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鲜,是大明王朝的藩属国,原则上他们的一切行动都要看着宗主国的眼『色』行事,也被宗主国所支配。在表面上,朝鲜也一直这么做的,对后金在明面上也选择给予打击,最少是给予限制。
虽然现在李家王朝采取的是侍明不惹金的国策,就比如这一次,他们也怕『毛』文龙做大,所以就默许了后金对『毛』文龙躲藏的弥川堡突袭,并且放任后金军队进入朝鲜,对『毛』文龙的残兵败将给予追击。
“如果『毛』文龙的军队真的在朝鲜境内被我们的军队歼灭的话,他朝鲜王国也难以向大明交带,在最终严重的削弱了『毛』文龙之后,达到了他们的目的,所以他们出兵解救剩下不足为患的『毛』文龙,以便向大明交代,这样的举动也就不足为奇了。”安费扬古这样合情合理的判断着。
“可恨,这朝鲜人真是两面三刀的混账东西。”佟养『性』恨恨的将拳头砸在了椅子扶手上,嘴上说着可恨,心中却上一片轻松,理由,总算是合情合理的找到了。
“这也不怪他们,小国寡民,没有自己的主权的,一切都要看强者的眼『色』才能生存。尤其现在,朝鲜还受着倭国的威胁,就在头两年,要不是大明出兵,帮助他们打败了倭国的入侵,说不定现在这个李家王朝的皇帝,已经在日本吃窝头了。”安费扬古难得的说了一句公道的话。
“现在,朝鲜的官员还在镇江城里,我去杀了他。”佟养『性』立刻来了劲头。
安费扬古想了想,竟然点头同意了这个决断:“朝鲜我们还要拉拢的,既然要拉拢他,继续保证我们这种暧昧的关系,杀了他在我们手下的这个官员,是有必要的。”
佟养『性』听着安费扬古的这个悖论,简直就是莫名其妙一头雾水,要拉拢朝鲜,却杀了这次等于是和自己联系的朝鲜使节,这怎么看怎么说不通。
安费扬古就慢慢的道:“既然朝鲜想救下已经苟延残喘,没有威胁的『毛』文龙,向大明朝廷交代,他们当然就要掩盖和我们互相沟通的阴谋。而他们坐视我们跨江突袭弥川堡,就需要一个借口,所以我们就好心的把这个借口给他,那就是,我们依旧和朝鲜是敌对的,我们杀了他们的官员,这证明我们大金对待朝鲜和对待明朝的官军是一视同仁的。”
佟养『性』这次是真的佩服了安费扬古的算计,要不说这个安费扬古和阿敏真的是珠联璧合,天生的一对。
安费扬古老谋深算,阿敏勇猛善战,这样,老谋深算的安费扬古计划出来的东西,阿敏就能够坚决的给予实行,也正是因为如此,镶蓝旗才成了大清八旗,除了皇上亲自统领的正黄旗之外,人马最多的一支,在八旗里成就了不可撼动的地位。
“当然,我们如此好心的做了一件对朝鲜来说的好事,我会写一封信给朝鲜的国王,让他记住我的好处,明白我们的良苦用心,不要弄个狗咬吕洞宾不知好人心。”
被这么一说,佟养『性』的心情也就好了起来,刚刚紧张和恐惧也就放下了。
“既然朝鲜出兵了,大明朝廷也派来了援军,阿敏旗主那里可就危险了,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话题就又绕回来了。
安费扬古就镇定的道:“烂摊子一定要收拾,阿敏旗主已经发来了军令,让我带着人马上前线增援,这个增援我们是一定要执行的,第一个就是,我们必须要再打一仗,但不必打胜,只要能跟明军打个平手就成了,如此一来,就可以向后方我们的皇帝,还有那个一直对我们虎视眈眈的八阿哥有个交代。我们努力了,不过敌人势力过于庞大,我们的军队过于弱小,不是一个单单的镶蓝旗能解决的,在我们付出了高昂的代价之后,阻挡住了大明朝廷军队和朝鲜的联合进攻,所以才不得不撤军,退回到鸭绿江北岸,在这里严防死守,保证大金的后路无忧。”
佟养『性』这时候真的佩服这个安费扬古了,就这么简简单单的一个规划,原先的一场大败,就变成了一场大功,自己这些人不但没有罪过,反倒还是有功的。
“阿敏旗主要我们去多少人?”
安费扬古就再一次看了一眼那个调兵命令:“我的镶蓝旗全部。”
佟养『性』就赞同道:“如此甚好,我们整合全部力量,给那个朝鲜和大明朝廷的援军一个痛击,让他们知道知道,我们是不好惹的,我们是不可战胜的。”
“错了。”安费扬古当时就驳斥了自己这个额驸的说法。
佟养『性』就一愣,自己错啦?哪里错了。
“既然我们已经知道朝鲜出兵对抗我们,我们就必须防备他们假戏真做,镇江这个地方非常关键,这里不但是我们整个大军的退路,也是我们取得的成就,决不能将它丢掉。”
“对对对,是这个道理。”
“还有一点,这个镇江也是中朝之间的战略节点,一旦朝鲜人占据了镇江,不但断了我们的后路,即便是将来,这里也成为朝鲜进攻我们的桥头堡,最少是和我们能够谈判条件的一个筹码,这样的状况我绝对不想看到发生。”
“将军你就放心,将我的汉军留在这里,我保证镇江不失。”
安费扬古就笑了,笑得很怪,笑的佟养『性』慢慢的尴尬,然后由尴尬变得心虚。
说出这个大话,仔细想一想连自己都不信,还是那句话,汉军跟在大金的屁股后面,狐假虎威还是可以的,但是让他们单独作战确实不行的,不但他们对阵大明军队不行,就连是那些渣滓一样的朝鲜人也不行,如果朝鲜人发来大军真的攻击镇江,镇江转眼就会丢失掉的。
“我还是留下两个牛录守卫镇江,你的汉军跟着我去前线帮助大军转运一些粮草物资,当然了。”看着一脸痛苦的佟养『性』:“额驸还是留在镇江,指挥我的这两个牛录守城吧。”佟养『性』商人出身,让他提着刀子上前线,只能是一个拖累,还有这一战,可能还会出现凶险,这个额驸不管怎么说,还是大金的额驸,如果真的有个三长两短,那真就开了大金的破天例子了。
听到自己不必亲自上阵,佟养『性』不由得长舒了一口气,自己杀敌绝对是不行的,更何况自己收获了整个镇江的金银珠宝财富,还要自己在这里看着呢,交给别人,自己绝对不放心。
“那将军你什么时候出兵?”
“我们必须趁着朝鲜人和大明军队刚来,立足未稳的时候,再打他一个出其不意,所以我立刻就动身,时间,对于我们来说是相当紧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