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忧心忡忡的大帅,阻击阿敏追击第四个人开始聚在一起商议防守事宜。
而最关键的一个,那就是这次四人领兵,『毛』帅却没有指出这一次统兵的是谁,这让四个人心中都比较为难。
正所谓家有千口,主事一人,没有一个领头的那是绝对不行的。
『毛』仲明和『毛』有德知道自己的义父同意自己两个人来这里,其主要目的就是做出一个姿态稳定住军心,向这些矿兵们表示,虽然本部没有合格的战兵参与,但是,却拿出两个最得力的左膀右臂,和大家在一起战斗。
不要轻视了这两个人,这两个人的作用,其实比同样派出2000人还要重要,这是一种态度。
既然知道自己的作用,『毛』有德不懂,但『毛』仲明知道轻重,于是就大度的提出:“这一次来,我们兄弟就是要和你们兄弟战死在这里,哥哥我没有什么其他的能力,就是一把笨力气,再有了这精良的大关刀,我就一心杀敌,两位兄弟指派我们兄弟到哪里,我们就堵在哪里。”
『毛』仲明表了态,『毛』有德一直是唯『毛』仲明马首是瞻,当然连连点头:“就是就是,我义父让我们来,就是冲锋陷阵的,你让我指挥战斗,对不起,那种精细活我还真做不来。”
有了这两个兄弟的说法,王直和赵万年也互相看了一眼,王直笑道:“你别看我,你知道我的,咱就是一个厮杀的料,指挥这东西我也不成。”
两个人搭伙这么久,赵万年也知道王直,于是就当仁不让的道:“既然三位看得起我赵万年,那这个大旗就我扛了,还望兄弟们帮衬。”说完就真诚的冲着几位拱手感谢。
大家再次客套一番之后,赵万年正式开始调度:“首先,这象关我们大帅要求我们守卫三日,我们的当务之急就是稳定住内部。”
『毛』仲明就点头道:“这次朝鲜那帮白眼狼突然的表现,我也担心他们会生出什么幺蛾子,赵千总该如何做?”
赵万年就道:“象关人口不多,但大部都是朝鲜守军家眷子弟,按照朝鲜守军的表现,实在是让人不安,所以我认为,我们应该驱逐他们,如此才能让我等安心守城。”
王直就问到:“那汉人呢?在这里也有不少生活多年的汉人,难道也要驱逐吗?”
赵万年点点头:“汉人也要驱逐。”
王直就有些不忍:“这天寒地冻的,让他们撇家舍业去野地里,实在是——”
“关破了,建奴定然屠城,是到野外可能被冻死,还是在这关城内必死,哪个更残忍?”
关是早晚要丢的,即便守住三日,三日后大家也会弃关而去,到时候被阻挡住脚步的建奴一定迁怒关内百姓,本来建奴屠城就屠杀的顺手了,这一次更会下死手的,尤其是那些奴才,下手比主子还狠,到时候关内百姓一个都活不了。
“我支持你的建议,这时候就不是婆婆妈妈的时候,留着这些百姓,根本就帮不上我们忙,反而可能会拖累我们,万一他们在战斗关键时候炸了营,那可就坏了。”『毛』仲明支持了赵万全的决定。
“既然这样,有德兄弟,你带五百人,将百姓都驱赶出去,如果有不从的,直接砍了就是。”这事情还是派有点二的『毛』有德比较适合。
在驱赶百姓的时候,难免有不从的,到时候王直一个心软,那后果就严重了。
“好,这事情我去办。”驱赶或者裹挟百姓,是这个时代的惯例,也没有什么心理负担,再说了,这次阻挡敌人,没将这些百姓赶上城头当炮灰,那就已经是仁慈了。
所以,『毛』有德痛快的接受了任务,直接提着刀就走了。
送走了『毛』有德,赵万全继续道:“还有就是守卫的问题,依照敌我对比,依照目前建奴急于追上我们大队的心理,敌人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的死命攻击,所以我们要有这个心理准备也要拿出相应的安排。”说完这话,赵万全还是看向了,『毛』仲明,他是『毛』文龙倚重的大将,绝对不是泛泛之辈,征求一下他的意见,还是有必要的,这样也能拉近大家的距离。
『毛』仲明当仁不让的接口:“敌人强力来攻,人数占据优势,更加时间对他们实在紧迫,所以我若是敌人,我一定会将手中充裕的将士分做两拨,日夜不停的给我们来一个车轮战,所以,我建议千总,我们也分作两拨抵抗。”
赵万全点头赞同:“正是这个道理,象关狭小,两千兄弟也摆布不开,正要分兵以便久战。”
王直就道:“我和仲明兄弟一队,马上上城,赵大哥和有德兄弟一队,先休息一下,等我们疲惫了,你再上。”
『毛』仲明豪迈的道:“正是这个办法,我那兄弟憨直不拐弯,正好和赵千总搭伙。”
第一队面对锐气正胜的敌人,首当其锋战斗一定酷烈无比,现在四个兄弟都争抢第一,可见其心公正。
赵万全想了下,点头同意。
正商议的时候,外面已经传来了百姓的哭喊哀求之声,但大家充耳不闻,这样的事情发生的太多,大家也是见惯不怪,生逢『乱』世,百姓如猪狗,这只能怪你生不逢时了。
哭喊声慢慢减小,赵万全再次对王直道:“还请哥哥上城守卫,我现在就带着其他兄弟立刻拆毁民房,为大家收集滚木擂石。”
王直和『毛』仲明就提起打刀,冲着赵万全拱手:“那就有劳兄弟。”
王直走到门前,看向『毛』仲明,却看他有种欲言又止的意思,就一巴掌拍在了他的肩膀上:“都已经是生死兄弟了,有什么话就直说。”
赵万全闻听,也直起腰看向『毛』仲明,『毛』仲明就犹豫了一下,然后开口:“我想,百姓已经驱赶出去了,我们是不是将象关关门堵死,这样也算是破釜沉舟。”
兵是人家的兵,堵死关门,就等于是堵死了大家逃生的路,从『毛』仲明嘴里说出来,还真怕有什么误会。
赵万全却爽快的点头:“不是兄弟提醒,我还真忘记了这个,这个办法好,大家就蹲在闷罐子里,要么完成『毛』帅交代的任务,要么大家就一起死在这里,这样才能决了兄弟们侥幸之心。”
『毛』仲明就不说什么了,拱拱手,大步随着王直大步而去。
站在城头上,王直面对北方决然的道:“将士有死战复仇之心,再无后路可退,三天,绝无问题。”
正说着,北方天际已经有闷雷一般的铁蹄声响起,大团的烟尘遮蔽了半天,建奴,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