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员的凌云玉佩与导师的信印炼制之法同出一源，有着某种特殊的法则联系，两者一旦融合就不可能再分开，代表着，师徒关系一旦确立，就无法再反悔。”
“所以，一旦你的回答不能让我满意，我只能摧毁你的凌云玉佩了，只有如此，你我的联系才能彻底切断。”
这个回答是大大超出了楚沐预料的，但是他依旧平静，不如说他只能保持平静，思索了片刻后他再度问道：“没有了凌云玉佩，我会怎么样？”
“凌云玉佩是学员的身份象征，与学府的某件异宝相关，具有唯一性，绑定了你的灵魂，摧毁它虽然不会对你本身有影响，但是你与凌云学府的联系也就消失了，也就是说，你不再是凌云学府的学员。”
这个后果倒是在楚沐的预料之中，虽然有所预料，但是同样是他不可承受的，也就是说，洛雨黎导师的三个问题，他的回答必须要让她满意，决不能有第二种结果。
“别太焦虑，我认可你的天赋举世罕见，只是有些问题我需要弄清楚，我与你解释这些除了解答你的问题之外，还想你重视我接下来的问题，思考清楚再回答，就算无法作为凌云学府的学员，我也可以推荐你前往学府联盟其余学府，并不比在凌云学府差。”
听到洛雨黎这话，楚沐长出一口气，躬身一礼后道：“老师请问。”
洛雨黎依旧没有什么情绪波动的平淡声音传出：“从你进入小源天开始新生试炼我就关注到你了，我从时间长河中查看了你的过去，从你的出生，到你来到凌云学府。”
“我发现你是一个很矛盾的人，你看似淡漠，对一些人却充满了热忱，你好像小心翼翼的警惕着全世界，又张扬的展现自己，让自己没有秘密可言，那么，你为何修行呢？”
楚沐愣住了，并不是这个问题有多难，而是问题之前的那些话太过具有冲击力。无论是那句从时间长河中查看过去，还是对他过去生活的描述，都让他有些无所适从。
他已经尽量高的预估天席长老这种顶尖的七阶强者的实力能够到达何种程度，但是此刻，仅仅是那一句从时间长河之中查看过去所透露的信息就足以让他震撼莫名。
七阶，已经强大到那种程度了吗？随意从时间长河之中查看一个人的过去，这种层次的力量存在实在有些违规了。
楚沐沉浸在震撼之中许久没有说话，洛雨黎也没有催促，只是用一双宛如蕴含宇宙星辰的眸子淡淡的看着他。
好不容易从所听见的震撼信息之中回过神来，楚沐平复情绪，努力理清思绪，“不对，不应该，就算是七阶神源境也不可能随意操控时间长河，七阶也是有差距的，这种差距，或许比我的想象还要巨大许多。”
楚沐见过的七阶也不止一个，在天阳城时见过大哥楚风的老师一位灵宠宫的七阶神尊隔空出手镇压了两位六阶，在破空舟上见过凌云学府的一位天席导师分身投影，还有林云导师。
虽然从未见过真正的七阶强者战斗，但是这几次与七阶强者之间的见面他的感觉是完全不同的，天阳城那一次太过模糊就不说了。
在凌云府中他两次与林云导师近距离接触，林云导师很平和，尽管他竭力压制，身上也散发着淡淡的七阶神威，让人不由自主的对其恭敬。
但是，林云导师虽然强大，却远没有洛雨黎这位天席这样的感觉，神秘、深邃、模糊，对她的一切感知都源于她愿意展现的浮于表面的那部分，更多的，完全无法探知。
这种感觉，就如同面对一方深远的星空，明知其中有无比繁荣复杂的景象，却什么也无法看清，渗透而来的些许微光，只不过是其愿意展露的微末细节。
或许这是一种自我安慰，但是这么想之后楚沐的确好受了很多，在这个世界，七阶强者并不少见，是各大势力的中流砥柱，若是随意一个七阶都能做到面前这位这种程度，他简直要绝望。
“想好如何回答了吗？”看出楚沐平静了下来，洛雨黎此时出声问道。
楚沐深吸一口气，抬头认真的看着洛雨黎那双如同宇宙星空般的眸子，沉着出声。
“因为恐惧，老师您所看到的，我身上的一切矛盾点都源于我对这个世界的恐惧。”
“我明白我自己的渺小，这个世界有太多东西可以轻松夺去我的生命，我想活着就必须足够小心警惕，但是警惕不等于隐藏。”
“我修行的起点是恐惧，但是我修行的目标是自在，无拘无束的自在，没有任何东西能再让我感到恐惧的自在，隐藏并不能帮我达到目标。”
这个问题看似简单，但是有一个陷阱，那就是在她问出这个问题之前所说的那一长段内容。
那些话并不是没有意义的，关于楚沐身上矛盾点的描述也是问题的一部分，所以楚沐的回答必须解释清楚这个问题。
听了楚沐的这个回答，洛雨黎绝美的面容上忽然像是划过一道柔光，她微勾着嘴角道：“为求自在而修行，那么这就是你的道了？”
“我的道？”楚沐不解。
洛雨黎微微颔首道：“不错，天赋决定人的下限，而道决定人的上限，要明白，所求之道与所行之道是不同的，不同的路可以通向同一个终点，但终点，只有一个。”
“所行之道，所求之道？”楚沐呢喃着这两句话，总觉得有什么东西萦绕在心头，但是他无论如何也无法彻底将其抓住，一种郁闷的情绪在心底滋生。
“不理解不必强求，悟道是需要机缘的，你的答案我认可了，日后你可以凭借你的凌云玉佩进入净辰宫找我，我会长留一道法身在此。”
说话间，洛雨黎轻轻一抛将凌云玉佩还给了楚沐。
楚沐接住凌云玉佩，面色却依旧困惑，总觉得现在这种情况有些超乎预料的简单，感觉还有很多该发生的事情没发生，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
看到楚沐此时纠结的模样，洛雨黎似乎是明白了什么，眼眸一动道：“你身上最大的问题也不过是和主宰层次力量的联系，成为了我的徒弟就不必忧虑了。”
“你在学府大比的赛场上淘汰所有人弄出这么大动静，不就是为了这个么？现在如你所愿，怎么看你的样子还有些不乐意了？”
楚沐被看穿心思，尴尬的笑了笑，正如洛雨黎所说，在真正见识到凌云学府的强大之后，楚沐就明白，在这种庞然大物面前，任何秘密都不可能真正隐藏。
所以他才尽可能争取最多的关注，最大可能得获得一位顶尖强者的看中，从而获得庇护，但是在他的设想中，就算是愿意庇护自己，那自己也是要公开自己的秘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