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林丹汗躲着自己的时候,狠狠的挖这个野心家的墙角,真是机会难得,时不我待。毛文龙采纳了自己的干儿子毛承勇的办法,在蒙古人里招兵,而且限制了名额,一家只能出一个兵。用丰厚的利益,来让这一家依附在自己的集团上,增强自己的实力,削弱林丹涵的力量。
毛承勇出外打野食去了,迁移这些士兵的家属进长城的任务,就落在了毛文龙和他留下来的3000将士的肩膀上。
于是毛文龙亲自操刀上阵,用铁皮卷了一个喇叭,站在辘轳车上,对着那些牧民们声嘶力竭的动员:“广大牧民们,草原多年战乱,天灾不断,这也难以让你们有安定和平的生活,我是你们奴儿甘都司的指挥使,你们就是我管辖下的百姓牧民。看着我的子民你们受苦,我心疼你,为此我向朝廷申请,为躲避未来更严酷的冬天,将你们迁徙到长城以内。那里有个坝上草原,气候温暖,水草丰美,会让你们的牛羊休养生息,会让你们过上安静太平的日子。跟着我走吧,到那里去,过太平的日子。”
毛文龙讲的是声嘶力竭,感动的自己热泪盈眶,然而他看到的却是一脸麻木的牧民,简直就是鸡同鸭讲。
一个千总上来,笑着接过了毛文龙的铁皮话筒,对毛文龙解释:“大帅,你说的是汉话,这些牧民根本听不懂,这事还得我们兄弟来。”
毛文龙就彻底的尴尬服气了,这语言不通,难以沟通,看来自己真的不行。“那你懂得蒙古语吗?”
这个千总就谦虚的回答:“想当年我跟着大帅征战蒙古,掐指算来已经接近四年了,蒙古话我们当然懂。”
毛文龙就尴尬的跳下了车:“你们都是大功臣,等这次草原真正的平安了,我会叫你们到南方去享受那花花世界,以慰劳你们的辛苦。”
结果所有围在他身边的将士一起摇头否定:“大帅的好意我们心领了,但我们已经习惯了蒙古的风雪,习惯了冬寒夏热,的确不习惯南方那四季不分让人迷糊的季节。我们习惯了这里油腻腻的羊肉,不喜欢南方的清淡的蔬菜;我们习惯了这里没有一点隔膜的坦诚相见,不喜欢南方的那种勾心斗角。所以,等蒙古真正的平静了,我们解甲归田,就请大帅分我们一块草场。我们就替大帅在这里生根驻扎,戍边防敌,让这一片蒙古广袤的土地,真正成为咱们大明的国土。”
毛文龙就不由得感动了,感动这些朴素的将士们那种朴素的胸怀:“我答应你,我一定要让你们在这里生根发芽,过上最安稳的日子。”
得到了大帅的肯定回答,这些将士并不认为自己将来会吃苦,反倒一个个心满意足。于是他们就纷纷跳上辘轳车,向眼前的牧民用蒙语大声的做着宣传。
其实迁徙这些牧民进入长城之内,并不是很困难的。
本来蒙古人就没有故土难离的理念,在他们的习惯里,追逐着水草,跟着气候迁徙,已经是家常便饭,已经是习惯。而长城之内,草木茂盛,气候宜人,早已经是他们梦寐以求的天堂。不过就是因为明朝用长城隔绝了他们,只能让他们通过刀枪,通过损失无数的男子的生命,才能达到那个地方。
现在,他们的子弟已经成为了真正大明的将士,获得了丰厚的军饷报酬,并且敞开长城,让他们进入梦寐以求的地方,正是大家求之不得呢。于是听明白了事情的原委之后,这些牧民立刻欢呼鼓舞着,跑回了自己的帐篷,全家总动员,开始打包家当,迫不及待地向长城内迁徙过去。
这样的举动,当然让林丹汗留守的大臣感觉到不妙,一个家伙,就骑着战马,气势汹汹的冲到了毛文龙的面前:“大帅,你为什么将我们的牧民迁移到长城内去?你这样做是是何居心?”
毛文龙就歪着脑袋看着这个家伙,然后猛地一拍大腿,疾言厉色的怒吼:“你是一个什么东西?竟敢冲着我大明堂堂的奴儿甘都司都司指挥使如此说话,还有没有上下尊卑,来啊,将这家伙按倒在地,抽他50鞭子。”
草原复辽军的将士都是虎狼,在他们的眼里,毛文龙的话就是军令,必须毫不犹豫的执行,不管眼前是谁,即便是皇帝老子也必须拿下。
一群虎狼冲上去,二话不说,将这个所谓的渠帅一把将他从战马上拉下来,不由分说摁在地上,一阵呼啸的鞭子就劈头盖脸的打过去。
这样的举动,立刻让刚刚跑过来的左贤王惊恐的停住了脚步。等自己的那个渠帅被打的快要死的时候,这才不得不满脸陪笑的走过来,冲着毛文龙恭恭敬敬的施礼:“哎呀呀,我的都司大人,下人们不懂得规矩,你和他较什么真,没得伤了你的贵体,有话好好说,有事慢慢商量。”
毛文龙就斜着眼睛看着他:“这个混蛋的家伙,就不知道上下尊卑,就不知道有事儿慢慢说。我就得教导教导他,让他长长记性,否则将来那还了得?”
“是是是,草原人性子野,是该好好的管教管教,但是教育教育就行了,还请大人高抬贵手,要不就出了人命啦。不管怎么说,这个混蛋也是咱们草原出生入死的猛将,留着他为咱们朝廷效命还是有必要的。”
毛文龙就冷哼一声:“既然是一条好汉,那就饶了他。”
这个渠帅被拖了过来,左贤王赶紧的踹了他一脚:“还不向大人赔礼道歉,感谢大人饶过了你这条狗命。”
这个渠帅这个冤枉啊,本来自己眼睁睁的看着这个东西,拉走了自己的部落牧民,想上来和他理论理论,结果不但讨了一顿鞭子,还得向他低三下四的求饶,真的是窝囊。
但是人在屋檐下必须要低头,想一想自己现在舒服的生活,都是这家伙给的。真要是把这家伙惹毛了,掐断了商队,停止了援助,他倒不一定真的能杀了自己,但是林丹汗绝对能剥了自己的皮。想到这里,强忍着背上的伤痛,连连磕头求饶。
毛文龙就不理他,转头看向左贤王:“我来了快10天了,我的号安达林丹汗去北面狩猎会盟,结果你的左右贤王主持大局的,据说也到外地忙着公干去了,这一会儿怎么跑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