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宫这最后一句终于使得大厅内的众人脸色数变,极其不好看。没想到一番刁难,被其反刁难,这陈宫果然是个厉害的角色。
陈宫这最后一句既反击了伊籍,也道出来此行的目的,与众人一番唇枪舌剑,也让荆州人见识到了陈宫的厉害之处。刘表伸手制止了众人继续责难陈宫。这么多人刁难陈宫一人,反被其给说的哑口无言,这传言出去,岂不是说他们荆州无人?或者说荆州喜欢群攻?刘表身为荆州之主,这脸面还是要的。
陈卫、甘宁见陈宫如此厉害,说的荆州人哑口无言,不禁在心底佩服不已。甘宁见陈宫一张利嘴说的荆州人脸红脖子粗的,顿觉心中畅快,不由得满饮一杯。昔日我来相投,刘表连面都没见,直接派人打发自己去了南阳,不由得望了望对面的蔡瑁一眼。
蔡瑁是认识甘宁的,出身蔡家的他,那是相当看不起锦帆贼出身的甘宁,因见其态度傲慢无礼,心下不喜,只因苏飞引荐,才打发了他去南阳。蔡瑁对文人唇枪舌剑的争辩不感兴趣,自顾自的喝着酒,抬起头来,就见到甘宁一双虎目盯着自己,极其不善。蔡瑁鼻端轻哼了一声,瞪了甘宁一眼。
甘宁咧嘴一笑,露出森森白牙,惹得蔡瑁大怒,竟敢对我无礼。这时蒯良起身,蔡瑁只好作罢。
蒯良将陈宫拉着走到中间道:“公台乃是当世智者,诸位不可慢待了。”蒯良说话,其余等人自然是不敢再有任何意见。不仅仅是蒯良是刘表麾下文成第一人,也是荆州四大家族之一蒯家家主,更重要的是蒯良对众人也是向来如长者宽厚待人,众人不服陈宫,但不得不服蒯良。
刘表也起身温言道:“来,诸位且满饮此杯!”众人都举起手中杯盏一饮而尽,而后刘表双手轻轻一拍,一群歌姬长袖飘飘,联袂而出,大厅里响起了丝竹管弦之声。随着轻柔的弦乐声,一个个美艳性感的歌姬舞动着曼妙的身躯,惹得众人酒兴甚浓。
一曲舞罢,众人连声叫好,刘表喜好附庸风雅,府中养了一批歌姬,每每宴请宾客时,都会命歌姬舞上一曲。这也是刘表收拢手下的手段之一。
陈宫见刘表和众人都似乎醉心于欣赏歌舞,而忘记了正事,便对蒯良小声道:“如今曹操正围困徐州,我前来徐州乃是为了寻求外援。曹操若是横扫徐州,日后必定南下荆州。荆州四战之地,蒯先生难道就不担心吗?”
蒯良点头道:“吾亦有此担心,只是此事还需州牧同意才是!”
也罢,陈宫只好趁着一曲舞毕的间隙,问道:“州牧大人,如今南阳张绣已经同意出兵,还望州牧大人共同出兵才是。一来,曹操早有觊觎荆州之心,南阳又是荆州门户,若是张绣将军遭受曹军大败,南阳将不保;二来,曹贼野心勃勃,如若顺利鲸吞徐州后,势必得陇望蜀,那时荆州将独自承受曹贼的进攻;为共抗曹贼,在下建议我三家当结成联盟才是,不知州牧大人以为然否?”
蒯良也起身附言道:“主公,公台所言甚是。曹操如今已得关中之地,若是再得徐州,下一步必定会南下得荆州。因为黄河以北的袁绍实力雄厚,曹操为了扩充实力必定会对我荆州起了觊觎之心。所以,三家联盟才能让曹操投鼠忌器。”
蒯良所言正合刘表之心,至少刘表并不是表面上给人只知固守,不思进取的印象。众人都看得出来,难道他刘表也看不出来吗?唇亡齿寒的道理,是最简单不过了。南阳是荆州的门户,所以当张绣在南阳站稳脚跟后,刘表默认张绣为南阳太守,那是为了替荆州抵挡曹操的进攻,因此在背后支援粮草。
只是刘表还未说话,蔡瑁便站出来反对道:“主公,曹贼不过阉宦之后,何足道哉?陈宫不过是在此危言耸听了吧。曹操围困徐州,乃是先前徐州牧陶谦杀其父,曹操为报父仇进攻徐州;现如今进攻下邳,也是因为吕布前翻在兖州之时,攻击曹操的兖州。只要我等不去惹曹操,曹操也定然不会觊觎我荆州。”
陈宫看向来人,见其神色间多有傲色,便问道:“敢问阁下是?”
“襄阳蔡瑁!”蔡瑁拱手便坐下,陈宫也不怒,而是说道:“原是大都督。依着蔡都督之言,那曹操定然不久就会南下进攻荆州了。”
“你,休要危言耸听,本都督可没这么说!”蔡瑁恼怒的瞪着陈宫道。
陈宫没有理会蔡瑁,而是对着刘表道:“前翻曹操进攻宛城,荆州大人还一同和张绣将军出兵攻击曹操,岂不是已经得罪了曹操?”
蔡瑁顿时哑口无言,哼了一声便不再言语。陈宫一张利嘴说的荆州无人敢辩驳。当然不包括真正聪慧如蒯良、蒯越兄弟二人。
刘表这才起身道:“陈先生所言甚是。你我三家当结盟攻抗曹军才是!”
刘表同意出兵,其余人也无话可说,蔡瑁起身又言道:“主公,既然出兵进攻许昌,末将愿领本部兵马,汇合张绣共同进攻许昌。”
刘表愣神了一下,蒯良眼角微微笑了笑,二人的神情落入陈宫的眼中。虽然不知道这蔡瑁先前反对出兵,现在出兵了,竟然第一个争着领兵,这荆州的世家之间关系果然盘根错节。但这不影响刘表派兵。刘表抚须笑道:“既然德珪愿意领兵出征,那是再好不过了!不过本州牧再派一员大将跟随德珪一同出征如何?”
“文聘!”
“末将在!”
“你为德珪副将,跟随大军一同出征!”
“诺!”
一名身材壮硕的汉子出列抱拳道。
随后刘表便与陈宫商议如何进兵,以及如何结成联盟的事宜。待商议完之后,刘表又继续设宴款待陈宫一行。是夜,刘表又命人安排了客房让陈宫等人休息。
当蔡瑁回到了府邸后,天色已晚,府中管家来报,蒯良来访。蔡瑁皱着眉头,心道:“他来干什么!”
虽然不知道蒯良的目的,但还是命管家将蒯良请到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