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父不仅是一个厉害的雕刻师,更是一个厉害的画师,他观察人的能力比我强很多倍,他看得懂薄音这个人。
他说薄音内心冷到极致,他说薄音不适合我,可能就是真的不适合我,
我拿着小刀始终下不了笔,一直都在想叔父说的那些话,我知道他说出来只是想让我在结婚之前想清楚。
也想让我看清楚,未来我要嫁的这个男人究竟是怎样的,叔父的意思是薄音就像一块石头,是属于怎么捂都捂不热的。
但我心底就是执拗,我想起这段日子的薄音,想起他的种种改变,想起昨晚他的求婚,我的心又安了下去。
在元宵节那天我告诉叔父道:“无论怎么样,我都认定他了。叔父,我知道他是怎么样的一个男人,但他在为了我改变,所以无论结果如何,我都甘之如饴。”
他却只丢给我两个字,“随你。”
叔父是一个看透世事的人,我对他的态度感到一丝惶恐,但马上又被安抚下来。
我相信自己的直觉。
我相信薄音。
叔父离开了,我的伤也渐渐地好起来,古诗诗最近却和顾庭撕破了脸面。
听说许念在新年的这些天都在医院住院,而顾庭在新年那天丢下了古诗诗。
古诗诗曾经一忍再忍,甚至对顾庭拐弯抹角的劝慰说:“如果你念着我们之间曾经,哦不,我们是没有曾经的,如果你对我有一点怜惜,新年这天陪我回古家,别让我太孤单,让家里人都看我笑话。”
但新年……古诗诗忍不住了,跑到医院闹了起来,她知道许念没什么大错,是顾庭不要脸的一直缠绕着别人。
可是她现在心底就是怪,就是怪她这个堂姐,甚至厉声质问她。
质问她为什么要抢自己的男人。
当她说出这些话的时候,顾庭却伸手打了她,当着许念的面没有一点犹豫的狠狠的打了她,那时候的古诗诗震惊,惶恐,不敢置信,当他们的面哭的一塌糊涂。
这场爱情,她输了。
古诗诗给我说这些的时候是哭着的,喝着最烈的酒哭的惨不忍睹。
脸上的妆容全部都花了,我低头看了眼她的肚子,拍拍她的肩膀,劝慰说:“诗诗,孩子已经两个多月了,即使不是为了顾庭,为了孩子你也应该振作起来。”
顾庭将一个骄傲的女人毁了。
“去特么的顾庭,去特么的许念,明明她知道那是我的丈夫,她却不抗拒他,不排斥他,顾庭打我的时候她居然假心假意的说,顾庭,那是你妻子。”
古诗诗骂上瘾了,又狠狠的喝了一口酒说:“特么的,她真白莲花啊,我以前怎么没发现?我居然还巴心巴肝的对她好。”
许念回来的那段日子,古诗诗对她特别好,什么活动都要带上她。
古诗诗突然起身,我连忙扶住她问:“你醉成这样,你现在要去哪里?”
“顾庭打了我之后一直躲着,但许念今天下午有一场戏,我要拿着离婚协议书去离婚,我要离婚!姑奶奶什么都不要,什么都不要了,我只要自己一个人好好的,然后养大这个孩子,然后告诉他不爱一个人可以,但是不可以骗人,不可以利用人。”
利用人……其实有些话古诗诗没有说,但是我心底也是明白的。
顾庭和她结婚,只是为了古家的势力,他前几个月需要古家来稳固自己。
因为我曾经听古诗诗说过,她没有告诉家里人结婚了!但过不久古家却突然和顾家结盟了,签约了一系列合同。
这事我曾经问过古词,是古家送给他妹妹的嫁妆,希望让顾庭知道古诗诗对他们的重要性,古词告诉我说,没有婚礼的一场婚姻,他家的妹子其实过的也不幸福。
这些我都知道,但我毫无办法。
这一切都是古诗诗自己的选择,选择了一个爱了十年但仍旧不爱她的男人结婚。
而结婚没有几个月,却闹成这样。
我开着车送古诗诗去医院,刚好在医院门口遇见顾庭和许念下来。
许久不见,许念的脸色更加的苍白,就像得了一场大病,久治不愈。
而顾庭似乎对她很温柔啊。
古诗诗的脸很花,她抽了张纸巾擦了擦脸,然后拿着离婚协议书下车。
这份协议就像准备了很久,一直带在身上,就是等一个时间交出去。
我下车靠在车旁,看见古诗诗一步一步的过去,语气特别平静的说:“顾庭,我今天找你有点事。”
顾庭看见她也一愣,沉默半晌问:“什么事?”
古诗诗语气含着笑意,特别高傲的说:“将这个签了,我什么都不要,就当送给你的补偿,以后我们两人就是桥归桥了。”
明明是顾庭对不起她,她却说给他补偿,这个骄傲高傲的姑娘就是因为一直忍让顾庭,一直为顾庭着想。
所以一直吃亏。
“诗诗,顾庭是你的丈夫,你别误会,他只是……”此时的许念开口。
“误会?我的好堂姐,我的丈夫你却不推开他,一直留在自己身边是什么意思?先不说顾庭了,那么薄先生呢?你的心可真大,惦记一个却还要拉着另一个当备胎,也就顾庭傻,肯不在意你这歪心思。”
“住嘴,诗诗你别胡闹。”
说这话的是顾庭,他立马打开车门将愣在原地的许念推进去,古诗诗立马拉住车门说:“怎么,你恼羞成怒了?你明明知道她只是利用你寻的片刻温暖,你还是要这样待她?顾庭我以前可没想到你这么贱,贱到为了一个不爱你的女人婚内精神出轨。”
“我不爱你,何来的精神出轨?!”
顾庭终于恼羞成怒的关上车门,压住了古诗诗的裙子,我皱眉正想过去,但又听见古诗诗冷笑着说:“怎么?终于承认了?那你为什么要和我结婚?就为了古家的合同?顾庭你真让我恶心,签字吧,我片刻都不想和你有任何的关系,我要离婚!”
顾庭瞪着眼看她半晌,看着她递过来的离婚协议书突然有些无措。
他看了眼远处的我,最后又看了眼古诗诗,立马转身进了驾驶座。
“你不能走!”
古诗诗见顾庭发动着车,她立马恶狠狠道:“签了这个我不再纠缠你!”
我想起什么,连忙看向车门,喊道:“诗诗,你快让开,你裙子被压着了!”
车子猛的发动,古诗诗向前跑了两步,但顾庭没有发现,她脸色苍白的伸手用力的拍打着窗户都被顾庭当成了无理取闹。
我连忙跑过去,古诗诗却被动力扔在地上,甩出很远的距离,我看见她半张侧脸被地面刮的惨不忍睹,心想结束了。
她的爱情彻底的死了。
我脸色苍白的跑过去将古诗诗抱在怀里,她捂着肚子翻着白眼看向我,最后使劲的转动着珠子看向我道:“这样也好。”
这场变故太突然,顾庭停下车跑过来连忙将她抱在怀里送进医院。
我望着双手上的血,突然恨起了顾庭,也讨厌起了许念这个女人。
这样也好……
我明白古诗诗的意思,她的孩子很难保的住了,这样就能和顾庭断个干净。
这样很好,是她咽下所有委屈后留下的一句平静的话语,她已经看透。
许念没有去拍戏了,顾庭脸色苍白的等在手术室外,我目光呆滞的望着手术室的门口,祈求她一定要没事。
古诗诗被推出来的时候昏迷着的,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残忍的说:“孩子没了,脸上应该会留下疤痕,不过还好大人没事。”
“什么孩子?”
顾庭的神情很震惊,他望着医生最后看向我,最后的最后落在躺在病床上,昏迷着的脸部完全包扎起来的古诗诗身上。
古诗诗被推进病房,顾庭想进来但最后被我推了出去,冷声道:“不许踏进来。”
“时光,顾庭他担心诗诗。”
说这话的是许念,我眼睛瞪着她,冷声道:“他担心诗诗和你有什么关系?你是用的什么立场在这说话?你知道他是谁吗?他是古诗诗的丈夫,是你的妹夫,可是你们两个干了什么?是,你喜欢薄音,你拒绝顾庭这我知道,但许念你太绿茶婊,你作为一个演员太会用无辜的神情骗去别人的怜悯,你真的让我太恶心!”
我本来不想说这些,可是我实在忍不住,许念的脸色很苍白,病态的苍白。
顾庭这次视线看向病房内,着急的神情一览无遗,早知道如此先前做什么去了?
“钟小姐,请你不要污蔑人!”许念保持着良好的仪态道:“有些事不是我能控制的,对于顾庭我一直都是当弟弟疼爱,这么多年也是,你不了解缘由请不要信口开河。”
呵,她还知道反击!
我冷眼看着他们道:“请你们离开,不然我会用钟家的势力让你许念,让你顾庭在京城没有立足之……”
“时光。”
一声突兀的声音传来,我下意识偏头望过去,薄音一身沉黑的西装,迈着修长的双腿一步一步的目光清冷的朝着我们这这边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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