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燕子没想到从新疆回来后,第一个理解她的居然是金锁。金锁的眼中可是只有紫薇的,如今连金锁都理解她了,那就更别提紫薇了啊。
此时,得了金锁的理解,小燕子一拍桌子说道:“金锁,都说人生得一知己足矣!以后,你金锁就是我的知己了!你有什么事了尽管来铜锣巷找我,我为你两肋插,哎呦,哎哟,我的肚子好痛啊!”
金锁也捂住了肚子,她没想到,砒霜中毒,毒性这么烈,这么快,这么强,她的痛一点也不比小燕子少!甚至,因为手无缚鸡之力,她的痛,比小燕子更痛。
这痛到底有多痛呢,有一位老先生描写的特别好,作者君摘录如下,当初潘金莲一声“大郎,吃药了”,一碗加了足量砒霜的药便灌进了武大郎的嘴里,立时,大郞便感受到了这药的威力:
油煎肺腑,火燎肝肠。心窝里如雪刃相侵,满腹中似钢刀乱搅。
选自《水浒传》第二十五回:王婆计啜西门庆,淫妇药鸠武大郎
看到金锁和她一样,已经疼得趴在了桌上,小燕子忍痛一把拂落了桌上的杯碗碟盏,发出了一阵“砰砰啪啪”的声响,引得楼下的客人都听到了,有人陆续的围到了这里。
吉祥楼的掌柜的也闻声而来,一到雅间,还没来得及查看情况呢,一个茶杯就朝他打了过来。幸好掌故的反应快,头一偏躲了过去,否则的话,说不得要见血。
小燕子忍痛奋力的朝他扔了一个茶杯,见没打到人,更加生气了:“你开的什么黑店啊!我们两个吃了一顿饭,命都要没了,肚子里疼死了!”
掌柜的看小燕子脸色惨白,额头上虚汗直流,再看看另一个姑娘,已经疼的说不出话了,也是急了,要是这两个在他这里有了个好歹,他这酒楼都别想开了。
吃死了人的酒楼,就算他的饭菜再香,酒再醇,也没人敢来了啊。
掌柜的当机立断,喊道:“小二,快去请大夫!最好去请舒老大夫,他的医术堪比宫中的常太医,快去!”
小二应了一声,撒开腿就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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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在金锁从仁和堂里买了砒霜又去了吉祥楼时,有个人便快速的回了郡王府。
他对尔溪说道:“福晋,属下跟着金锁,就见她带着小燕子离开郡王府后便去了吉祥楼,点了一桌子的菜,随后便去了仁和堂,买了6钱的砒霜,又去了点心铺子买了三斤的茶果子回了吉祥楼。属下觉得事有蹊跷,便急忙回来禀报福晋了。”
尔溪立即便抓住了重点:“砒霜?她买砒霜做什么?”
护卫说道:“她在药铺里的说法是给她家夫人涂脸美白用的。”
尔溪皱眉:“这就胡说了,紫薇用的那些都是宫廷配制的,哪里需要她单买砒霜了?”
戴乐道:“属下也觉事有蹊跷。”
尔溪沉思了下后果断的说道:“你带上朱志,悄悄地把舒老大夫请去吉祥楼看看,哦,他正在前院看戏,就说我说的,他一准儿听话。到了吉祥楼,若是金锁她们没事最好,若是有事了,你们听候舒老大夫的差遣。快去,别耽误了时间。”
“是。”戴乐一拱手,立刻就跑了。
那会儿大门前,金锁对小燕子的过分热情,引起了尔溪的注意,她当时便让府里的护卫跟上了她。
看来,她是对的,所谓的无事献殷勤,金锁肯定做了什么震惊人的大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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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祥楼
舒老大夫赶到的时候,金锁已经人事不知了,小燕子还强撑着对掌柜的说道:“你们这里给客人吃出了问题,医病的钱我只问你要,还有赔偿的钱,一分都不能少,你们黑店啊!”
舒老大夫迅速的翻看了下金锁的眼皮,又搭上了她的脉搏,一会儿之后,他朝一旁的护卫说道:“快抠她们两个的喉咙,催吐!”
戴乐与朱志立即上前,金锁晕了比较好操作,筷子一伸到她的喉咙口,一大口的清水便被吐了出来。
小燕子那里就有些麻烦了,她手脚乱动的抗拒道:“你们什么人?滚远点!啊,来人哪,黑店店大欺客了啊。”
掌柜的好心劝她:“这位妇人,这位是舒老大夫,医术高......”
“我呸,你怎么不去抠你嗓子?”小燕子死死的护着嗓子,她好不容易吃下的那么多的好东西呀。
舒老大夫救人要紧,说道:“打晕了抠。”
朱志立即便一个手刀,毫不客气的劈晕了小燕子,之后从地上捡起一根筷子伸到了她的喉咙口,“嗷”的一声,一大摊的东西喷射而出,一股酸臭味儿迅速的在屋内弥漫了开来。
掌柜的喉咙浅,立即便干呕了起来。
另一个小二赶紧将窗户打开了,但并没有什么大用。
掌柜的赶紧退了出去。
“把她们两个送去离这里最近的仁和堂,要快。”舒老大夫吩咐道。
“是。”戴乐与朱志一人一个,扛起人就走。
小燕子一吐便又醒了,虽然不认得这几个人,但仁和堂她听懂了,这是要送她去看大夫呢,遂就乖乖的配合着被人扛在了肩头,只是临走的时候,她朝掌柜的又喊了一声:“准备好200两银子!”
此时,她认定了是这家酒楼的问题,就是不是也是。但是很快的,不用人劈,便也疼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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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人很快的便到了仁和堂,堂内的柜手即掌柜的迎了上来,问道:“舒老大夫,这是怎么了?”
舒老大夫也不多话,怎么了自己不会看?他迅速的说道:“快去让你今日的坐堂大夫过来给老夫打个下手。”
一听这话,掌柜的立时便高兴了,舒老大夫的医术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啊,他的大夫若是能得到他的指点,哪怕是一二,那也是烧了高香了啊。
掌柜的连忙吩咐一旁的药徒说道:“快去叫人!”
“是。”
“哎,这姑娘我认得,她上午才在我这儿买了6钱砒霜,怎么......”
舒老大夫立即打断了他道:“别啰嗦,知道的也当不知道,不然不在你这儿诊治了。”
不说就不说,掌柜的不傻,立即便闭了口。
舒老大夫立即跑到他柜台上,拿起毛笔,唰唰唰地便是一顿狂书。
写完往掌柜的身上一拍道:“快去煎药!”
“好好好,是是是。”掌柜地立刻便去安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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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剑一路上不只买了鸡鸭鹅猪肉,还买了一些生活必备品,擦脸擦身子的布巾子也买了好几条。
当初五阿哥他们去新疆,被子脸盆什的居家物件也带过去了,用了这两年,有不少耗损,所以有些就没再带回来,因而萧剑这次都置办全了。
尤其是铁锅铁铲铜勺,也买了一套。
还有席子褥子,他看过了,带去新疆的用烂了,没带回来。
没带去的两年没用,有受潮坏了的,有老鼠咬坏了的,也不好用,所以也一并买全了。
东西太多,他自然拿不回来,便让店家一起用板车拉去铜锣巷了,他自己只拿着鸡鸭鹅猪肉,还有各种蔬菜,用一个小背篓背在了后背上。
他想着现在在生火做饭委实太耗时间了,大家赶了这么天路,早就乏了,不如去酒楼买些现成的炒菜。
只是路上走着的时候听到路人说到了什么吉祥酒楼。
一听酒楼两个字,他的耳朵就竖了起来。
“唉,吉祥酒楼倒霉了,菜式有问题,吃坏客人了。”
“什么?吉祥楼这样大的酒楼也会吃坏人?唉,我就说吧,要说这良心酒楼,那还得是臻美楼啊。”
“话是不错,但现在又有新消息,这消息是吉祥楼酒楼都掌柜亲自说的啊,说是那两位食客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就是她们吃了自己带的糕点,这才肠胃不适,腹中绞痛,后开催吐之后,便被带去就医了,问题不大。”
“是哪个两个缺心眼子啊?去酒楼吃饭还自己带了糕点?”
“哦,这个倒是有人认出来了,说是眼熟,许是以前会宾楼的东家,叫什么小鸽子小燕子的,哎呀,具体什么不知道。”
会宾楼,小燕子?萧剑立即一把扯住了那个路人,问道:“兄台可知道那两个人去哪里就医了?谁带过去的?如今如何了?”
那个人奇怪的看了眼萧剑,但也没有多问,只实话实说道:“哪家医馆我还真没注意。”
又一个人说道:“这个在下知道,便是城西的仁和堂。具体情况倒是不知了,谁有那功夫围在那儿看到底啊。”
萧剑抱了抱拳说道:“多谢两位兄台。”
说完,转身就跑了,他几乎可以肯定,其中一人是就是小燕子,而不是什么小鸽子了。
至于另外一个人是谁?他此时还无法得知。
但小燕子之前在京城交好的也就柳红与紫薇了,左右不出这两个人之列。
但柳青柳红已经离开了京城,所以那个人应该就是紫薇了吧。
此时的他万万没有想到,居然是金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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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和堂内
舒老大夫看着坐堂大夫亲手将两大碗药分别给小燕子与金锁灌了进去,不由得长长的舒了口气。
这下好了,死不了了。
这大少夫人的大丫鬟,以前看着就不太聪明的样子,可是没想到,不止不聪明,还缺心眼儿啊。
果然,这缺心眼儿的一醒便摸了摸自己的脸,狂喜的说道:“我没死,我没死啊?我的脸是温暖的,我是温暖的啊!”
“你是没死,这都得感谢舒老大夫,你的救命恩人。但凡晚一点,你就得肠胃迸裂,七窍流血而死。你说你吧,我这砒霜是用来入药救人的,可不是害人的,你这不是坏我仁和堂的名声吗?”掌柜的见她醒了,便是噼里啪啦的一顿吐槽。
小燕子也醒了,她看向金锁问道:“什么砒霜啊?金锁,他说什么七窍流血啊?”
金锁一听这声音,倏地转过脸来,就见小燕子躺在她的旁边,立刻就崩溃了,扑了上去就挠她的脸:“你这个扫把星你怎么还活着?”
“啊!”小燕子凄厉的叫了一声,她的脸好痛啊,她一把挥开了金锁,金锁大叫一声就飞了出去,刚好被赶到的萧剑接住,把人放下了。
可是金锁身子是稳住了,但心绪完全就稳不住,她哭喊道:“舒老大夫,你为什么救我啊,你为什么救她啊!我要和她同归于尽!我不能让她继续祸害小姐!”
说着,又要往上扑!
小燕子这会儿听明白了,金锁居然要害她!难怪今天对她这么好!还请她吃那么多好吃的,原来给她下了毒,还是砒霜的毒!
“金锁,我哪里对不起你,你居然要杀我?你这个杀人犯!我要抽死你!”
小燕子说着,从腰后抽出了鞭子,一鞭子抽向了金锁。
原本萧剑看小燕子要伤人,赶紧便过来抢救一下,没想到这其中居然还有这样的事情,有人要杀他亲妹妹,他自然不能忍。
是以,当戴乐要上来护住金锁时,便被他下意识地挡住了,两人一瞬间便在药馆中动起了手。
金锁要疯了,本来她赌上自己的性命就是要杀了小燕子,可是现在小燕子没死不说,她还要被她打破相,她真的,觉得自己没用极了!
“让开。”突然一个人推开了她,小燕子那鞭子便落了空。
她不管不顾,对着那个推开金锁的人便是一鞭子!
尔溪一侧头,鞭子从她的耳边飞过。
回府去禀报此事,又随着郡主即刻赶来的朱志见自家郡主被小燕子攻击,立即上前,一掌就拍在了她的肩膀上。
小燕子大叫一声,身子趔趄了一下,忍不住的就吐出了一口鲜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