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知道,要想守住下邳城,就得高顺和张辽,要想让二人发挥最大的能力,那就是信任。至于陈宫则是说动张绣出兵的关键。至于吕布为何笃信能够说服张绣,盖因张绣与吕布曾经都在董卓帐下,吕布对张绣有过救命之恩,凭借这个,只要张绣出兵叶县,威胁许昌,曹操不得不分兵回许昌。
魏越、成廉、曹性勇则勇矣,却非帅才,冲锋陷阵可以,不过这三人对自己忠心,这点吕布也是知道的。剩下的就是侯成、魏续、宋宪三人,这三人吕布本想立刻派人将这三人抓起来,但师出无名,恐引起诸将人人自危,而且三人目前还有用处。
这三人就是引诱曹操上钩的诱饵,兴许能诱使曹操入城,像濮阳城那样,一把火将曹军烧的元气大伤,那么下邳城就足以守住。但是吕布还是要出城,出城才有生机,才能在曹军背后竖起一把尖刀。
只是但曹操生性多疑,身旁又有荀攸、郭嘉这种顶尖的谋士,骗曹操上当,那就要假戏真做,首先就得骗自己人。想到这,吕布便派人盯住侯成麾下的马槽人。安排诸事之后,吕这才去寻任红昌,也就是貂蝉。
后院中,一女子凭栏而望,右手托着香腮,峨眉情锁,好似有些沉重的心事。一双明眸,灿若星辰。女子穿着一身鹅黄色的翠烟衫,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肌若凝脂气若幽兰。此女便是貂蝉。所谓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貂蝉那沉鱼落雁之美,闭月羞花之貌,就连女子见来都不禁为之倾折。
貂蝉不知道在想着什么心事,以至于吕布推门而入的时候,还怔怔出神。
“如此美人,若是吾兵败身死,岂不辜负了美人?”吕布看着貂蝉心中叹道,伸手从后抱着貂蝉,“蝉儿!”
貂蝉如同一个受来惊吓的兔子,待转过身来见到是吕布时,脸上那副愁容才散去。貂蝉拉着吕布的手,坐下来,伸手抚摸着吕布的脸庞道:“将军瘦了!”
“唔!”吕布将貂蝉拉入怀中,将头靠在貂蝉的怀中道:“蝉儿不必担心!吾若想离去,天下人谁能阻的来我吕布!只是这些年来,蝉儿跟随我颠沛流离,却是吃了不少苦。”
“貂蝉能侍候在将军身旁,于愿足矣!”貂蝉捧着吕布那张英俊略带疲惫的脸庞,道:“将军稍待,容蝉儿去为将军准备酒食!”
“好!蝉儿自去!”吕布轻轻一笑道。
貂蝉带着侍女去后院食堂准备饭食去了,吕布招来陈卫和秦宜道:“陈卫,你带着亲卫守在院子中,如若有任何人来寻本将,就说本将在任夫人房中休息,一律不得打扰!就连高顺、张辽、陈宫来寻吾,也不准!汝可听明白来?”
陈卫不明所以,但是吕布让他守在任夫人的院子中,分明是有种主公陷入温柔乡的意思。谁不知道吕布最爱貂蝉,就连正室严夫人,为吕布生下一儿一女,都比不上貂蝉从吕布那儿得到的恩宠多。
“将军,曹贼攻城甚急,如今此时此刻,怎能而儿女情长?”
吕布双目一瞪,陈卫不敢再多言。“照本将军的话做!如若有人打听起,你便就说本将连日来宿醉于任夫人房中,未曾踏出院子半步!”
吕布又转头对秦宜道:“今后几日,吾有书信,便由你,亲自送往高顺、张辽二位将军和陈军师处。你要记住,不得让别人知道,你定要亲自送到他们三人手中!本将的话,你可明白?”
“嗯!末将知晓了!”二人顿时明白过来,吕布并不是真的沉湎于温柔乡中。
吕布又想了想,对秦宜道:“你去通知严夫人,就说这几日不去她院子来。让他好好照顾玲绮和麟儿!别的也不要多说!”
吩咐完毕,吕布便挥手二人去准备。过不得片刻,貂蝉带着侍女,捧着许多食盒回来,见院子中突然多了许多亲卫,一边吩咐侍女放下食盒,一边问道:“将军,这是怎么了?”
吕布挥手让侍女全都退下,拉着貂蝉的素手道:“今后几日吾便多陪陪蝉儿,就在蝉儿房中歇息。外头院子中的亲兵,乃是不让人打扰而已。”
貂蝉闻言,连连嗔怪道:“将军,切不可如此!蝉儿听说城外曹贼攻城甚急,将军怎能如此儿女情长,沉醉于温柔乡?岂不闻昔日吴王夫差和西施,霸王和虞姬之事?将军乃是英雄,更不应该如此。如今下邳城全赖众将士拜服将军,誓死守城,若是将军数日不理军事,岂不寒了麾下将士之心?”
“蝉儿如此聪慧,吾心甚慰。只是若不是如此,又岂能骗得过曹操?”吕布拉过貂蝉坐下来,道:“吾早已有计策!”
貂蝉沉思片刻,聪慧如她,当下便明白吕布了过来,这才放心下来。“既然如此,那臣妾就为将军一舞,如何?”
吕布抚掌而笑道:“好!”
……
一连三日,吕布都不曾出貂蝉房,众将士起初不信,便纷纷前来找吕布,只是都被陈卫给拦下来,众将失望而归。
严氏听闻后,便带着侍女来到貂蝉的院子,远远的,院子中传来丝竹管弦之声,不绝于耳,期间还伴随着一阵阵娇笑声。
严氏脸色愠怒,带着侍女就要闯进貂蝉的院子,被守卫在月门的陈卫给拦下了。
“怎么?连我都要拦?”严氏素来端庄温婉,待人向来平和。只是今日脸上布满了寒霜,显然被房中吕布和貂蝉二人给激怒了。这二人连日来沉湎于酒色,荒唐至极,夫君身系下邳城将士安危,如今却在这里日日笙歌,这会让将士们寒心的。
陈卫微微躬身拱手道:“主公有令,任何人都不得打扰!夫人不要让末将为难!”
“哼!你大胆!”严氏指着陈卫叱道:“我有要事寻夫君,你给我让开!”
陈卫心想,主公有严令,不管是谁,若是放过夫人进去,坏了主公的计划,就算砍了自己的脑袋也无济于事。心中想了很多,但都在一瞬间,想到这,陈卫拦在严氏身前,道:“夫人,请回!”
但严氏确实根本无惧陈卫,面带寒霜径直往前走,如今下邳城危在旦夕,夫君竟然学起了那周幽王,荒淫无度,只知声色犬马,竟然三日不出户。若是下邳城坡,一切都完了。都是那任红昌,定然是她迷住了夫君,果然红颜祸水啊,当初就不应该让她进门的,想到这严氏心中因为自己一时的仁慈而后悔。
陈卫见严氏直冲冲过月牙门,高呼一声道:“夫人,得罪了!来人!送夫人回去!”陈卫身后立刻蹿出几名虎贲之士,朝严氏抱拳道:“夫人,得罪了!”说罢几人便架起严氏就往外走,远远的,传来严氏大骂声。素来温婉的严氏不曾发过火,如今因为吕布而变得凶悍,房中的吕布默默的站在窗前,眼角悄悄留下了一滴清泪。
与严氏成亲一来,二人一直相敬如宾,夫妻二人感情一直中正平和,未曾像今日这般,严氏如此大动肝火。
吕布将一杯酒灌入肚中,酒入愁肠,脑中纷杂的思绪才渐渐烟消云散,吕布捏着酒杯,在心里默念道:夫人,莫怪为夫。待退却了曹军,我自当向你请罪!
“将军,夜深了!”貂蝉在吕布耳边轻轻道。
“蝉儿,这一段时间少不得要委屈你了!无论婉儿如何对你,你定要忍着!”吕布轻轻嘱咐一句。
“蝉儿知道了!”
“你们继续!”
随即貂蝉的房中又想起了丝竹管弦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