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是恢复了一些,从树上这样仓皇跳下去的墨千尘,还是有些应对不足,差点儿一头栽倒在地,勉强站稳之后,对方已经再次一剑刺了过来。
墨千尘险险地避开,把唯一的一点儿真力运在了脚底,方便躲避,但饶是如此,对方还是让他有点儿应对不暇。
仓皇之际,墨千尘只好问道:“且慢动手,你到底是何人?跟我有什么仇怨?如此追杀我!”
对方竟然不顾及什么,直接摘下了面罩,道:“你看清楚了我是谁!当年你灭我门风寨的时候,可曾想过有今天?”
对方的左边脸颊上有一道很深的刀疤,墨千尘也是马上就想起来了,此人不正是当年被自己所伤吗?不过门风寨行事不检点,墨千尘记得当年门风寨的二当家把自己的妹妹骗进了门风寨,被一众匪徒侮辱。
后来,那女子在跳崖自尽之际,遇到了墨千尘,请求墨千尘帮她报仇,她也死而无憾。
墨千尘没能救下她,不过算是默认了她的话,回去之后,亲自带领狼帮去灭掉了门风寨。此人正是二当家的侄子。当时苦苦求饶,墨千尘看他实在无趣,只是用刀伤了他的脸,让他记住这个教训。
没想到打蛇不死,现在蛇找上门来了。墨千尘也是非常无语,早知如此,当时直接做了他。
“你之后就找到了飞狼门,并且一直都待在这里?”墨千尘问道。
“不错,幸得飞狼门收留,我苟延残喘至今,就是为了等到今天找你报仇!”对方回答道,“苍天有眼,你仗着武功高强,四处作恶,没想到你也有今天?”
墨千尘冷笑了一声,道:“不好意思,我好像忘了你叫什么。”
“龙禹。”他回答道。“记清楚了吗?记清楚了的话,我这就送你上路了。”
“龙禹。”墨千尘点了点头,“我记住了,不过,我并不后悔,非要说我后悔什么的话,大概就是当时没有直接杀了你!你也有这个脸说我作恶?比起门风寨来,我觉得我还算是个好人吧。”
“口舌之快!”龙禹啐了一口道,“我这就送你上路!”
说着,对方再次挺剑杀来,刚才墨千尘已经躲避了好一会儿,消耗不少,此时再也比不上之前的那种体力,墨千尘站着都有点儿颤抖。当然,不是被对方吓的,这样的渣滓,只是让他觉得不甘心。
险险避开了几剑,对方贴面一剑砍来,墨千尘正与后退,脚下忽然踩了个滑,左脚被扭了一下,没能避开,眼看着他的脸上就要跟龙禹一样多出一条伤疤,墨千尘心里也是不断打鼓。
他不怕死,但是不能死在这种玩意儿手里!
可这一剑没能砍到他的脸上,只是停在了半空中,被忽然而来的一只纤纤玉手给握住。
“师傅,你没事吧?”何欣暗自探口气,还好是赶上了。没想到就是她把餐具送回去清洗的这点时间,墨千尘就差点遭了毒手。
墨千尘倒是没事,可他注意到,这个傻丫头没有直接用剑格挡,而是徒手握住了龙禹的剑刃。当下龙禹就要收剑,墨千尘立即道:“松手!”
何欣听到声音,便松开了手,对方抽回剑,只道是又来一个送死的。何欣顾不上多言,转身的同时,就拔出了自己的剑,锵一声对上了龙禹的剑。
何欣收剑,又马上突刺,逼得对方急急后退,看到离开了墨千尘十几步的范围,何欣这才停下这种势头,转身一剑看向龙禹的下盘。
两人交起手来,何欣虽然这段时间跟着墨千尘,剑法有了很大的进步,不过那个龙禹显然是为了报仇做了不少的修炼,武艺精湛,看上去像是势均力敌,但是何欣每一次格挡,出击,都比对方至少慢了半个动作。
别看只是半个动作,十几个回合是看不出来,但是高手间的对决,哪怕只是一丁点破绽,也是致命的。
墨千尘虽然不能战斗,但是战斗方面的经验,绝对不是龙禹能比得上的,仅仅是跟何欣的交手十几回合,墨千尘就看得出来对方的不足,提高了声音道:“欣儿攻下。”
何欣闻声,持剑朝着对方下盘扫去,龙禹吃那一惊,急忙回身跳开,何欣又是一个转身剑舞,对准的是对方即将落下的点。龙禹在空中无奈,只得将剑下送,踩在剑上,一个勉强的后空翻,躲开了何欣这一剑。
龙禹气得是咬牙切齿的,没想到这次不用墨千尘说,何欣便飞身而起,在空中一个跳跃,狠狠地刺向了龙禹。
这下子,局势一下子被逆转过来,本身就不擅长轻功的龙禹,面对轻功顶好的何欣猛龙一般的攻势,渐渐败下阵来。
墨千尘双手环抱,笑道:“你这要报仇,功夫还不到家啊,若是我身体无恙,你一回合都支持不了。”
“你!”龙禹虽然气得不行,却也知道,再这么打下去,只怕是自己也要折在这里。
当下龙禹趁着何欣落地之际,忽然虚刺一剑,何欣忙着避让,他却飞身而走。
“跑这么快,这样看起来,轻功也不算差啊。”何欣用手打了一个帐篷看着渐行渐远的龙禹道。
“有些人就是这样,平时用着还行,但是用于战斗,不足之处就会显现出来。”墨千尘回答道。“不必追了,欣儿,记得上次见他是三年前,过了这么久,他也没进步多少,这么愚钝的资质,让他多练几年好了。”
“师傅,你没被伤着吧?”何欣赶忙回来关心墨千尘。
墨千尘在意的却是她还在流血的右手,这丫头像是不知道痛一样,竟然还握着剑战斗这么久。墨千尘当下没有回答,接过她手里的剑丢去一旁,就撕下自己的衣角给她包扎。
“师傅,我这点伤没事的。”何欣告诉他。
墨千尘心里其实蛮触动的,何欣对他的这种好,让他有些猝不及防,从小到大都只有小白陪伴的他,何曾被女人这般关怀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