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黑一白两道身影在湖面上疾驰而过,白衣在前,黑衣在后。
看着落羽一跃数十丈距离,月白心中有些古怪,他忽然发现,如果照这个速度跑下去,自己是追不上他的。
不仅追不上,距离还在不断拉大。
脚尖轻轻在水面上轻轻一点,如同踩在一张坚硬的薄膜上,水面下陷一定弧度,力量通过传导作用在这一片水域中,共同承担他的重量。
步履飞快,一滴水珠溅起,留下一串波纹荡漾。
上岸,落羽一脚踩在湖边水草纤弱苗头,身形微微向下一沉,随之再次腾空。
他没有动用超出界限的力量,那样未免有些欺负人。
身体腾跃而起,半空中微微侧身朝后看了一眼,只见月白的动作并不慢,亦是行至湖边,右脚在湖面上猛然一踏,声浪席卷八方,水柱冲天而起,环绕周身,龙吟声再起,劲气包裹着无数水滴化作一条栩栩如生的水龙离岸而来。
声势浩大,威力也是不俗。
曲臂一扫,内息涌动间,震起无边枯叶。
身形倒飞中手掌向前一压,落叶呼啸而过,附加其中的力量让其每一片皆是一柄利刃。
寒芒闪动间,与之水龙迎面相撞。
能量四溢,让追逐而来的月白身形微微一顿,而落羽则是借着这股力量翻身而过,朝着更远处飘去。
见状,月白不由叫道:“跑什么?”
“跑了这么远,你还没跑够啊!”
“快来与我打一场,正好也让我看看你之前说的是不是真的。”
说完,再次提息追了上去。
他发现自己不追不行,就这么会儿功夫,对方又跃出上百米远。
这是想做什么?
往那边走,可是一处断崖。
虽然只有几十米高,他们这种身份即便跳下去也摔不死,可为什么要往那边去?
一路疾驰,远在后面吊着,他见到了那处断崖,而对方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径直跳了下去。
这让月白有些吃惊,都不观察一下?
好歹也提前看看落脚点什么的呀!
赶忙冲上,便见到一袭白衣乘虚御风,飘然而下,根本就不需要什么落脚点。
想了想,他也随之跳下。
正如他所想的那般,跳下断崖后,对方便没再跑路。
落羽打量着四周,这里天然空出来一片百米区域,地面平坦,周边皆是茂密的树林,环绕而生,隔绝内外两界。
在这里打一场,也不会引起山庄别野内的人注意,是一个好地方。
见到这里的场景,月白也不多言,纵身而上,速度之快,较之以往还要迅捷。
瞬间贴身,一拳轰出。
势猛而力沉,就在他认为对方会躲闪或者格挡时,忽然察觉到一丝不妥。
双眼大睁,眼珠朝着视线左上角看去。
一抹白影突然出现,凌空转体两周半后,一记鞭腿横斩而来。
动作还没成形,所形成的劲风已然扑面而来。
拳风将眼前残影轰散,他来不及多想,右腿一踏稳住身形,双腿微曲,双臂高举护住自己脖颈,躲避不及,唯有硬扛。
这种惯性所带来的力量他心中一清二楚,挨上这一腿,自己怕不是得在床上躺好几天。
一股大力自手臂上袭来,手臂微麻的同时,身体猛然向下一沉,脚下地面甚至被自己踩出一个足足有五厘米的脚印。
他的反应很快,稳住身形的同时一爪探出,想将对方这条腿扣住。
想法很好!
落羽嘴角闪过一丝笑意,借着反震力收腿的同时,另一只脚直接侧蹬在对方胸口。
这一脚,力量并不大。
身形在空中无处借力的情况下,贸然踹出的一脚,能有多大力气?
对此,月白可不这么认为。
这一脚,给他的感觉就像是被一辆疾驰而来的小汽车撞飞了一般,不过好在之前他就做好了准备,尽管不是防这一脚的。
倒飞而出,身形在半空中后翻落地。
左脚前,右腿后,同时右掌撑地,来不及抬头,感受到耳边呼啸的劲风,忙是一个侧身挪移起身。
还未站稳,一股大力自身侧袭来,竟是再次被踢飞而起。
视线偏转之间,只能看见一条白色的衣摆。
跃步起身连踢,被躲过在落羽的预料之中,顺势偏转身位变线弹腿,直取中门。
进步前跃,一肘顶在对方腰际。
能量激荡,透体而出,如若不是对方这一身衣料结实,这一下,足以让其爆衣,只不过是被动的爆衣。
身在半空,无处借力,一拳接着一拳袭来,月白只能护住自己要害部位。
一拳比一拳重,一拳比一拳猛。
他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排球,根本下不了地。
视线不断偏移,而对方总能抓住自己的死角,目之所及,唯有那不断飘动的衣角,也是一晃而过。
憋屈!
十分憋屈!
忽然一股大力自身下传来,本就不断翻滚偏转的身子更是在这一拳下被送上了新的高度。
要遭!
脑海中闪过这种念头,也来不及多想,双臂一震,本就溃散的护体能量在这一刻竟然凝实几分。
五指成爪,借着翻滚的力量在身体僵直结束的瞬间猛然朝上方抓去。
感知下,他就在自己上方。
一击必中!
没有?
怎么会?
不可能!
不等他迟疑,落羽一掌印在他小腹部,发丝飞扬之间,一道淡漠的视线穿过。
能量骤然爆发,刚刚凝聚起来的护体能量在这一刻轰然破裂。
他感知没错,只是还不够快。
直白一点,就是脑袋反应过来了,身体跟不上节奏,更别提一连串的打击让他的体内能量紊乱,哪怕想做什么,也很难。
一道流光自空中滑落,狠狠撞击在地面上,瞬间涌起一阵尘云。
这一下,落羽是用了力的。
如果是寻常人挨这么一下,可能会直接爆体而亡,而他不会。
刚才的打击感让落羽认识到了他身体的强度,这种力量甚至都不会受伤,只会难受一阵,疼是不可避免的。
缓缓落地,他没有贸然上前查看,因为没这个必要。
隔着烟尘,那道身影正慢慢站起身,似是在回味刚才的一击。
打了这么久,他的衣袍都没破,看样子也不是普通物件。
想想也是,再怎么说身份摆在这里,给自己弄一身好装备也是情理之中,好比自己这一身,寻常攻击甚至无法让其褶皱半分,想要毁坏,需得法则磨灭。
想来,对方也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