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平里,平叛的第1战,在原本估计最少需要5天的时间,只不过用了短短的两个时辰,就被刘兴祚的汉军,不,现在已经是复辽军拿下了。
毛文龙骑着马,在浑身是血的刘兴祚的陪伴下,昂然的走进了洞开的城门,看到跪倒在满街的朝鲜百姓,看着血染的城墙,毛文龙体恤的向刘兴祚道:“按照咱们复辽军的军规,凡是营头,只能在阵后指挥,绝对不允许亲自上战争的前线。”
刘兴祚还没从兴奋中缓过神来,直接驳斥了毛文龙的说法:“身为大将,战争一起,必将身先士卒,如此才能让将士们跟着我勇猛杀敌,如果身为一军之主,总是躲在阵后,将士们怎么有决心杀敌呢?”
毛文龙就一咧嘴,历史上就是因为你这样的身先士卒,结果却战死在了阵前。现在的毛文龙,绝对舍不得这样一个懂得事理进退,忠心为自己的将军战死。
于是就耐心的教导他:“现在已经不是万人敌的年代了,大将身先士卒,单挑敌将的年代,早已经一去不复返,真正的将领,必须是在阵中指挥调度。就像你这样莽撞行事,一旦你有个三长两短,整个军队就将失去指挥,本来是一场胜利,也必将失败,这一点千万要记住,这也是咱们复辽军的军规纪律。你这是违反了军规纪律,我念你是初犯,我饶过你,下次再犯,50皮鞭是少不了的。”
刘兴祚就一根脖子:“那大帅你每阵争先,你是不是早已经被打得皮开肉烂?”
毛文龙上去就是一脚:“你个没大没小的东西,竟然敢跟我顶嘴,冒犯上司,我现在就抽你十鞭子。”
话是这么说,当然是不能真的打,毛文龙就耐心的解释:“想当初,我在镇江败退,敌人近在眼前,而我所带领的所谓军队,不过是三四万难民,面对穷凶极恶的阿敏,我不得不为百姓们抵挡住敌人,为他们争取撤退的时间。而后来局势虽然有所改变,但是危机依旧存在,我的将士没有得到充足的训练武装,我们只能凭借一口气,来和建奴死战,所以我必须冲锋在前,否则我们整个军队就没有了杀敌的气势。但是后来随着我们的壮大,纪律和团结作战,组织严密,已经取代了个人的带动力量,而将军指挥也就越来越重要了。正所谓蛇无头不走,鸟无头不飞,一个将军阵亡,带给还能战斗的军队是一种最大的危机,这也就是我在后来颁布的严格军令,不管你多么能战,我不管你是什么样的万人敌,居中指挥调度,让整个军队的严密机器,顺畅的运转起来,才是一个指挥者的职位和职能。”
刘兴祚就仔细的听着,并且铭记在心。
其实在这个年代,战争这个东西是很怪的。
战争开始的时候,一切都在统帅的掌握之中,传达军令,靠的是旗帜和鼓声,还有传令兵的传达。而一旦战争开始,动辄就是几十万人的双方厮杀,那时候战场一片混乱,谁还顾着看将军的旗帜?你倒是想听战鼓的传令,几十万人的呐喊,即便是惊雷,也被淹没在这种呐喊声中啦。
而用传令兵传达命令,估计让他跑到半路的时候,要不就被敌人杀死,要不就被同伴们踩成肉泥。
也就是说,一旦真正的战争开始,主帅就等于可有可无的东西。统帅者就可以悠闲的喝茶,要么就等待着战争胜利的消息,要么就等待着敌人冲到自己的眼前,看一下自己的脑袋。
而在战争中,统帅已经闲来无事了,真正能主导战争的,却是那些下级的军官,只有那些小旗把总,才是真正决定战争胜负的基础,而他们的眼睛,能够盯着的,就是自己统帅的大祷,只要那杆大旗不倒,他们就会忘我的厮杀。而一旦那个象征主帅存在的大旗跑路了,那么整个战场就彻底的崩溃了,这也就有了常出现的三军夺旗的决断。
当然这都是闲话,走在长街之上,毛文龙就皱眉的左右看看,然后抱怨的小声的责备着刘兴祚:“你为什么不在攻占城池之中,纵兵抢掠呢?”
这话一出,当时让刘兴柱大吃一惊,然后坚定的反驳:“我们是王师,大帅也时常教导我们,不可残暴不仁,现在大帅这么说,岂不是让我们变成衣冠禽兽?”
毛文龙就一捂脸,因为刘兴祚说的,在仁义道德上,在自己的教导中,绝对让自己无话可说。这真是自己打了自己的脸。
于是毛文龙就循循善诱的教导:“我坚定的要求我们的将士,要爱护百姓,这是坚决贯彻的,毫不含糊的,但是你要知道一件事情,朝鲜的百姓是我们的百姓呢?不是吗,他们是别人国家的百姓,我也一直在教育你们的,一定记住,我们是要爱护和保护我们的百姓。”
毛文龙刻意的将我们两个字咬得非常重:“别人家的百姓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吗?没有吗,所以在我认为,别人家的百姓与我无关,为什么我们就不可以欺凌他们呢?”
看到疑惑和震惊的刘兴祚想要反驳,毛文龙就直接拍了拍他的肩膀:“我至始至终坚持一个原则,那就是对内战争,我是能不参与就不参与。即便我无奈的参与了,我也要尽量的减少杀戮,而对外战争,我一向的原则就是,能多杀的绝不少杀,能抢掠的绝不放弃,在我的原则里,对外战争必须赚钱,不赚钱我来干什么?我很闲吗?”
看着简直惊呆掉了下巴的刘兴祚,毛文龙再次拍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的教导:“你刚刚加入咱们的复辽军,有一些潜规则你还不懂。其实,在这个世界里,潜规则毕正规则还要实用也更重要。从现在开始,你要努力的学习学习再学习,学习这个东西,尤其是潜规则的学习,千万不能迟到啊。”
刘兴祚简直对眼前的这个大帅,真的是无语了,这个人怎么说一套另做一套?而且将这种腹黑的东西说的竟然如此冠冕堂皇,而且表现出的是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这还是人吗?
“那现在末将应该怎么样融入到复辽军里面呢?”
毛龙立刻压低声音:“为了贯彻我的重要指示,为了贯彻我的重要精神,为了贯彻我们重要的潜规则,你现在就需要绝对的表现。”
“我怎么表现?”
“还等什么,纵兵抢掠啊。”
看着四处抢掠的刘兴祚的军队,毛文龙满面满意的笑容,他根本不担心自己的这个决定,会让这支军队成为习惯,最终会危害自己的母族,因为他已经决定,这支军队就是要留在朝鲜,而且不会让他们回到中原去。而留在朝鲜,不能习惯于高高在上的抢掠压迫,那还怎么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