子很搭啊,绝配,看溪溪\/妹妹\/郡主吃那么香便知道了。
容清边吃边吐槽道:“译垚,你要查案就早点来,大中午的跑过来,这一来一回的,路上的时间还不够你浪费的呢。”
闻言,尔泰看看尔溪,再看译垚,啃了口饼子,为什么没能早来,这不显而易见嘛。
尔泰猛然间想到,他若是与晴儿成亲了,那下一个不就是译垚了吗?
不过,尔泰转念一想又放心了。今年他们福府才办了一桩喜宴,他与晴儿的应是明年,那么尔溪的就该是后年了,还好,还好。
译垚瞥一眼尔泰,看着他那瞬间又放松了的神态不置可否。
“两月未归,堆积了一些公文,处理了一下。再者,今日找到了一个好帮手,便不知不觉的在大理寺多停留了一会儿。”译垚边啃葱油饼子边说了一句。
尔泰一听,吃惊的问道:“妹妹,好帮手不会是你吧?”
“正是不才,区区在下。”尔溪啃了一口葱油饼子,乐呵呵的点了点头,怎么样,意不意外,惊不惊喜?别以为她就是一介武夫哈。
容清则是稀奇的看着译垚道:“这都学会解释了?啧啧,你越来越不像你了,从前你对女子视若空气,如今却把郡主捧到了心尖尖上,连公文都让她看啊。”
“你有耳疾?有疾这饼就别吃了。”译垚淡淡地瞥他一眼,“说了是帮手。”
“知道了,帮手。哎?耳有疾与嘴有什么关系?再说了,我无疾,健康得很哪。”容清又啃了一大口葱油饼,很是口齿伶俐的说道。
“既然这么有本事何故请我来趟这浑水,不如此案你自己去查吧,溪溪,我们走。”译垚说着便要起身,他案牍上的文书简直阅之不尽。
“哎别走啊,这来都来了。”容清急了,一双油手就这么按到了译垚的肩膀上。
容清......
译垚......
“哈,哈哈,我怎么感觉你俩......”有基情啊,尔溪笑道。
见郡主话未说完,容清补充道:“我俩兄弟情深,手足情深,骨肉情深是吧?这都是表面,实际上这人最为奸诈最不厚道最为狠心了,去年把我一个人丢在了怡红院花娘的床上,简直歹毒至极啊。”
容清说着又啃了一口葱油饼。
怡红院?花娘?尔溪颇有深意的看了眼译垚之后,问容清道:“花娘好看吗?”
容清道:“自然好看,不然怎么做得了前和大人的,嗷!”小娇娘呢?
容清的葱油饼子“噗”地一声便掉到了地上,他抱着脚跳了起来:“嘶嘶嘶,痛死我了!姓舒的,你谋杀啊!”
译垚不睬他,只看着尔溪问道:“我向来洁身自好,你信我吧?”
“信,当然信了。”尔溪信誓旦旦,实则是译垚之前那破身子,能做什么啊?若是做了,怕早就嘎了,坟头草都三丈高了吧。
容清明白了,那件事确实不适合在姑娘面前说,即便是去抓人的,但也容易让人误会,尤其是郡主,万一她在塞娅面前提上那么一句两句的,他就完了。
容清立即解释道:“郡主,我们那天是去抓人的,是译垚说在怡红院抓他个措手不及为好;译垚还说既然和纪荣是那个花娘的入幕之宾,那那个花娘说不得会知道些旁人不知道的事情,所以那天我顺便把她也带回了刑部。这一审便发现她连蒙带猜,知道的还真不少。就她窗底下的那株桃花树下吧,就挖出了十几箱的金银珠宝。”
译垚说,译垚还说,译垚冷飕飕地看了眼容清,这家伙暗戳戳地心眼子还挺多。
译垚将那张葱油饼子从地上捡了起来,递了过去,说道:“吃了。”
容清接了过来,将外面那层沾了泥土的葱油饼子的皮儿撕了,啃了一口道:“译垚说,出门在外,不可浪费。”
译垚踢了他一脚道:“译垚说,快点滚。”
容清又拿了两个葱油饼子,一伸胳膊,搂着一旁目瞪狗呆看着他们的福尔泰的肩膀,把人带走了。
说是带走了,其实也就是在距离译垚和尔溪差不多十米的地方又蹲下了,继续啃饼子。
译垚看向尔溪,颇有些紧张的问道:“你相信我的吧?”
他还是个童子之身呢,可这话他说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