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顾四周,鲸鲵并没有感觉有多少意外,相较于上一次,这次的人数只多不少。
他们为什么会找上自己,理由也是心知肚明。
不过,她好奇的是,现在场面闹得这么大,这个所谓的鬼谷传人竟然还能如此淡然的静观其变,该说他是有相应的底气呢?还是应说他这是不知所谓,分不清楚状况?
不过转瞬间,她就排除了这个想法。
他不应该是一个蠢人,因为蠢人活不到现在,在这个人吃人的世界里,愚蠢是一种罪,一种原罪。
无法开脱,也无法辩解。
面对一众高手,压力不是没有,她真正担心的还是天上那个所谓的天道。
有过前车之鉴的她,必须注意这一点。
现在对方看起来人多势众,不过都是各方人马聚集起来,虚张声势罢了!
本就是一群豺狼,还能指望他们精诚合作?
她现在要做的就是寻找一个突破口,又或者将他们全都埋葬在这里,不过这个想法并不现实。
天道,是会干预的。
这些人中,有她熟悉的面孔,也有陌生的人。
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神物。
就在她还在思索应对方式时,人群中忽然走出一道身影,手持长剑,黑衣掩面,看不清面容,只听他开口说:“鲸鲵,罗网天字级杀手,执掌越王八剑之一的鲸鲵剑,我倒是很好奇,天字级杀手到底有何厉害之处,以至于让七国胆寒。”
“我看你手中的也不是鲸鲵剑,怎么,莫不是新得到的宝贝?”
“故而,将鲸鲵剑弃之不用了?”
见他用色眯眯的目光打量自己私密部位,鲸鲵没有言语,缓缓举起手中长剑,摇摇一指。
她知道对方这是在激怒自己,可她抑制不住心中的怒火。
当时的她被掩日偷袭,不然怎么会丢失惊鲵剑,为此身受重伤,用掉了为数不多的底牌。
剑意在不断增强,融入四周清风之中,不断切割周身三尺内的每一寸土地。
飘叶,还没落地便被撕裂成碎片。
时刻留意场中变化的众多高手齐齐变色,如此实力,她比之以往要更强了。
其中,又以东君、掩日、道家老者最为强烈。
他们与鲸鲵交过手,自是清楚对方的实力如何,前不久还被他们追杀而逃的鲸鲵,竟然短时间内将自身实力提升如此之多。
东君更是骇然,这股气息,她只在东皇大人身上感受过。
以至于,她不由咬牙切齿地吐出两个字:宗师!
此言一出,她身后的众人更是齐齐惊惧,没有人比他们更加了解这两个字的含义。
这已经触及到这个世界的顶点之力,再往上,即便是东皇大人都还在摸索中,她何德何能可到此种境界?
明明只是一个小小的罗网杀手而已!
凭什么?
不过是一个运气好的幸运儿,因缘巧合之下才拿到的神物。
她不配,也不能。
这时,一位秦国兵甲打扮之人走了出来,虽然样式普通寻常,但在场之人谁都不敢忽视这样一位存在。
他说:“鲸鲵是我罗网之人,即便她选择了背叛,理应由罗网处理门户,各位还是不要插足我们内务的好。”
低沉的男声在寂静的丛林边回荡,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离开。
无声,是最为直接的拒绝。
这种情形,他也早有预料,单凭几句话就想让这么多人罢手,明显不现实。
一切,终究还是需要以实力说话。
他缓缓拔出手中长剑,此剑一出,顿时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越王八剑·掩日】
他出现在这里,只能说明一件事,罗网开始行动了,就隐藏在四周暗处。
见到他,鲸鲵目光微寒,手腕一翻,月灵剑直刺冲天,剑意盎然而出,凌空斩下,百米长的剑气自上而下,其速度之快,以至于让所有人都措手不及,别说是在场众人,即便是看热闹的卫庄都没预料到。
这股力量,太强!
这种速度,太快!
身为当事人的掩日更是连忙横剑于身,一声怒喝间调动自己体内所有力量,躲避已经来不及,只能硬抗。
可宗师的含怒一击,那里是这般能够轻易挡下的。
剑气纵横无边,无声无息,肆意地切割着他身体的每一寸角落。
对此,他甚至连脱离都做不到。
透明虚幻的剑影自天空中而落,狠狠斩下,一如既往,勇猛之前。
地面在抖动,树木在轻颤,烟尘四起,弥漫于空。
视线受阻,众人看不清场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他们知道,这一击,如果换做自己来接,必然无法接下。
一道人影从烟尘中倒飞而出,一连撞断三棵树干,直到撞断第四棵树时,这才堪堪停下。
卫庄凝眉,抬眸看去,此时的掩日摔倒在地,周身各处遍布剑痕,一身铁甲并不能为其提供良好的防护,破破烂烂,好不狼狈。
尤其是那戴在面部的铁甲,此时被切成两段,自上而下,从中央处割裂。
丝丝血迹从铁甲缝隙中流出,滴落在地,没一会儿便聚集成一小滩血泊。
好强!
这就是宗师级别的力量!
心中微微感叹,卫庄简单做了一个对比,如果是自己来接这一击,其结果和对方差不了多少,甚至还要更糟。
那柄剑,似乎也有古怪。
对于自己曾经的上司,鲸鲵可没有手下留情的习惯,眸光幽冷,不经意地瞥了卫庄一眼,让他不自觉收回前伸的脚掌。
一股煌煌天威笼罩在所有人头顶,冥冥之中,似乎有一道目光投下,注视着这里。
实力越强,感受越明显。
无人敢于言语,哪怕他们这边有上百人,而对方只有一人,经过这样一番教训,也得掂量一下自己的斤两。
贸然上去,只有被杀一种选择。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不是英雄,是蠢。
这个世界上也只有一种人不可原谅,那就是蠢人。
可以傻一些,但不能蠢。
不多时,人群中冲出几道身影,迅速地检查一番掩日的伤势后,几人将其快速抬走,以免被出手的鲸鲵补刀。
这种事情很常见,弱,从来都不是问题。
问题是弱而不自知,仍要出来碍眼。
好在他们最担心的事情没有发生,鲸鲵看都没看他们一眼,她身形后仰,注视着上方的苍穹。
明明是戴着很好笑的面具,此时却是无一人敢出言嘲弄。
她知道,对方注意到了自己。
如果自己再动手,可能会接受天罚,她想不明白。
为什么?
凭什么?
为什么它要阻止这种行为?
凭什么它要阻止自己动手?
自己被追杀时,它有曾出现过阻止吗?
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