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策被吕布重伤之后,一直就昏迷不醒,黄盖、韩当和太史慈几人聚在一起商议,韩当的建议是将消息送到周瑜处,请周瑜决断。周瑜是大都督,又是谋略超群,如今正在攻打庐江。这个消息三人都是知道的,所以当初周瑜定下这个计划后,无不佩服周瑜。
庐江有刘勋的四五万人马,其中浔阳、皖县、居巢、舒县都有重兵把守,为的就是防备江东。孙策虽有四郡,地域辽阔,但江东多丘陵,又有山越为祸,而孙策才定鼎江东两年,麾下只有五六万的兵力,若是与刘勋硬磕,绝对会损兵折将。
在孙策执意进攻徐州之时,便想到了迷惑刘勋,暗地里屯兵柴桑的假象。刘勋见周瑜撤兵,果然上当,然后调集兵力准备消灭在灊山的陈兰和雷簿。当刘勋率兵去和陈兰、雷簿厮杀时,周瑜悄悄的带着兵马从徐州又回到了柴桑,然后秘密偷袭浔阳,然后封锁消息,结果连攻三城,此时此刻,周瑜已经将舒县团团围住,挥军日夜猛攻。只要攻下舒县,整个庐江也就拿下了。
拿下了庐江,东望淮南寿春,北临汝南,甚至是中原,向西可以进攻荆州。所以庐江的位置就显得尤为重要。
只是周瑜不知道此时孙策被吕布击伤,昏迷不醒,黄盖和太史慈则是不愿意在关键时候将孙策受伤昏迷的消息送到周瑜处,因为那样会影响周瑜攻伐庐江的计划。
但若是不报告给周瑜,一旦孙策亡殁,江东谁来主持大局?而他们身为下属,隐瞒消息,一旦泄漏,他们就会背负着弑主不忠的恶名,这个责任承担不起。
“公瑾派人传来消息,已经兵临庐江郡治,此时将消息告诉公瑾,想来不会影响公瑾大计吧?”韩当望着二人缓缓说道。
黄盖叹了口气,他跟随孙坚日久,是孙家的老臣,看着孙策长大,如今孙策受伤昏迷,心中难过,一时也无了主意。
太史慈沉声道:“如今先要稳住大军,不要将主公昏迷的消息散播出去,另外我们还是想好如何撤军吧。”
是啊,一旦孙策受伤昏迷消息泄露,就会造成整个江东兵人心不稳,将士归心,兵无战心,还有那吕布三千骑兵也是虎视眈眈,随时随地会反扑。
……
一处军中帐中,一名江东兵看着炉火,炉子上正在熬着中药,帐中四处弥漫着浓郁的草药味。
这时两名士兵走了进来,看到正在煎药的那个士兵一眼,二人默默对望了一眼。
“去,给我弄点吃的来!”走进来的当先男子对正在煎药的士兵喝道。
那名士兵闻言苦着脸回道:“钟军侯,小的在煎药呢!”
那叫钟军侯的不耐烦道:“聒噪啥,让你去就快去,我帮你看着!”
那名士兵依旧迟疑不肯离去,惹的另一名赵军侯也是怒道:“你若再磨蹭,我俩就禀告黄将军,说你勾结敌军,是敌军派来的奸细!”
“小的不是!”这名士兵闻言脸色微变,但依旧梗着脖子辩解道。
“那你还不快去!”二人瞪了一眼。
这名士兵只得放下手中的活计,快速的向外跑去。
那个叫钟军侯的,快速跟着到了大帐帘处,目光向四周望了望,然后回过身对着另一名赵军侯点点头。
赵军侯迅速的从怀中摸出一个纸包,将纸包中细微的白色粉末倒入到药罐里,兴许是做贼心虚,四周看了一眼,见无人发现,这才放心。待做完了之后,二人趁着没人注意的方向迅速逃走了。
下午,大帐中,孙策吐出一口黑色的血,神色变得苍白无力,黄盖等人傻眼了,喝了药反而伤势加重了。几人没想到,孙策这是中毒了,只是几人还兀自以为孙策伤势过重所致。。
孙策气若游丝,双目无神,口中嗫嚅道:“立孙权为江东之主,唤……唤……公瑾回来辅佐……汝等……当……需辅佐吾二弟才是……”说完,孙策双目争的斗圆,很快目光涣散,看着帐篷的顶端,再无任何神采。
黄盖急了,跑到榻前低声叫唤道:“主公,主公……”回应他的是冷冰冰的尸首。黄盖失声痛哭,众人一惊,顿时感觉天崩地裂……
……
吕布回到大营中后,犒劳大军后,就派出斥候打探孙策大营消息。这时一名斥候急忙忙从外而入,禀告道:“主公,末将探到消息,起初孙策大营中传来痛苦声,而后不久就偃旗息鼓。”
吕布狐疑不已,莫非孙策是炸死?吕布有点拿捏不定,吩咐斥候继续打探消息。若是孙策死了,江东就会撤兵,自己就要趁机夺回被江东占领的城池。
随即想到了什么,吕布唤来秦宜和陈卫。
夜幕下,江东军大营中,黄盖吩咐太史慈和韩当道:“有劳二位将军了,老夫先行回江东!”他要先护送孙策的灵柩回江东去,此次出征他们看护不力,致使孙策身亡,若是孙策的灵柩再不能送回去,他黄盖就愧对老主公了。
五千人悄悄的出了大营,往南边儿去,太史慈和韩当依旧屯留八千固守大营。黄盖骑着马低声督促着大军疾行,行至七八里外,进入一处官道,官道左侧是一处开阔的平原。黄盖心情沉重,没有注意到什么,只是吩咐大军继续向前走去。
忽然,一阵马蹄声响起,仿佛来自天际的惊雷,沉闷而急促。江东兵立刻如炸了锅的蚂蚁,惶急而不安。
黄盖也是脸色微变,一定是吕布的骑兵。黄盖循声望去,黑夜中一股幽灵骑兵带着股杀气直奔而来,黄盖脸色灰白,绰刀在手喝道:“列阵,迎敌!”
黄盖的呼声回荡在嘈杂的夜空下,江东兵稳定心神后,于旷野下摆下阵势来,盾牌兵、长枪兵和弓箭手迅速就位。
近了,随着惊雷声越来越响,江东士兵们的脸上再度呈现出慌乱,握着兵器的手也开始打颤起来。
黄盖吩咐左右道:“你二人带上一千人马,趁着混战之际,迅速回江东,这里有某拖着!”
“诺!”黄盖的亲卫抱拳一声,然后转身离去点起一千兵马。
吕布双目如鹰隼般,锐利而冷酷,看着前方黑夜中立着的江东兵,画戟高高扬起喝道:“射!”
赤卫骑纷纷挽弓,看也不看,直往那黑色的大阵射去。黑云压顶,夜色不明,江东兵看不清,一阵箭雨落下,立刻想起了阵阵惨嚎声。
“收!杀!”吕布再次喝道。
两千余赤卫骑纷纷收弓,拿起马上的长矛,跟随着吕布冲向了江东兵阵中。现在吕布的赤卫骑也只能进行一次骑射,但两千箭雨落下,带走了近一千多名江东士兵的性命。
江东兵阵形开始便混乱起来,等箭雨落下后,江东兵的弓箭手才开始反击。而吕布瞅准时机带着骑兵一路冲入到江东阵中。夜色不明,对双方来说夜战都是极为不利。但赤卫骑的灵活的机动性此时发挥了重要作用。
整个赤卫骑就如同一把尖刀狠狠的扎入到敌军阵中,将江东兵的盾牌阵形撞击的支离破碎。盾牌兵身后的长枪开始对着赤卫骑进行捅刺。赤卫骑被这一阵刺杀也损失了上百骑兵。
吕布已经策马越过长枪兵,赤兔马一落地,手中的画戟如狂风席卷,杀得江东兵鬼哭狼嚎。吕布脸上露着狠厉之色,口中爆喝道:“杀!”身后狼骑如怒涛狠狠的冲击着江东兵的阵形。江东兵阵形被冲乱,士气低落,开始慌乱起来,根本无力抵挡吕布的狼骑。
一千江东兵悄悄的脱离战场,向南边迅速逃离而去。黄盖于阵中亲自指挥江东兵进行反击。
吕布带着狼骑冲入敌军阵中后,开始切割敌军的阵形,第一步没有挡住狼骑的步伐,江东兵就再也抵挡不住。损伤开始逐渐加大,渐渐的就有了逃兵。
“公覆,我来助你!”忽然,北边传来阵阵喊杀声,却是韩当带着数千兵马从后掩杀而来。
吕布大笑道:“儿郎们,今日就让江东鼠辈们知道,谁是狼谁是羊!杀!”
“吼!”
吼叫声一浪高过一浪。
吕布匹马纵横,江东兵莫能抵挡。手中的画戟就如同死神的镰刀,开始收割着生命。无数的惨叫声,无数的鲜血以及纷飞的残肢断臂,充斥在这片平原之上。杀得兴奋的吕布,直觉胸中怒气得到宣泄。抬眼处,吕布就见到乱战中虎虎生威的黄盖,一个个赤卫骑死在黄盖刀下,心中大怒。
吕布一拍战马,直奔黄盖,画戟带着一股冷厉的寒芒直扑黄盖。
黄盖感受到一股寒芒逼近,大刀斗转,磕在吕布刺来的画戟上,但吕布的画戟趋势不减,直扑黄盖。
黄盖虎须倒立,双目爆发出骇人的寒芒,左手死死的握住画戟。
“公覆!”远处韩当见状,几乎是哭着喊出来的。
黄盖无视吕布,朝着韩当喝道:“义公,速撤!”
画戟被挟住,吕布恼怒,双臂使力,向上撩去,锋利的画戟将黄盖的手臂给削下,只是吕布并未再继续下手,而是喝道:“黄盖,你若肯下马投降,可免死!”
黄盖不顾断臂之痛,怒骂道:“想让老夫投降,做梦,只有站着死的黄盖,没有跪地活的黄盖!吕布,今日老夫定要和你同归于尽!”
黄盖猛然扑向吕布,作势是要同归于尽。
“找死!”狂暴的杀气在翻滚,吕布画戟拍向黄盖,一戟将其从口中扫落下去,那黄盖竟然单手撑地,从腰间摸出一把短刀,狠狠的冲向赤兔马。
“去死吧!”吕布大怒,想要俘虏黄盖以此要挟江东的打算被抛之脑后,策马一跃闪过黄盖,而后画戟挥动,一颗头颅飞起。
“公覆!”韩当目呲欲裂,直觉一阵天旋地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