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之及啃着一个猪肘子,满嘴流油的大呼小叫:“表哥,你做人太不地道,我们这三兄弟算是第一个跟着你的,结果你有那惊天的买卖,第一的大事却不第一时间和我们商量,最主要的不是第一时间让我们参与,你真的不够意思。”
帝京传播最快的是什么?当然是小道消息,更何况是毛文龙要求大张旗鼓宣传的小道消息?
天津卫建市,要打造一个拱卫京畿,和帝京成为犄角,连接南方和北京,取代运河的百万人口海路港口的消息,在毛文龙前脚到家,后脚就已经在京城传扬开来。别的不说,随时盯着毛文龙一举一动的勋贵皇亲,随时准备参与到毛文龙的股份里的所有人,第一时间就得到了消息。于是,损友三人组的张之及沈其仁和张继先就在天黑的时候,直接踹开了毛文龙的家门。
三个人是以一种兴师问罪的心态来的,这样,就让毛文龙拮据的日子,不得不再安排一顿酒菜,当然,大鱼大肉是少不了的。谁让张之及无肉不欢呢。
三损友,代表的是三个京师势力,毛文龙不单单是孤臣党起家要靠他们,未来势力的稳固要靠他们,最主要的是,马上的募股还是要靠他们。这三损友已经是自己核心的成员,怎么能得罪?或者干脆就是必须团结依仗。
看着吃的酣畅淋漓的家伙,毛文龙一把抢过来:“你给我儿子留一半,还有没有爱护你侄儿的心了。”张之及就张着手,看到在门框边眼巴巴看着自己手中肘子的毛承斗,真的是羞愧无比。
沈其仁就将毛文龙抢过来的肘子拿过去,走到毛承斗的眼前,弯下腰直接抱起,坐回到桌边:“表哥就是这么客气,大家已经是一家了,为什么不让孩子上桌吃饭呢?弄的我们其实也不好意思吃喝了。”
毛文龙就苦笑:“我是这么想的,但你嫂子家教严格,非得把孩子培养成谦谦公子,我也拗不过她,男主外女主内吗,就听她的了。”
张继先就道:“男主外,毛帅当是人杰,就你那商行合股的事情,就已经让人感觉你的大智慧,而这次你借助天津卫开港的事情又抓了一个大大的商机,更让人感觉你无人能及。如此还将这巨大的利益,百年的收入分润给其他人,更能团结许多有识之士围在你的身边,如此一来,我们的势力就将形成,而看我们成立孤臣党一事,皇上也没有发声,不发声就等于默许,也是想利用我们制衡其他。但天津卫一事再成,那么将来,即便皇上想要打倒我们我们有无数上下层的人和我们捆绑在一起,他也不能了,所以,毛帅心中所想会一步步坚实的走下去的。”
对于这个明白人,毛文龙也就不隐瞒什么:“结党以自保,这是我的初心,这也是不能动摇的,只有我们团结起来,才能做更多的事情。而给与想要和我们一起奋斗的人以实实在在的利益,将大家捆绑在一起,在巨大的利益驱动下,我们就能够完全团结在一起面对所有的风雨。”
张之及也不吃了,郑重的道:“表哥,我爹已经和我说了,孤臣党的初衷本心都是好的,事情上也将全力支持你,不过我们张家却不能出面,因为一旦我们大张旗鼓的倒向你,皇上那里也没办法交代,所以他老人家认为他在外围还是比较好的。”
我们就点头赞同,但心中却是腹诽:“老狐狸。还不是想吃怕烫脚踩两只船。”但其中也是理解张维贤的心思做法。能够将英国公一脉保持到现在,他必须做一个真正的孤臣。
“但是我爹说了,他已经在暗处多次召集那些勋贵们合计了,让他们加入咱们,虽然有些过气,但毕竟影响还在,而且通过上次朝会,也让大家有了再现雄风的意思,其中以后的能量将不可小觑的。
“老国公深谋远虑啊,如此我们就可进退自如了。”张继先代表毛文龙说了一句。
勋贵虽然过气,是因为一来朝廷忌惮,而最主要的却是在土木堡之变的时候,大明所有的勋贵被明里暗里的一网打尽里,精英尽去,想要振作也不能。
现在各家既然有了投靠自己再展雄风的心思,这也给自己增添了一份声色,这是好事。
自己的孤臣党,有不得第被东林和阉党排挤的官员,有民间摇旗呐喊的商人利益阶层,再有这些势力盘根错节的勋贵,那么势力也就成了。
放下这些,毛文龙就郑重的向三个兄弟详细的说明了自己开港的目的,运作的方式,还有就是看好的前景,和准备进行的工作,这一说美酒足足说了三个时辰,最终毛文龙道:“明天我的天津港筹备处即将挂牌,丁文礼和苏其民将是这个筹备处的两个书办,因为我要借用东江镇的名义吗,但募集股份的事情也将正式开始,继先和其仁你们两个,要加入进来,拿些大事关键,一个管理计划,一个管理财务,你们寻找一些志同道合的能人,立刻组成这两个班子,抓紧运作起来,因为我的时间有限,必须在大海封冻之前我要回到皮岛去,所以在这三个月之中,我必须看到我的天津港的开发正式启动起来。”
张继先和沈其仁也没有了纨绔的样子,变得郑重起来。
“表哥,那我做什么?”张之及指着自己的鼻子焦急的询问。
毛文龙就道:“新的天津卫将是一个巨大的城市,在官府接手设置官职之前,你要维护那里的治安,但我没有权利建立私人武装,你就和你的老爹请示一下,成立一个你的亲兵队伍,去维护那里的治安。”
听说能带队伍,张之及欢欣鼓舞:“这个没有一点问题,按照国朝的惯例,我老爹可养亲兵三千,这下我全部拉过去,我看哪个人敢到我的地盘里去搞事,谁要是不开眼,我弄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