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院
尔溪戏谑的看了夏欢一眼,问道:“春喜,夏欢她这说的谁啊?我见过吗?”
春喜直笑,难得夏欢想了这么一大堆的成语,这话说的漂亮,既写实又好听。
尔溪从水中探出手指来,朝夏欢点了点道:“快点去拿个镜子来,这样我不是就见到了吗?”
夏欢反应了过来,真得就要跑出去拿镜子,可是立即便被春喜阻止了:“你胡闹啊,你门这么一开,不就冻着郡主了?”
夏欢吐了下舌头,差点就跑出去了。
“郡主,我们额驸怎么挑个腊月里成亲啊,多冷啊。”夏欢道。
“冷是冷了点,但也有一个好处,你们额驸怕冻着你们郡主,特意把喜轿绕京城一圈缩成了绕着西城走一圈就成了。”
春喜忍不住笑道:“额驸对郡主就是不一样。”
“额驸缩改了是好,可因为是冬季,这些日子没少挨老爷的白眼。”夏欢实话实说道。
“你呀,真是单纯,你以为你家老爷真的是因为冬天才给你们额驸白眼看的吗?”尔溪想起这些天来,老爹那快要翻上天的白眼忍不住就乐了。
其实郡王府和别人家不一样,家中就她和译垚两个主子。只要阿玛额娘不嫌弃,她愿意带着译垚天天来娘家蹭饭吃呢。
“她呀,就是个呆子。”春喜接着笑道,“你以为老爷是因为天气才找额驸麻烦的吗?老爷那是舍不得咱们郡主出嫁呢。”
夏欢恍然大悟道:“哦,我说呢,老爷的脸怎么越拉越长了呢。”
“以后我们经常回来,他就不会拉着一张脸了。春喜,这个澡要泡多久啊?”尔溪问道。
春喜回道:“夫人说了,要泡够一个时辰呢。”
尔溪……,一个时辰就是两个小时,额娘真的是要把她腌入味儿呢吧。
再说了,这么久,确定不会把她泡的皱巴巴软塌塌吗?
事实上,等如伊不放心她能老老实实的泡一个时辰,特意过来查看时,就看到这丫头居然泡香睡觉两不误,直接在浴盆里睡着了。
不知道她昨晚一脑子黄色废料的福夫人不由得有些无语,这丫头心真大啊,这成亲呢。一生就这么一次,有多少闺秀都不安的睡不着呢,她倒好,睡得呼呼的,像头小猪。
“春喜夏欢,你们照顾好郡主,差不多了便起来,千万不可令郡主受凉了。”如伊交待道。
“是,夫人。”两个丫鬟齐声回答。
等尔溪被春喜夏欢叫醒的时候,她特意看了看自己的手指,很好,皮肤居然没被泡得皱皱巴巴。
尔溪从水中出来后,春喜夏欢两人立即就把她身上的水擦干了,伺候着她穿上了郡主的大红吉服。
这吉服上熏了香,香味儿和她刚才泡的水一模一样,看来这香也是老佛爷给的了。
尔溪刚在桌前坐了下来,和敬公主便来了。
尔溪觉得脸开始痛了,绞面的高手来了。
此时,晴儿也来了,她本来昨晚就打算好了,今早要早点过来的,结果尔泰晚上太能折腾了,弄得她一早根本没法起得来。
三个人正说着话呢,紫薇也来了。今日尔溪出了这个家门,三日后再回来便是客人了。所以,她特意起了个早便过来了。
姑嫂三人聚齐了,和敬看着她们三个人笑道:“想来你们福府真的与我有缘,你们两个人,都是我给绞的面呢。”和敬接着又指了指尔溪,“这一个,马上开始。”
尔溪......,不提绞面大家还是好朋友。
没有想到,她还要经历这样一个古老的美容方式。
据说绞到唇毛、眼毛和鬓角的时候特别疼。
当然了,她这个“据说”是据的现代某书上小视频的说法。
不过很快的,她就体会到了这个“据说”的可靠性了。
和敬公主与晴儿一起,一左一右的搂住了尔溪的两个胳膊,将她送到了梳妆台前的雕花圆凳子边上,然后双双按住了她的肩膀,把她摁到了凳子上。
晴儿道:“尔溪,你就老老实实的坐下吧,忍忍就过去了。成亲呢,咱们要做最美的新娘,惊艳妹夫。”
紫薇也道:“绞面除了去掉脸上的汗毛,使皮肤焕发光彩之外,也有祝愿新娘别开生面,婚姻幸福美满的意思。”
和敬道:“她们说的都对,坐好了,别动,这就开始了。”
“其实我脸上也没多少汗毛,不如就意思一下放了我吧。”尔溪仰着头,负隅顽抗。
和敬仔细一看,还真是。这姑娘的脸蛋就跟剥了壳的荔枝一般,水嫩光滑,摸一把,软嫩嫩,滑溜溜,令人羡慕。
她往尔溪脸上扑了些滑石粉,这样能更好的看到汗毛,可是滑石粉扑上后,还是看不到什么汗毛。
晴儿叹道:“尔溪,你这皮囊到底怎么长的啊?这么精美无瑕。”
尔溪笑道:“有人说,喜欢一个人,始于颜值,陷于才华,忠于人品,痴于肉体,迷于声音,醉于深情。这样在一起,才是嫁给了爱情。也不知道对不对?”
晴儿想起成亲以来的种种夜生活,不由的脸就有些红。
紫薇也是若有所感。
和敬责是沉思道:“这是谁说的?确有几分道理。”
不过,爱情这东西虚无缥缈,这帮小年轻还不懂,最重要的是,要有子嗣。但这话题不适合现在谈起。
遂和敬又说道:“行了,看在你丽质天成的份儿上,我就意思意思吧。”
尔溪如江湖人一般抱拳道:“公主,大恩不言谢,在下铭记于心感于肺腑,请受在下深深一拜。”
和敬笑道:“你这个江湖人这点疼都怕,要是给真的江湖人听到了,还不得笑话你啊。快坐好,这就开始了。”
和敬说完,春喜立即便送上了净手的水,洗掉了手上的滑石粉。
和敬洗好了手后,夏欢便递上了帕子。
接着,和敬的大宫女便递上了一股极细极细的白绵线。
和敬将之绕成了8字,贴在了尔溪的鬓角上,轻轻的扯了下棉绳,尔溪就发出了“嘶”的一声,果然很疼啊。
“好了好了,别嘶了。”和敬收起了细棉绳,“美美的新娘子新鲜出炉啦。”
晴儿绞了湿帕子来,给尔溪把脸上的滑石粉擦干净了。
尔溪对夏欢说道:“去厨房看看,桂花黄金苗籽糕蒸好了没,蒸好了拿来给大家尝尝。”
“是郡主。”
“哎,你不能吃东西啊。”和敬提醒她。
尔溪摸了摸袖口,幸好泡香的时候让春喜给她偷了好些栗子糕,简直完美。
春喜也有些小得意,偷的特别容易。
晴儿看到她这个小动作就暗暗的笑开了,尔溪就是尔溪,总有她的办法,那天她可是饿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