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张绣与曹仁在城下大战,须臾之间二人斗了二十回合,却是不分胜负。战马带起的烟尘,弥漫在二人周身,尘土之中只听到叮叮当当声响,不绝于耳。二人可谓是将遇良才,棋逢对手。
城头上,站在陈宫身侧的甘宁,脸上一阵激动,摩拳擦掌,跃跃欲试。陈宫笑着安抚道:“兴霸不必心急,日后有的是机会。对付曹仁,张绣足矣应付。若是兴霸与那曹仁相斗,曹仁不是将军的对手,定然会领兵逃去,又如何能够伏击曹仁?”
甘宁闻言,脸上一阵可惜:“唉,好吧,且听公台的。”
陈宫笑了笑没在说什么,二人一起看着城下。此时张绣和曹仁已经斗了五十回合还犹自不分胜负,二人枪来我往,斗得异常激烈。
曹仁一边以长枪和张绣游斗,一边暗自寻思:这张绣武艺不在自己之下,不若下令冲锋,以大军拖住敌军,若是张绣逃往城内,正好顺势冲进城内,夺取城池。打定主意,猛然发力逼退张绣,长枪于空中向前一招。
曹仁原本想以斗将擒住张绣,不想张绣武艺不在自己之下,二人久斗之下,不分胜负。曹仁副将不知曹仁何意,正迟疑不决是否下令冲锋时,就见到曹仁下令冲锋的命令,当下不再迟疑,即刻下令,全军冲锋。
曹军早已蓄势待发,立刻如潮水向张绣冲去。张绣军副将见曹军冲锋,也立刻下令冲锋。双方发出震天的喊杀声,两方如潮水涌进来,狠狠的撞击在一起,立刻溅起无数的血花。
一名张秀军士兵长枪刺入曹军胸腹中,还未来得及拔出长枪就被另一名曹军削去了脑袋。此时毫无花巧可言,比拼的是勇力。
张绣脸上现出怒色道:“曹仁,单打独斗胜不了某,就想着以凭借兵力的优势取胜,卑鄙!”
曹仁冷冷一笑道:“张绣,你无故夺我主城池,还说某卑鄙。有种的今日别跑,看本将如何擒住你!”说罢,手中长枪急速舞动,攻势比之刚才更加凌厉,直逼张绣。
张绣一招举火烧天,架住曹仁的长枪,口中大喝道:“谁跑谁是没有卵蛋!”
“找死!”曹仁怒气打发,手中长枪连连搠出。
二人不顾身边的将士,依旧在厮杀。
城头上的陈宫见两军缠斗在一起,下令道:“立刻举火为号!”
身边一名张绣军闻言,向城内打着旗语,城内守军立刻点燃一处火堆,火堆燃烧起来,窜起的浓烟直逼天际。东北处密林中,张绣的一千骑兵立刻从林中蹿出,直杀向东门的曹仁大军。
张绣占领南阳后有骑兵三千,此次出来带出来了一千骑兵,被陈宫用做奇兵,正好用在此处。
有眼尖的曹军士兵见到城内燃起一道浓烟,连忙向曹军屯长禀告,这名屯长也是狐疑,正在此时,就见到后方传来一阵浓浓的马蹄声,声若惊雷,越来越近。
后阵的曹军转过头望去,就见到一股烟尘扬起,当烟尘散去露出了一个个凶狠的西凉骑兵。这是张绣的西凉骑兵,昔日乃是董卓麾下,在关东之战中损伤殆尽后只余下了这为数不多的三千西凉铁骑。
战马狂奔,很快就撞入到曹军后阵中,带起了一片血雨。曹军如稻草般倒下,马上骑士手中的大刀不断的麾下,就如同切菜一般娴熟,曹军全是步兵,见到骑兵冲来只能四散避开。
曹仁此时也听到身后的骑兵奔腾声,心中大骇,见到张绣嘴角挂着淡淡笑意道,才恍然大悟,中了张绣小儿的计。
曹仁不敢恋战,逼退张绣,勒马向后阵奔去,下令道:“撤!”
张绣见曹仁欲逃,岂能放过,拍马来追。曹仁此时无心再战,后阵的曹军已经被张绣的骑兵冲垮了,曹军四散奔走,军心溃散,再战下去,一万人马还不知道能剩多少。心中在滴血,对张绣的恨意也愈加高涨。
可曹仁明白,此时不是负气斗勇之时,下令收拢败兵向北逃去。
张绣汇合了骑兵于后追着曹军掩杀,直杀得曹军心惊胆寒,亡命奔逃。追杀三十里后,方才收兵回城。曹仁一万兵马损伤三千,逃走一千,只得带领余下五千余人马往许昌而去。
张绣收兵回城,陈宫接着,当下命人摆下酒宴,犒劳大军。
曹仁带着残兵回到许昌,具言其事,荀彧闻言大惊,连忙将消息传递给下邳的曹操。当曹仁战报的消息传到曹操手中时,曹操正与吕布在泗水上游对峙,接到曹仁的战败消息后,终于决定退兵。此时的下邳城外的大营全都已经移到高处,也就不必担心吕布抱着同归于尽的目的掘开泗水。
下令大军回往下邳,与郭嘉汇合。曹军拔营的消息传到吕布营中时,吕布思忖少许,便对张辽、臧霸等人道:“看来曹操要退兵了!”
“报!”一名传令兵迅速走进大帐,向吕布拜道:“禀主公,亲卫统领陈卫在外求见!”
“陈卫?陈卫回来了!”吕布闻言霍然起身,道:“快让其进来!”
原来陈宫和张绣击败曹仁后,派人追上陈卫,将战报告诉陈卫,然后转交给吕布。陈卫回到下邳后,本来担心被围城的曹军发现,所以不敢靠近城池。可当他到达到了下邳城下时,见曹军已经撤去了栅栏,就寻着机会联系上了城内守军。
陈卫从高顺得知消息后便马不停蹄带着人赶往泗水大营。
吕布见陈卫回来,急忙问道:“公台呢?”
“主公,军师现在和张绣将军处,吾来时,军师和张绣已经大败曹仁!”当下陈卫将事情来龙去脉,以及包括说动袁术,和刘表、张绣联盟,以及出兵北上,如何占领平舆等事叙说了一遍。
吕布听后,赞道:“幸有公台,若是没有公台说动刘表、张绣、袁术出兵,曹操岂会首尾难顾,如今曹操拔营,定然是得到许昌急报,要撤兵了!”
张辽、臧霸闻言起身道:“太好了!”
“传令大军,即刻回下邳!”吕布就要下令,张辽抱拳道:“主公,曹操诡诈不可不妨!”
吕布皱眉道:“文远是说,曹操会偷袭此处大营?”
“嗯!”
别说,张辽考虑的还是很周到的。若是吕布现在回城,曹操若真排一支兵马前来偷袭此处大营,然后再掘开泗水,那时就真是前功尽弃了。
吕布也很快就明白了张辽的担忧,只好按捺住性子,继续固守大营,再派出侦骑打探曹军动向。
且说曹操领着大军回到下邳的大营后,夏侯渊和陈登也已经领兵回来。曹操安慰二人:“胜败乃兵家常事,妙才和元龙不必自责。日后当小心吕布才是。”
二人闻言心中稍安,曹操于是问郭嘉道:“奉孝,孤决定今日撤兵回许昌,你说吕布会不会于后追杀?”
郭嘉道:“主公切勿担心,吕布如今还在泗水大营,说明还是怕主公担心偷袭泗水大营。正好,我军可堂而皇之撤兵。此去西北处有个平原,哪里三面环山,我军当撤往此处,然后设下伏兵。若是吕布来追,我军三路齐处,必定能重创吕布。若是吕布不来追,我军就安全撤回许昌。”
曹操点点头,便依郭嘉之言。现在他心忧许昌,不想在此多做停留。于是吩咐大军,即刻收拾辎重,以于禁领三千兵马断后,其余众将整顿兵马撤往沛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