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盖于僮国县后退五里扎下营寨来,等天亮之后,孙策的大军到了再齐攻僮国县,安排好兵士守营巡逻之后,其余人等俱都各自休息去了。
且说张辽领着两千虎豹骑,一路南下,将斥候向四周撒开,这是多年的行军作战习惯。再说了黑夜中夜色不明,难保不会有一支敌军埋伏。
虎豹骑的机动性很强,在官道上疾驰,雄劲的四蹄踏着地面,发出隆隆之声,就像夏夜中响起的惊雷。
一个时辰后,张辽勒马停下,因为前方一骑正往这里二来。那名被派出的斥候立刻于马上拱手道:“将军,十里之外就是僮国县了。此时僮国县并未发生交战。”
“难道僮国县失守了?”张辽眉头皱成川字,抬起头又问道:“可探听城上和何处旗帜?”
斥候摇了摇头道:“末将怕打草惊蛇,不敢靠近城墙!不过末将回来时,看到城南有一处营寨!”
张辽心下恍然,若是僮国县失守,敌军此刻应该在城内,而非在城外扎营。当下心中有了注意,便催促大军继续前行,靠近僮国县时,这才放慢马速,又派人前去打探,等到斥候回报,按照营寨的规模不过是四五百人,四周又没有伏兵,自己又是骑兵,来去如飞,谁能奈何得了他。
张辽不在迟疑,率领虎豹骑直奔城南的敌军大营。战马狂奔,烟尘滚滚,此时已经是黑夜将去,黎明破晓之时,一个人最困乏之时。
当隆隆的马蹄声响彻在天际,黄盖的大营立刻就像煮沸了的开水,炸开了。程普在睡梦中被马蹄声惊醒,翻身而起,快速的披挂整齐,出的大营外时,就见到营中一丝慌乱,士兵四散奔走。黄盖不仅勃然怒道:“慌什么,还不快快准备守营!”
黄盖须发皆张,虎目森然,那气势一摆,营内的众人立刻涌动起来,不见慌乱,弓箭手、刀盾兵、长枪兵纷纷就位,等着那马蹄声渐渐的到来。
黑夜中,一支骑兵渐渐露出了它的峥嵘,玄色黑甲,与黑夜融为一体。急速奔驰的战马,四蹄翻飞,带起的惊雷声就像巨锤狠狠的敲击着地面。黄盖兵全都面色大变,看着急速重来的骑兵,脸色便的惨白。
黄盖拎着大刀,于营中喝道:“盾兵上前,长枪兵在身后,胆敢有临阵逃脱者杀无赦!”黄盖威严的喝声响彻在营中,士兵们闻言,慌乱惊恐的神色渐渐消散。黄盖的威严在军中极高,深得部下之心。
城头,齐良和杨雄也听闻马蹄声想起,纷纷看向黄盖的大营,静等那支大军出现。
张辽,手握长刀,头戴缨盔,身披金甲,坐下乃是北地良马,身后是清一色的玄甲骑兵,森然的杀气随着战马奔腾开始弥漫开来,迅猛的逼向黄盖的大营。
黄盖心头一惊,敌军至少有一两千的骑兵,自己只有五百,心知料敌不过。但这里是平原,若是逃跑撤退,那与寻死无意,更何况领兵大战,哪有轻易撤退的,打不了就是一死。黄盖想到此处,亲自督战在前。有了黄盖亲自坐镇,将士们心中稍安,可是随着那狂暴之际的气势,江东并心中的恐惧又开始慢慢的滋生。
张辽一双狼一般的眸子狠狠的扫向正严阵以待的黄盖兵马,心中冷笑一声,这群江东鼠辈也敢来撩虎须,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骑兵。张辽跟随吕布自从并州之时就与匈奴、鲜卑等异族厮杀,骑战乃是其所长。他与高顺不同,高顺擅长以步兵专克骑兵,而张辽则是以骑对骑,骑战之术早于熟稔。
长刀扬起,身后的骑兵纷纷抽出马上的弓箭,随着战马急速的奔驰,两方相聚不过数百步的距离,突然,张辽长刀猛然麾下,口中大喝道:“裂,射!”
两千虎豹骑原本直线奔驰,忽然一分为二,从黄盖的大营两翼分开,如一道洪流遇到了礁石,被分成两拨从两翼流过。
不过就在黄盖对敌军不进行正面冲锋而嗤之以鼻时,两千只箭雨如蝗虫过境,落在黄盖营中,虚空之中,尽是嗡嗡鸣镝之声。江东兵就像北筛子筛选过,露出了稀松的阵形。
无数惨叫声想起,黄盖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景象,若不是亲眼见过,根本不相信敌军竟然会骑射之术。
黄盖当年虽然跟随过孙坚参加十八路诸侯讨董,但是根本没有与吕布作战过。孙坚死后,到跟随孙策渡江征讨江东,不曾与吕布一战过,自然也不知道吕布的骑兵会骑射。
骑射之技也只有北方鲜卑、匈奴等异族才会有的骑术,他们常年生活在马背上,控马之术根本不是大汉骑兵可以比拟的。此时此刻,黄盖除了震惊就是大怒,但也没恼怒道失去了分寸,知道敌军是骑兵,步兵冲上去就是死。更何况,敌军可是有两千的骑兵。
两千虎豹骑在张辽身后立定,纷纷挂弓取刀,一双双森然的眸子中露出嗜血的杀机。张辽冷漠的看着眼前在一波箭雨之下,人仰马翻、遍地哀嚎的江东兵。
这就好比原本一头老虎,一直是丛林之王,万兽臣服,忽然有一群鼠辈想要挑战老虎的王者的地位。不狠狠教训一下这些江东鼠辈,还真以为徐州是他们想来就来。
张辽倒提长刀,眸子里开始燃起汹汹的战意,目长刀向前一指,喝道:“杀!”
简单的一个字,却爆发出震天的吼叫声,如同一群狼在仰天长啸,那啸声撕裂长空,震慑四野。
张辽一马当先,这次他没有选择在如法炮制,以骑射之术对敌军造成杀伤,骑射之技目前也只能射击一次。在高速奔袭之中必须要控制好马匹,射完一箭之后,再射第二箭就容易摔落马下。再者,每支骑兵只带了两壶箭,敌军又有了准备,再想以骑射如法炮制,收效并不大。
既然要震慑敌军,将敌军杀的害怕、恐惧,那只有冲击,让这些江东鼠辈们看看什么叫骑兵。
战马如一道洪流狠狠的撞入了黄盖的大营中,数十把长枪刺来,将前的虎豹骑被刺落马下,但同一时间,战马巨大的撞击力将前面的盾牌并撞倒飞出去,敌军阵形一阵大乱。而虎豹骑在付出了十名骑兵的代价就冲破了江东军的阵形,随后屠杀就开始了。
张辽一马当先,长刀上下翻飞,手中无一合之将,两翼的江东兵被张辽的大刀斩杀,纷倒在地上。虎豹骑冲入江东兵大营后,开始向两翼杀去。当虎豹骑杀透敌军阵形,江东兵阵形已经彻底的大乱,个人都陷入了该到南边作战中,开始四处夺路而逃。
张辽一勒战马,火光之中就看到战黄盖正指挥者士兵抵挡骑兵,当下脸色一喜,长刀一摆,纵马向黄盖杀去,手中长刀携带者一股力劈华山的气势,借助战马的冲击力,当头向黄盖杀来。
黄盖感受到一股狂暴的气机袭来,多年的战场经验,让他在最后一个时刻向后一个翻滚躲开了张辽的大刀。见主将危险,黄盖的亲卫连忙舍弃了自己的敌人,纷纷想黄盖涌来,拦住了张辽。
张辽大怒道:“给我滚开!”手中长刀霍霍,残肢断臂伴随着惨叫四散开来。一名亲卫拉过一匹马,对着黄盖道:“将军,快逃吧!”
黄盖怒目圆睁道:“你让老夫当逃兵?”
那名亲兵似是知道自己将军的脾性,当下急忙道:“将军,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若是您也在这里战死了,我等兄弟们今日岂不是白白死在这里了。还请将军以大局为重,留的性命来日为我等报仇!”说罢这名亲卫将黄盖扶上马,然后一拍战马坐骑,见黄盖逃去,转过身来振臂,招呼同伴喝道:“兄弟们,今日有死无生,杀!”
张辽见黄盖欲逃,心下不禁大怒,口中怒喝道:“给我死开!”手中长刀就像死神的獠牙,收割者江东士兵的性命,不一刻,周身再无活着的江东士兵。
黄盖虎目含泪,忍着剧痛勒马转身向南边而去。
不到一个时辰,黄盖五百士兵全部被斩杀,无一逃亡,这让张辽不禁暗赞黄盖的治军严谨。江东兵本身也不弱,只是面对虎豹骑,失败是注定的。
张辽见黄盖已经逃了,敌我不明的情况下,也没有去追击,之后派人通知城中县令。齐良和杨雄连忙带着人马出城迎接张辽,张辽遂进入僮国县驻扎。
且说广陵城,吕布大营,当全军饱餐一顿后,便要开始今日的攻城,只是大军还未开拔时,传来下邳陈宫的急信。
吕布连忙拆开看来,闻言脸色蓦地一变,重重拍在案几上怒道:“江东小儿,当真欲寻思!”
众人不解,吕布将陈宫送来的书信递给众人,待所有人都看完之后,吕布才转身对众将道:“下邳陈宫传来急报,说是江东孙策出兵偷袭下邳,已经连攻下我四座城池,如今围攻僮国县。你们切说说怎么办?”
吕布已经有了注意,那就是回援,之所以这样问还是想听听高顺等人的意见。
高顺第一个出列道:“下邳乃是我军根本,绝不容有失。末将以为,当务之急就是要救援僮国县。主公率领大军征讨广陵,而我军粮草运往广陵要经过僮国县,若是僮国县一失手我军的粮道就会非常有危险。”
吕布赞赏的看了高顺一眼道:“吾也正有此意,然则公台派人送来书信时,定然已经做好了预防。相比僮国县一时半会儿还未攻下。本将担心的是,若是陈登知晓我下邳被孙策偷袭,定然会是提升士气。高顺,本将即将率领赤卫骑回援下邳,这里便由你为中军主帅,但凡谁敢不听好令者杀无赦。”
高顺出列肃然道:“末将遵命!”
吕布又道:“吾离开广陵大营的消息绝不能有任何外泄,子谦,汝且这样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