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都要被这个老刁奴气笑了,他不怒而威的看着容嬷嬷道:“你以为朕会饶过你吗?你的脑袋朕早就想摘了,那么朕就成全你吧,先杀了你再杀了你的皇后!”
“皇上,都是老奴一个人犯的错,请皇上不要连累无辜啊!”
“朕最厌恶你这样自以为是的奴才!来人啊,把容嬷嬷拖出去,即时砍了!”
“是。”立即有侍卫上来拖着容嬷嬷便走。
容嬷嬷昨日腰才受了伤,疼的她呲牙咧嘴,但却没有因此发出一点儿声音来,她不能让娘娘蒙羞,丢这个脸。
“你们放开她!”皇后再也忍不住了,她飞扑过去抱住了容嬷嬷,侍卫也只能停了下来。
“娘娘,老奴犯了死罪,老奴罪有应得,您不要管老奴了,好好的活着。”容嬷嬷的眼泪哗哗直流,她舍不得这个她从小看到大的孩子啊。
皇后连连摇头,抱着容嬷嬷直哭:“你别说了,别说了。”
容嬷嬷心中难过,到底没再说话,只轻轻的拍着皇后的后背,安抚,从今以后,娘娘您就剩下一个人了啊,老奴不放心……
尔溪看着她们俩,心中五味杂陈,剧中,她俩就是主仆情深,现在跪在地上抱在一起痛哭的样子,更是令人唏嘘。
尔溪想着,如果此时皇后软一些,哭一哭,求一求,看老佛爷的意思,绝不至于真的斩首这两个人。
晴儿攥紧了手中的帕子,虽然如今她与皇后的立场相对,但小时候在宫中,她也得到过皇后的庇佑,实在不希望她被砍头,她只要流些泪,服个软,老佛爷定然会保下她们主仆的性命。
可是皇后却倏地回头,朝着皇上吼道:“你砍我啊,你来砍我啊,一切都是我的命令,你来砍我吧!我早就不想做你的皇后了!
你宠妾灭妻,眼里从来没有我这个结发之妻;你嫡庶不分,先是把全部的父爱放到永琪的身上,结果你养出了个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玩意儿?
五阿哥废了,你之后便把父爱全都转移到了十五阿哥的身上,一个庶子的满月宴,你办的比嫡子的还要盛大几分,嫡子蒙羞,情何以堪?你让嫡子如何自处?你让朝廷百官如何评说?你又如何堵住这天下百姓的悠悠之口?
你这样悖逆祖制,百官定会争相效仿,我不过是费劲心思的帮你矫正错误罢了,你却混良莠,素妄行,要砍我们主仆的脑袋,昏庸至此,昏庸至此啊弘历!”
皇上龙颜大怒道:“皇后,你放肆!你心胸狭隘,善妒成性,谋害皇嗣不说,还妄言,辱上!你无德无贤,不配为这母仪天下的皇后!”
老佛爷也皱眉道:“皇后,你僭越了,不可对皇上大不敬。再有,你扪心自问,皇帝可有薄待你?宫中上下的事务,是不是你在打点?你有皇后的宝册,又掌管内宫事务,你是名副其实的皇后,皇帝如何宠妾灭妻了?再有十二阿哥,皇帝也是时时关心的。”
“老佛爷,您还在为他说话!您说的这些,都是一隅之见,有失偏颇!您看看那延禧宫,那摆设,那宠爱,哪一处不僭越?您再想想,南巡回来,他头天晚上便是宿在延禧宫,我这皇后,就是个摆设!”
“皇后,你贵为一国皇后,眼界能否宽些?莫要停留在这些情情爱爱,小事小非之上?”
老佛爷无法理解,一个中年女子,为何还如此执着于男女之事?男人的宠爱,又能维持几时的新鲜?皇后为何还是参不透?
且皇储之位,定是要能者处之,之前她也确实中意五阿哥,但五阿哥废了,十五还小,这不正是十二阿哥崛起的好时机吗?皇后如此急功近利,自毁长城,实在是不智,愚笨若此,令人叹服。
可是皇后不知老佛爷的心思,她盯着皇上道:“我无德无贤?我不配为后?那谁有德有贤?谁配为后?是延禧宫那位吗?哈哈哈,好啊,那你便杀了我,封她令妃为后啊!你是皇上,你生杀予夺无所不能,不是吗?你杀啊!”
“你以为朕不敢杀你?来人……”
“你当然敢杀!”皇后倏地站起身,打断了皇上的话,她哀莫大于心死的看着皇上道,“你对我向来薄情寡义,只是砍个头而已,有何不敢?从今往后,你也休想再得到我的爱慕,我的真心!我与你,从此恩断义绝!”
皇后说着,便盯上了针线笸箩里的那把剪刀,她出其不意的冲过去,一把将剪刀握在了手中,又一把扯开了头发,全然不顾头皮痛到发麻,抓起一把头发,毫不犹豫,“咔擦”一剪刀下去,便尽数剪断了它!
见此,老佛爷惊得从椅子上倏地站了起来,这皇后断发,实为不祥!
皇上也震惊的看着皇后,他手指发颤,声音暴怒,细听,还有些颤抖:“皇后,你这是诅咒老佛爷去死还是诅咒朕去死?!你疯了,你疯了吗?!”
皇后紧紧攥着手中的断发,与皇上针锋相对,不顾一切的嚷道:“我是疯了,我是被你逼疯的!弘历,你看好了:从前,我们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今日,我们断发为陌路,死生不相见!这把发,我便扬了它!”
皇后说着,果真将手中的青丝黑发往空中一抛,这一抛,便抛开了她的三千烦恼,儿女情长;抛开了她的身份地位,富贵荣华;也抛开了十二阿哥的尊崇赐赉,前程万里。
青丝在空中纷纷扬扬,四散而开,悄然落地,正如皇后的心,四分五裂,不复从前。
皇上盯着这满地的青丝,目光沉沉。
片刻后,他沉声说道:“好,好个断发为陌路,此生不相见,朕成全你!朕不会砍你的脑袋,朕幽禁你于景仁宫,从此以后,不准踏出景仁宫半步!
传朕旨意,褫夺皇后四册宝,令令妃娘娘摄管宫中之事;着宗人府,皇后的旗籍由正黄旗打回正蓝旗;命内务府即刻焚毁南熏殿皇后画像,后世之人不得参拜!钦此。”
“呵,你以为,我还在乎吗?弘历,我再也不会在乎了。”皇后踏上地上的碎发,转身扶起仍处在怔愣中,懵然发呆的容嬷嬷。
“容嬷嬷,我们走。”
“好,娘娘,我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