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文龙满天飞的跑了一圈,最终被担架抬着回到了镇江。然而镇江城下却是一片寂静,1万多将士安静的在自己的军营里修整。
毛文龙就焦急的向卢象升询问:“为什么不进行攻击?为什么让敌人能获得喘息的机会?”
卢象升面无表情,波澜不惊的汇报:“经过将近半个月的进攻,属下发现,镇江城的敌军,反倒越战越勇,而且防守方法,更是层出不穷,比以前更有章法。这样一来,就加大了我们将士的死伤。”不过话锋一转,“再有三日,镇江必将一举拿下。”
看着如此有信心的属下,毛文龙就安心了,躺在担架上长出了一口气:“大人将用何种办法拿下镇江?”
“镇江城内的守军已经不多了,楼车在这一场攻防战之中起到了巨大的作用,但也被城头上的敌人大炮毁坏的所剩无几,所以我命令后面日夜赶工,再打造200架,估计明天就能送过来,然后经过一番调整之后,加入到攻城战之中,有200架居高临下的楼车,镇江城转眼可破。
“你的办事效率真的很高,这是在你事必躬亲的带头作用下,达到的目的吧。”
卢象升就摇头:“自从和大帅讨论了一下用人的方法之后,让我茅塞顿开,我是积极的调动了手下的能人,发挥了他们的特长和干劲儿,同时也采用了你的那个流水线作业法,才有了这一个让人惊奇的成绩。其实功绩还应该属于您。”
“马屁就不要拍了,这样显得生份。不过咱们的行动速度要加快。”然后遥望着北方,忧心忡忡的说道:“皇太极在辽西碰了个钉子,他绝对会在咱们这里找回场子,一场针对东江镇的狂风暴雨即将到来,我们还没有准备好呀。”
卢象升也知道整个计划的前后因果,也充满担心的说到:“辽西的关宁铁骑,还没有从原先的那种战略思维中解脱出来,不过比以前强了许多。以前的时候,防守都困难,现在总算是能守得住,而且能给敌人以巨大的杀伤。但原先的战略思想依旧在按照惯性前进,束缚着他们,所以他们就出现了防守有余而进攻不足的状况。如果在这一次击退皇太极的进攻之后,派出几只人马在后面和他们纠缠,最少能拖住皇太极半个月才能回到辽东,现在只能是坐失机会,主要是让我们失去了机会,让我们变得被动起来了。”
一提这事就闹心,闹心的事情就不想提:“现在看来,什么事情还需要我们自己支撑,指望别人是指望不上了。所以现在必须尽快拔出这根钉子,让我们整个根据地连接成一片,然后尽快速度调整我们的战略,准备迎接皇太极狂风暴雨的进攻。”
“第3日,属下一定将镇江给你拿下来。”
看着他手中紧紧握着的铁枪,“你不是想要来一个亲自登城,和敌人死战吧。”
卢象升就不知可否。
“事情还没有到那种地步,即便夺下镇江城的时间再拖延一天,也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结果正在毛文龙说着的时候,一骑快马如风一般冲了过来,看到毛文龙,马上的人滚安落马,直接扑到了毛文龙的面前,将手中的一个紧急密报递给了他:“启禀大帅,敌情有变。”
毛文龙一翻身坐起来,直接抢过了战报,一字不落的仔细看完,然后对这个侦缉队队员吩咐:“你立刻通知在这一片战场上所有的队友,严密隔绝一切想进入东江镇的敌人。”然后还感觉到不把握,就再次下令身边的王强:“你立刻将笔架山五子部调来,对镇江进行严防死守,哪怕是敌人放出来的一只鸟,也必须给我射杀。”王强二话不说,打马就跑,在飞奔的战马上,突然抬枪,向空中射击。随着枪声响过,一只老鹰应声而落。
卢象升看到毛文龙再次紧张起来,就赶紧询问:“发生了什么大事情?”
毛文龙毫不隐瞒:“据咱们的侦查获得,驻扎在辽阳的镶白旗,突然开始紧急集结,他们的夜不收,已经开始探查南进的道路,这足以说明——”
“这说明,镶白旗要增援镇江。”
“是的,我的判断也是如此,所以,我在封锁所有进入镇江的消息,不能让镇江城内的敌人有继续坚守下去的信心。因此,三天之内,必须拿下镇江,并且将这个消息立刻放出去。推迟他们侥幸的行动。”
“如果我们让他过来,在半路上打他一个伏击如何?”
毛文龙就坚定的否决了他的提议:“现在我们的当务之急,是绝对不能刺激皇太极对我们提前发动进攻,一旦我们打了镶白旗一个突然袭击,就等于点燃了战争的导火索。虽然敌人需要一段时间恢复他在辽西的损失,但我们更需要调整,所以这个马蜂窝暂时我们绝对不能捅。我们现在的第一要务,就是想尽一切办法,将战争往后拖,如果能拖到入冬,我们就算胜利了。”然后用拳头敲打着担架:“所以我们必须尽快拿下镇江,绝了他给我们来个理应外合的念头,就会让他托曼战争的发动时间。”
战略的和战术上的人才,就是这样巨大的差别。战略对头,就能取得最终的胜利。而战略不对头,即便是战术每战必胜,也会以失败告终,这很通俗的解释就是,方向决定一切。
“第3天如果不能拿下镇江,我不得不使用我的玉石俱焚之法,炸平了这个镇江城。”
“里面可有2万多汉人百姓和商人啊。”卢象升心中不忍的提醒他。
“大局重于一切,为了顾大局,总是要有人牺牲,这种牺牲是值得的。”
卢象升真的不是一个顽固不化的人,立即叫来自己的后勤队队长:“从现在开始,将我们江南岸的投石车,还有火油弹部运过来,明天天黑之前,如果还不能拿下镇江城,我们就给他来个烈火焚城。”这个队长就毫不犹豫的大声接令,骑上一匹战马,飞奔到南岸去了。
在南岸的上万民夫闻风而动,他们将一架又一架投石车,推向了北岸,500架投石车,密密麻麻的摆在了东江镇的前面,一批又一批火油弹堆在了投石车前面,这些令天下闻风丧胆的器械摆开的时候,一股死亡的味道,就充满了这个天地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