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侑说完,连声喊冤。段千帝天这时候忽然瞥见站在段千龙冶身后的冷夜。
“这不是有金鳞之才吗?先生,你拒绝入朝为官,一心只想做个辅佐的军师。可谓是大材小用,不过,朕不想勉强你。现在这事,双方各执一词,朕想听听,你怎么看?”
“回禀陛下,冷夜不才。辜负了圣恩,冷夜在此赔罪。”冷夜先是鞠躬施礼。
接着看了一眼曲侑说道,“我想此事已经很明了。吏部尚书曲侑本有妻小,当年怀着满腔热血,来到丽水城,却发现自己根本无用武之地。”
“机缘巧合,认识了前吏部尚书之女,一场攀龙附凤的阴谋便在心里油然而生。不过从他联合县官,只是将母女二人发配南蛮,说明了他心里多少还有点良知,不想将她们置于死地。”
“冷先生的想象,倒是颇为丰富啊。”曲侑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不知道先生这么说来,可有证据?”
“启禀陛下。”冷夜拱手说道。“此事若要查清楚,不难。据龙阡殿下所说,那位姑娘提供的证词,当时曲侑走的时候,此女已有七岁,自然认得她父亲长什么样,不如将她叫上来,当场指认。”
冷夜说完这话,只见段千龙冶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他,不过冷夜只当没看见。
曲侑只是跪着,不知道脑袋里在想什么,不再说话。
段千帝天点了一下头,表示应允了。“准奏,阡儿,你就把那名女子叫上来。”
“是,父皇。”段千龙阡恭敬道,然后冲上官飞洪挥了一下手,上官飞洪回意,恭恭敬敬退出了大殿。
“启禀陛下,趁着这时间,冷夜有一事禀报。”冷夜拱手说道。
“讲。”
冷夜微微一笑,转头看了段千龙冶一眼,段千龙冶顿时吓出了一身冷汗,心里知道行刺这件事,冷夜可是利用他给的令牌,调动过宫里的守卫。
虽然没给他说要行刺来达到目的,可是冷夜将防御部署都调动过了,是打着自己的旗号,现在他似乎在帮段千龙阡啊,吃里扒外就先不说了。如果这时候反咬一口,自己真的是完了。
“我知道如何抓到那些刺客。”冷夜果然说出了这话。
“冷子依!”段千龙冶可就不能等了,怒道。“上官将军都没能抓到,你却在此大言不惭,难道此事你有参与不成?”
“他只是说能抓到刺客,你着急个什么劲儿?”段千帝天眼神凌厉地看向了段千龙冶。“莫不是做贼心虚?冷夜不是你的座上宾吗?你为此还公然违抗朕的命令,不让冷夜进宫。怎么?没有请教他的情况,就下了手,以至于现在敌我不分了?”
段千帝天这么言辞激进,让段千龙冶一时间乱了分寸。“我,我...”
冷夜看着他真是无奈,心想本身刺客一事是用来对付段千龙阡的。你自己看我反过来帮他了,就急了眼。这么横插一遭,我不把矛头对准你都对不起你这么愚蠢了。
“亏得朕还一度看好你,如此看来,还用得着查吗?朕看你就是个草包!”段千帝天言辞锋利。段千龙冶直接吓得跪了下来。
连连磕头道“父皇,儿臣是被冤枉的。求父皇明察。”
“冷夜,你怎么看呢?”段千帝天没有理会他,而是看向了冷夜。“如此看来,你真正想要辅佐的是朕的阡儿咯?你如此在朝堂之上搅弄风云,可有把朕放在眼里?”
“回陛下的话,没有。”冷夜此话一出,朝堂之上尽皆是议论之声。冷夜接着说“那些口口声声说把尊重陛下之人,心里如何想的,谁又能知道呢?我没有把陛下放在眼里,而是将陛下视作冷夜这一生的目标。因此,陛下的事,便是冷夜的事,冷夜自当冒着被唾骂的风险替陛下分忧,实在没余力做那些表面功夫,将陛下放在眼里。不知道陛下看来,这样可算是不敬重?或者说祸国。”
段千帝天微微一笑,“你这意思,是在赞扬朕了?好一个冷夜,果然不同于常人,朕想治你的罪,竟也无从下手。果真如你所说,你为何不肯应召入宫?”
冷夜没有注意到,一旁有一个人,身披的战甲是数一数二的,此刻正注视着他。
看来此人的野心极大啊,朱一俀两眼独具杀意,他很清楚,段千帝天的话已经很明了,就是在责怪冷夜玩弄阴谋,在他两个儿子之间跳来跳去。
可是冷夜呢,说法更高明,说段千帝天是他的目标,也是当作一生想要超越的人,而他做的就成了为了自己的榜样,在努力筛选未来接班人。段千帝天又能如何?
“回陛下,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若入宫,以陛下的旨意行事,势必陷入窘境。非但不能看清局势,更无法真正为陛下分忧啊。”冷夜知道,段千帝天其实是在问自己,你既然是说为了我,筛选我的继承人。
为什么又拒绝我,正式地做这件事?从这点看来,段千帝天还是有心招揽自己的。冷夜想,真是有趣,父子三人都想要达到自己的目的。
走的却是同一条路。
“报,证人带到。”这时候,上官飞洪已经带着曲华裳回来了。段千帝天便没有再说下去。
“父亲,别来无恙?”曲华裳一眼便认出大殿上跪着的曲侑。行了礼之后,就直接看着他叫父亲。
第四十三章大仇得报
“一派胡言!我从未见过你,你为何喊我父亲?”曲侑当时就慌了。指着曲华裳大骂。
“住口!”段千龙阡立即就指着他,道。“曲侑啊,曲侑。没想到你竟敢做出欺君罔上之事,倘若她不是你的女儿,是如何一眼就认出你的?一个村野女子,来丽水城后更是一直呆在我的府邸,不曾出去过。你倒是解释一下这是为什么?”
“啊。”曲侑越发的慌乱了,看着曲华裳,心里乱得不像话。
“行了,下跪女子,你先说说你叫什么。你母亲又是谁,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段千帝天瞥了一眼曲侑,心想这件事看来已经明了。
“回天子,小女子名叫曲华裳,家母姓叶,单名一个柔字。”曲华裳的声音有点颤抖,似乎是见了君威,有些害怕。
“曲侑是我的生父,在我七岁那年,说想要来丽水城闯荡一番事业。可是自此一去不回,了无音信。后来,有从丽水城回去的同乡说,他去了吏部尚书的女儿,做了大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