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过的如此的艰难,就像等了一个世纪,直到晚上的时候薄音才从手术室里被推出来,他额前的头发湿润,脸色苍白的闭着眼睛,腰间围着厚厚的白色纱布。
白色的纱布一些被侵红。
“危险期还没有渡过去,今晚还要观察一晚,只要薄先生尽早醒来就会没事的。”
我不敢问,如若没醒来呢?
薄音被推进病房,我一直守在他身边,医生说:“子弹不致命,但打斗的痕迹很明显,身上有许多淤青,心肺受到一定的影响。”
薄音他是被谁伤害的?!
今晚过的很忐忑,医生都在病房里守着,直到第二天薄音的生命体征恢复到以前,众人才松了一口气,一个小时后他就醒了。
不过很迷糊,暂时还说不了话,而且不大一会又陷入了昏迷,沉睡了过去。
晚上的时候薄音再次醒来,他轻轻的动了动手指,我连忙握紧他的手心,将脑袋凑到他耳边轻声问:“怎么了?有什么话要说吗?”
“时光……”
他的声音很微弱,但我清晰的听见他喊我的名字,我忍不住流着眼泪说:“我在这里。”
“别哭。”
我伸手抹了抹脸上的泪水,笑着说:“我很高兴我没有哭,大叔你怎么这么吓人啊。”
“乖。”
薄音的神情很疲惫,不大一会又闭上了眼睛,我躺在他身侧的位置,不敢靠他太近。
害怕碰到他的伤口。
第三天薄音的意识渐渐地回归,他终于可以睁着眼正常的与我交流了。
我也终于放下心不再担心。
他现在主要的,就是养伤。
我端着热水盆放在病床旁,将毛巾放进去拧干擦拭着他的脸颊,薄音的眸心看着我,我又擦拭他下面腿侧的地方,他视线移下来,眼珠费力的看着我,见他这样我恶狠狠的威胁他道:“你再这样看我,我马上就回家了!”
“我想看看你。”
他的声音很虚弱。
“大叔。”
我喊他。
他轻声说:“我在。”
“我很担心你。”
薄音动了动手指,我连忙握住,他伸手轻轻的拍了拍我的手背,安抚道:“我会没事。”
我沉默,不想接他这话。
这次没事,那么下次呢?
他能保证每次都会平安无事?
似知道我的忧虑,薄音勾着唇说:“我的薄夫人在家里等我,我怎么会有事?”
“油嘴滑舌!”
我瞪了他一眼,又重新洗了洗毛巾替他擦拭着身子,让洁癖的他躺着舒服一点。
薄音第三天意识虽然清晰,但白天更多的时间都是在睡觉,紧紧的拉着我的手紧锁着眉头,在睡梦中他也是片刻不舒心的。
我伸手抚着他的眉头,替他舒展开目光静静的看着他,薄音这几天一定经受了磨难。
他这次是出的什么任务?!
他唇角处还有淤青呢,而且这身上的口子大大小小这么多,看着真让人心疼。
我俯着身子吻了吻他的唇角,将手从他手心里抽出来,然后开车回到钟家。
有些事我想问清楚。
而知道的只有爷爷或者太爷。
爷爷看见我回来没有一丝的惊讶,而是坦然的笑着问:“有事要找我这个老头子问清楚?”
我哭丧着着脸,抱着爷爷的胳膊,难受着问:“爷爷,我只是担心他而已。”
“云辞潜伏在京城五年,无论多么危险的事情他都遇到过,而这次的事情只是为他的人生增加荣誉而已,时光,这是云辞的信仰。”
信仰这个词太笼统了,我只是担心我的这个男人,我只是害怕他突然离开我。
我害怕这种不稳定的的生活
我颤抖着声音问:“为什么潜伏?”
爷爷解释说:“岳铭计划,云辞潜伏多年都是为了调查岳铭计划的所有事委。”
岳铭计划……
这事我听他们提起过,爷爷说想在退休之前将这件事解决,不想留下祸端。
岳铭计划是什么?为什么需要薄音潜伏五年?应该说按照时间算马上快第六年了!
而且爷爷想将退休之前搞定这事,离他退休还有好几年,也就是说这事相当复杂。
“岳铭计划具体是什么?!”我问。
“时光,有些事是机密,我只能在有限的范围内告诉你,岳铭计划牵涉人员之广,牺牲人员之多,投入的财力也是巨大的,而庆的主要存在也是为岳铭计划所建立的。”
爷爷已经给了我最大的解释。
但却让我心底更加的模糊,更加的忐忑。
什么事,这么恐怖?!
我心底很难受,眼睛酸酸的问:“爷爷,薄音他这次是因为这事受伤的吗?”
“这是他的责任。”爷爷冷静的告诉我现实,他说:“未来还有很多未知的危险,但时光,你要相信云辞,任何时候他都不会有事的。”
为什么这么肯定薄音会没事?!
似知道我的疑问,爷爷笑着说:“他是庆的队长,是经历过严格训练出来的大校,也是今年即将升职为最年轻少将的云辞,除非他愿意,不然没有谁能夺走他的性命,他就是死神。”
这是一个经历过沙场,见惯生死的老将军,这是他给薄音最高的评价。
他的言语之间全都是钦佩。
爷爷说,薄音这次的受伤换来了最重要的情报,是突破性的进展,他也说让我这段时间多陪陪薄音,上面给他放两个月的假。
我回到医院的时候,薄音还在睡觉,我索性去了主治医生的办公室问他的情况。
主治医生说,薄音的伤目前最主要的就是修养,基本没有什么大的危险了。
我想着薄音现在可能还没有醒,而且庆又在病房里陪着他,所以我买了新鲜鸡肉回到瑾南。
我炖了一锅汤,装在保温盒里开车去了医院,到的时候薄音已经醒了。
他看见我立马沉着脸问:“去哪儿了?”
受伤的薄音这两天依赖性很强。
我提起手上的保温盒笑了笑:“回家给你炖汤了。”
“又是排骨汤?”他问。
薄音只喝过我做的排骨汤。
我摇摇头,过去坐在他身边将盒子打开说:“鸡汤,很香的。”
我把汤倒在碗里,伸手理了理他额前的头发,将他搀扶起来在他身后放了一个枕头。
我将勺子送到他唇角,他低头抿了抿,随后全部喝下,我见他这样轻笑着叮嘱:“慢点,庆又不会跟你抢。”它刚才跑出去玩了。
薄音不以为然说:“饿了。”
他受伤的这段时间都是吃的流食,都是清淡的白米粥,鸡汤对于他来说比较有味。
薄音喝的想上洗手间,他这些天昏迷都是男护士帮他处理的,放的有尿袋。
但他醒来后坚决撤离了!
而且从他昨天意识清晰到现在都还没有上过洗手间,但现在……我本来想喊护士,但想想就放弃了,这个男人一直都好面子。
我去洗手间拿了一个小盆,薄音看见斜兜了我一眼,声音冷冷的问:“你让我这样?”
“我伺候你,你还不乐意?”
我脱下他的裤子,伸手扶住他的兄弟将盆子放在下面,薄音眉头跳了跳,沉着脸解决生理问题,还弄了我一手,还好病床上没有。
我端着盆子立马回到洗手间,用洗手液一直洗手,最后还把盆子洗干净了。
我从来没有这样伺候过一个人,但我又心甘情愿,我愿意伺候他一辈子。
就像我新年前受伤,薄音都是一心一意的伺候我,也从来没有嫌弃过我什么。
我打开门出去的时候,薄音正微微的闭着眼睛,我过去坐在他身边发现,他的耳侧那个位置有些微红,他这是在害羞吗?
他最敏感的地方也是那里,没想到害羞的时候那里也会微红,简直可爱的不行。
我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颊,薄音立马伸手按住我的手,缓缓睁开眼睛,将我的手心握在自己掌心里,低头看了半晌,莫名其妙的问了一句:“最近怎么没有做指甲?”
我:“……”
我是有做指甲的习惯,但自从他离开后我心里担忧,就没有去指甲店的心思。
“过段时间去。”我说。
“哦。”
薄音拉着我的手没有说话了,他把玩着我手上的戒指,取下来又戴上去。
行为显得略有些幼稚。
而且他的手腕上还戴着我之前送他的黑色真皮手表,貌似送给他后他一直戴的这个。
薄音的手指摩擦着我手腕处的丝巾,他的脸上渐渐地带了笑意,似乎心情很愉悦。
他的信仰被我戴在手腕处的。
爷爷说,军人有信仰,云辞更有信仰。
信仰一词对我来说很模糊,我只愿我爱着的人好好的在我眼前活着,不伤不痛的活着。
有很多事我都想问薄音,但是到嘴边又被我生生的咽了下去,有些话不知道如何开口。
我阻止不了,我也劝不了。
他面临着危险,面临着更大的敌人,庆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与强大的敌人做抗争。
我的心就是揪起的,这种想问但问出来又毫无意义的感觉,让我有些面临崩溃。
我不能质问眼前这个为了信仰而活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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