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千尘并没有搭话,他甚至多一眼,都懒得看这个人。
李杨见他这幅样子,心里明白他是不想听自己说话的了,只好离开。等两人都走了,墨千尘也就闭上眼睛睡觉,不去管旁的事情。
第二天是被送热水来的吵醒的,他洗了脸,吃了点东西,便有人在外敲门。墨千尘动了一下手,门砰地开了。站在门外的正是枯骨,他见到桌子上吃过的饭菜,便问墨千尘:“如何?现在可以比试了吧?”
“如此着急?”墨千尘打着呵欠问他,“这种时间,本狼主还打算睡个回笼觉呢。”
“你这人真是没有时间观念,岂不知一日之计在于晨。”枯骨有些不悦地道,“何况此事关乎老妇人的性命,我早一些拿到那东西,老妇人便少一分危险。”
“你真觉得你能赢我?”墨千尘眯着眼睛看着他问道。
枯骨笑道:“不试试又怎么知道呢?”
“我见你十指间都有老茧,该是长期练习飞针所致。”墨千尘开口道,“十指都有,你便是都在练,最多能发射十枚银针,在晓韵山庄的时候,你出手恰到好处,我见针入木不深不浅,可见你收放自如,为了拿下罗佩,你再次出手,让她顿时落败,却没有致命伤,足以见得你比鬼云飞针有过之而无不及。”
“如果说罗佩的鬼云飞针缺少的是强悍的内力的话,你的就都具备了,但是你还缺少一样东西,一样致命的东西!”
枯骨皱了皱眉,才问道:“什么?”
墨千尘却只是笑了笑,并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他起了身,拿上布包好的魂珏剑道:“莫要再多说,我说你输定了,你不信,还是一战为好。”
“请。”枯骨退了一步,做了个请的手势道。
墨千尘没有多说,随他一道出去,现在时间尚早,天鹰派只有几个在扫地的弟子,两人便站在了广场之上,相对而立。墨千尘懒懒地伸着腰问道:“怎么个比法?”
“狼主认为呢?”枯骨反问。
“我是个江湖中人,来不得那种文绉绉的事情,比武嘛,死伤在所难免,要么你起不来,要么你死,要么,你认输。”墨千尘似乎不当回事地回答道。
枯骨被他这话彻底挑衅到了,便道:“狼主似乎把话说得过于绝对,鹿死谁手,尚未可知,现在就把话说大,一会儿输了,可是很难看的。”
墨千尘正欲出手,魂珏剑都拿了出来,忽地闪出一个身影,挡在了中间。
“你想做什么?”墨千尘有些不高兴。
“狼主,你用魂珏剑来比试,有失公允吧?”李杨淡淡地开了口,她称呼狼主,是因为她忽然觉得墨千尘真的是一个小气得不能再小气的人,她忽然有点看不起这个男人。
感受到了对方的淡漠,他沉声回应:“跟我比试,赌注是我的东西,我用什么还要你管?”
李杨被堵了回去,枯骨却道:“无妨,武器是次要的,主要是看谁的本事高,徒儿,你且退后,看我如何赢他。”
墨千尘冷哼一声,李杨却怎么也不让开,只道:“适才的话,我已经听到了,只是一味药引而已,要师傅你用性命去换,我如何能释怀?师傅,狼牙我不要了,我们走好不好?”
“没有药引的话……”枯骨略微沉吟了一下,道:“你且退开,这是为师的事情。”
“师傅!”李杨提高了一些声音,“徒儿不要你这样做,算我求你了好不好?我们不要了。”
锵!墨千尘手中的魂珏剑硬生生在布包着的状态下,就被他插入了坚硬的地面。
“莫要再废话!我不用便是!来吧。”墨千尘冷冷地道。
枯骨准备应敌,李杨却紧走几步,挡在了他的前面,转身告诉墨千尘:“狼主,这狼牙我们不要了,劳烦你跑一趟。”
说完,又告诉枯骨:“虽然师父的话,我该听,只是母亲也是我的家事,还请师父以李杨的意见为准,狼牙,我们不要了,走吧,师父。”
见她就要挂上了眼泪,此刻眼眶已经是红红的,枯骨心里颇为不忍,伸手轻轻在她额头上弹了一下,道:“好,为师便依你,我们走。”
走?墨千尘挑了挑眉,他像是不存在的?
见两人就要离开,墨千尘低吼一声,身上的内力霎时扩散开去!震得魂珏剑锵地沉吟起来,周边的几个扫地的小童控制不住身体倒飞了出去!
李杨脚下也站不稳,但是内力却几乎没怎么波及到她,只是有些不稳而已。枯骨咳嗽了两声,只听到墨千尘沉声问道:“你们想要就要,说不要就不要,想比试就叫我下来,不想比试就叫我走!当我是什么?”
枯骨的手略微抖了一下,他袖里的银针也落在了手心,抬起来一看,竟然都弯得不成样子。他与李杨站在一条直线上,没有怎么被波及,他本来是以为墨千尘只是声势大而已。
如今看到银针的警告,他才明白,墨千尘只是不想伤害到李杨而已。
“墨千尘,你!”李杨从来没看到他发这么大的火。
本来以为他们走不了,但是墨千尘却没有后续,只是默默地拔起了魂珏剑,转身一步一步地朝着天鹰派的大殿上走去。
“这个人的内力深不可测。”枯骨有些后怕地说道,“与他为敌,显然不是什么好事。”
李杨不禁看了他一眼,枯骨却笑了起来,道:“不过俗话说一物降一物,真动起手来,他未必是我的对手。徒弟,你这次算是夺了师傅的面子。”
“请师傅见谅。”李杨低下了头,心里乱糟糟地成了一团,其实她自己也不是很清楚,她到底是因为墨千尘前来阻止,还是因为枯骨前来阻止?
她真的觉得墨千尘赢定了吗?不,她其实很明白枯骨的可怕,墨千尘还真的就未必能赢。
“你怎么了?”枯骨见她不开心,就问。
她只是摇了摇头,不知道该怎么说,干脆闭上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