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主,你们这是要去哪里?”楚昔羽从外面回来,见慕容雨霁和木离笙在门口上了车仗,问道。
“雨霁的师姐来了,天下大雨,我们前去接她。”木离笙看他没有拿雨伞,也没有戴斗笠,浑身都湿透了。就问“你不是随殿下在秃子山查案吗?怎么这般模样回来了?”
“别提了,在秃子山查了两天,一点进展都没有。只是断定那个将领肯定见过杀他的人,只是人都死了,有什么用,殿下就在那里发火。说我们天纵阁徒有虚名,不及冷夜万分之一,我听不下去,请示回来了。”楚昔羽有些恼怒地回答。“对了,我经过城门口的时候,看见冷夜接了一个妙龄女子,一身素衣,去了丽律坊。背了个医药箱。不知道是不是冷夜病了。”
“背医药箱的素衣女子?”慕容雨霁觉得很像柳若雨,就说“你赶紧进去换身衣服,不要感染风寒了。我和离笙去看看。”
“嗯。”楚昔羽点了一下头,急忙跑进了府里。
“不知道先生可吃过什么不对劲的食物?”柳若雨替冷夜诊断完,确认他是中毒了,没错。
冷夜仔细想了一下,自己吃的食物不可能有问题,唯一说有可能的东西便是慕容雨霁送来的那瓶药,但是冷夜也懂一点药,确认那个是伤药,并没有掺杂其他药物啊。
“此药名为月灭,不算什么罕见的毒药。只是无色无味,因此许多中毒者,甚至不知道自己中毒了,一个月后便毒发身亡。”柳若雨又解释道。
冷夜点点头,从怀里摸出那瓶药。在触碰到药瓶的那一刻,他就明白了。慕容雨霁是将毒药涂在瓶子上,刚接过药瓶的时候,冷夜就觉得有些滑手,可现在一摸,药瓶略显粗糙。“是一个跟我下了赌注的人,柳姑娘既然知道是什么毒药,可有解法?”
“冷夜,算你运气好。”柳若雨还没回答,慕容雨霁就推门而入,显然是听到了他们的谈话。“师姐,你怎么跑这里来了?”
“一面让我救你家殿下,一面又给我下药,你这么不留余地可不太好。”冷夜微笑着说道,完全没有责怪的意思。
“那个跟我求你的事无关,是我们早就说好了的。喏,”慕容雨霁丢给了冷夜一个紫色的瓶子。“被发现了就不好玩了,解药给你。”
“雨霁,原来你们认识。”柳若雨这才听明白,原来他们早就认识的。“我恰好遇到了他,见他脸色不对,不清楚他跟你的事,是不是坏了你的事?”
“没有了,师姐。他遇到你,是天意。他也不是我的什么仇人,就是跟我赌,他能破解我的毒药。”慕容雨霁蹲在柳若雨身旁,木离笙跑到了冷夜那里给他倒水吃药。
“如此便好,既然你来了,我就随你去天纵阁,我有事问你。”柳若雨听她这么说,也就放心了。
“慕容阁主,你叫她师姐,这么说来,柳芺客是你用药的师傅咯?”冷夜吃完药,看着木离笙笑了一下,表示感激。又看向慕容雨霁说道“有机会,能否引见一下?”
“好啊。”慕容雨霁一口答应。“倘若下一次,你靠自己解了我的毒,我就带你去见客叔。”
“成交。”冷夜笑着回答。
“冷夜,还有你答应我的美食呢?什么时候带我去吃啊?”木离笙坐在冷夜身旁嘟着小嘴,不满意地问。
“快了,放心,我答应你的,一定兑现。”冷夜说着,刮了一下她的俏鼻。
“好,那我等着了啊。”木离笙听他这么说,立刻就开心了。
“走了,离笙,”慕容雨霁带着柳若雨起身到了门口,回过头来叫她。
“冷先生,再会。”柳若雨略微颔首道。
“再会。”冷夜也点头致意。
“那我先走了。”木离笙给他挥了挥手,开心地跑了追到慕容雨霁她们。
冷夜愣愣地看着那个涂了药的瓶子,好一会儿,才笑着摇了摇头,“有意思,竟然着了这丫头的道。”
不过,随即想起另一件事,忙起身叫道“准备热水毛巾。”
回到天纵阁,慕容雨霁拉着柳若雨到了自己的房间,一番嘘寒问暖之后,柳若雨才说起了正事。
“你是说客叔救过妩风皇后?”慕容雨霁听完,不敢相信地瞪大了眼睛。她知道妩风皇后就是慕容嫤羽的母亲慕容风儿,但是在这里为了避免麻烦,只叫妩风皇后。
“没错。”柳若雨点了一下头。“当时她身中冰颜丹的毒,老化得很厉害。父亲为她化解了冰颜丹,并且保证她的容颜不会变回自己。在你给我说起你们在查妩风皇后的时候,我告诉过父亲,父亲才把这些告诉我,并且要我来南国一趟,无论她是生是死,都要我帮助羽公主找到她。”
“我差点都忘了,你们本是风国的朝臣。慕容嫤羽既然是公主,客叔要帮助她也是情有可原。”慕容雨霁如是地点点头。
“当初爷爷归隐山林,也是因为风国灭亡。对于风国,我们柳家世代教诲自己的子孙要尽力助之。”柳若雨叹息道。“慕容沽恃才自骄,悔之晚矣。慕容轲胸无大志,举国投降。反倒是慕容家这位公主,为父报仇,为兄报仇,不惜牺牲自己。如此气概,怎能不令人叹惋。父亲后悔当初一念之差,没有帮助她,因此让我务必帮助羽公主。”
“师姐放心,你的事就是我的事。这件事,我管定了。”慕容雨霁拍着胸脯保证道。“天纵阁全力帮忙,没有办不到的事。”
“可是天纵阁现在不是为段千龙冶效力吗?这件事牵扯到南国皇族,雨霁你是不是会难做?”
“师姐放心,我自有分寸。”慕容雨霁握着她的手,笑呵呵地说道。
这场大雨下得很欢,直到当天午夜才肯停。第二天清晨,被雨水洗过的大地焕然一新,空气清新得让人舍不得闭上嘴一刻。
慕容嫤羽昏沉沉的脑袋总算恢复了清醒,她睁开眼睛的那一瞬间,呆住了。冷夜在揉毛巾,她摸了摸自己的额头,确实有被擦拭的痕迹。
他在照顾自己?慕容嫤羽有些不敢相信,那样一个喜怒无常,高深莫测,又说不得是正事邪的人竟然在照顾一个他眼中的奴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