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斗散场后,寻原单独找到了王疑。
“王羽,这段时间尽量低调一些。胡金不会善罢甘休的。”寻原好心提醒道。
“嗯,我记下了,谢过寻大哥。”王疑一脸严肃。
“上个不罢休的坟头草估计都有我那么高了。”王疑表面应承心里却如是想道。
“你现在归我管,我不希望你出什么事。到时候和东胡人干仗,老哥我还要仰仗你来搭救下呢。”寻原笑了笑。
“言重了言重了,寻大哥你万人之敌怎会干不过东胡蛮子?”
“你这小子油嘴滑舌,休息去吧。”寻原似乎很受用。
待王疑走后,寻原却是忧心忡忡,原地打转。
“且不说胡金这厮会不会使绊子和下阴刀子,光是谢其伟这小肚鸡肠都不会轻易放过王疑。”
“松海前线局势也很紧张,保不齐就要开拔支援。以东胡蛮子的本事,杀我如同砍瓜切菜,这又该如何是好啊。”
“唉,家里那位马上要生了,我不能帮上什么忙,我真不是个东西啊。”
寻原越想心越堵,足足原地打转了半个时辰,最后才无可奈何地回到了住所。
随后的几日倒是风平浪静,并没有什么其他的事情发生。
终于到了休沐的日子,王疑原本打算看看兵书躺床上休息休息。可在吴三麻子三番五次的邀请下,王疑最终同意与他出去喝点小酒。
一来王疑不好拒绝,二来王疑也是比较喜欢喝酒的。
正当王疑换好衣物和吴三麻子准备出卫所门时,寻原进来了。
“王羽啊,你先稍等一下,上头安排了个活给你,你顺路就当帮个忙。”寻原大有深意地讲道。
“寻大哥,敢问是什么样的活。”王疑看到寻原的脸色就知晓不是好活。
“是这样,我们百人伍的粪桶满了,百夫长知晓你今日要出去,就安排你去城东头送一下。”寻原边说便凑近王疑讲道。
“那不是每天安排值守的吗?”王疑脸都绿了。
“你还不明白吗,他在整你啊。”寻原轻声讲道。
“行吧,明白了。”
随后王疑让吴三麻子先出发去了老地方,他独自留下干活。
原本吴三麻子是想帮王疑一把的,但王疑不想让吴三麻子卷入到这倒灶的事情中来。
如果吴三麻子帮了,那下次胡金与百夫长就不仅仅找王疑的麻烦,还有吴三麻子的。
“该死的胡金,该死的谢其伟。”王疑在心里暗骂。
谢其伟自然便是百夫长。
王疑到了粪厕旁,不由地愣在原地。
满满四桶大粪啊。
全要王疑一个人送去城东。
这他怎么吃得消。
好在这卫所里还是有好心人的,伙夫老马看到王疑的窘况主动借了辆木板车给他。并和王疑一起将粪桶搬到车上。
王疑就这样一脸懵逼地推着车去城东头,那边有个专门收粪水的地方。
他先前谎骗夏芸的时候也是想到了这个地方。
“想不到我真成挑粪的了。”王疑苦笑。
就这样,他一路屏着鼻子跌跌撞撞地送到了城东,总的来说还是比较顺利的。
途中,街上的行人纷纷避让,唯恐粪水味道沾染到了他们的衣服。
哪怕是平时严肃刻板的教书先生此刻也是捂鼻快速走离,嘴里还不停地念叨”不像话“”挨千刀的”之类的话语。
干完这一切后,王疑迅速推着板车去老地方寻吴三麻子。
而此刻的吴三麻子因为王疑没到位,而去了夏芸家“提亲”。
毕竟他没见过夏芸,完全是听王疑的描述。
“这事要是高图我倒要琢磨琢磨,王羽的话应该不会骗我吧。”吴三麻子如是想到。
为了这次上门,他咬紧牙关,花了五两银子买了几匹绸缎。他自然没有这么多银子,有三两是向他人借的。
“若真像王羽所说那样貌美如花,这点银子又算什么呢?就算人家眼高看不上我,那这绸缎自然不会收下。如果说王羽骗我,是个虎狼一般的婆娘,那我借口离开即可。”
吴三麻子的算盘打的叮当响。
很快他就找到了夏芸的住宅。
那是一个不算大气也绝对谈不上简陋的宅院。
一看就知道是个有点钱的主,有,但不是很多。
“看来也不是什么大户人家千金,与我也算是门当户对啊。”吴三麻子暗喜
于是他迅速地整理了下衣冠便去敲门。
“请问这位公子,您找谁?是找我们老爷吗?”开门的正是小梅。
“这位姑娘,在下吴肖,此行特来拜见夏芸小姐。“说着便将手中红纸包着的绸缎递出。
“??????”小梅一脸懵。
“这什么情况,这个又是谁啊,小姐的眼光不至于低成这种样子吧。”小梅心中早已掀起惊涛骇浪。
“敢问姑娘,夏芸小姐在府中吗?”吴三麻子看到小梅一脸茫然也不知该怎么办。
“小梅,发生什么事了吗?”
就在这时,夏芸见小梅久久未归也来查看情况了。
“啊,小姐你怎么来了。”小梅慌乱道。
而一旁的吴三麻子早已看痴了。
只见夏芸穿着一身青色衣裙,眉如远山,眼如连波。
与王疑初见那日无异。
小梅只得赶紧把她拉到一旁跟她讲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在下吴肖,兴安人士,今年双十,现为大魏边军兴武营士卒。此来向小姐提亲,望小姐垂青。家中只我一人,事出匆忙没请媒妁,望小姐宽恕吾唐突之罪。“吴三麻子红这个黑脸,将先前请教他人的话语一股脑说了出来。
“小女子夏芸多谢公子美意,只是小女子已有心上人,请公子见谅。”夏芸上前欠身赔礼道。
“啊,这...”吴三麻子刚想开口,就被小梅关上大门送客了。
“夏芸小姐,难道我就比不上你那个心上人吗?”吴三麻子不甘心地在门外大喊道。
“我只见过他一次,可带给我的感觉谁也比不了。”夏芸隔门讲道。
吴三麻子只好心灰意冷地离开,他并不知晓夏芸口中之人是谁。
而在门内的夏芸幽幽叹了口气,便转身回了自己屋子。
她其实一直在等,在等那个心上人。
花灯会已经过去了一个月左右,可却是她十七年光阴中最为奇特的一次经历。
她时常做梦都会梦到那晚花灯会,灯火通明热闹非凡,还有个梦中人给她擦拭泪水。
可明明也是这个梦中人把她弄哭的啊。
她在最后送出了信纸,希冀着那个梦中人能来上门提亲。
音信全无。
想到这里,夏芸眼睛湿润了。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夏芸轻声呢喃。
不知不觉,一滴泪珠滑下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