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文龙醒过来前,先摸了下身下,还好,是柔软的被褥不是劈柴,摸了下脖子,还好,脖子上面还有一个脑袋,估计是自己的,不过后脑很疼。自己刚刚做的事也是太疯狂了,骑在皇上的身上,强制给他灌药,这是多么疯狂的事情啊,啊呀不好,别是自己疯狂的举动,将小身子的天启给压死了,别自己疯狂的灌药,把天启给噎死了。
想到这里,一骨碌爬起,结果这一爬,转眼间无数的身影扑上来,将他死死的压在了下面,还里三层外三层,四肢也被人死死的抓住了。一群人七嘴八舌的大喊大叫:“别让这个疯子起来伤害皇上皇后。”
听到这样的呼喊,毛文龙反到放心了,看来,天启没有被自己折腾死。
松了身子,在不知道多少人的下面有气无力的哀求:“诸位,诸位,我要被压死了。”
一张橘子皮一样的老脸抵在了毛文龙的脸上,这是孙承宗,这家伙是拼命了,趴在他的身上厉声的喝问“我是谁?”
毛文龙就回答:“孙师傅好。”
又一张老脸伸了过来:“那我呢?”
“袁伯父,你们放了我吧,我真的喘不过气来了。”
又一张老脸凑上来:“那我呢?”
这个真不认识:“我管你是谁,再不放我,小心我咬你。”
“这就对了,他不是胡说了。大家起来起来吧。”然后大家一个个的站起来,让毛文龙缓了一口气,结果一个药碗就递过来,妻子张氏耐心的规劝:“来来,喝了这碗回魂汤再起来。”
接过了药碗一口喝了,“你怎么在这里?”
张氏一笑:“还不是你强迫万岁喝药,弄的大家紧张,将你打昏,娘娘派人叫我过来看着你。”
“这里还是皇宫?”
“是。”
“这里是——”
“皇上的寝宫。”
这时候一个有气无力但已经有了底气的声音响起:“毛帅救驾有功,当赐御宴。”然后被皇后搀扶着过来的天启就对着皇后道:“朕也真的饿了,我从来没有感觉这么饿过。”
看到天启虽然身子虚弱,也不知道自己这番折腾,他的病好了没有,于是就小心的询问:“皇上的病好了吗?”
天启笑了:“本来就不是大病,偶然感了风寒,御医说,其实就一万姜汤红糖水发发汗就好的。都是朕不好,钻了牛角尖,结果,你骑在朕的身上强行灌药,药不一定有效,但当时朕被你吓到了,在你的胯|下挣扎哀嚎,出了一身透汗——”结果发现自己好像哪里说错了,大家都拿异样的眼光看他。猛的明白过来自己用词有些暧、昧。于是赶紧的转换话头:“现在,朕浑身舒爽,病,好啦。”
听到天启如此说,寝宫里所有的大臣宫女太监嫔妃,无不喜极而泣,天启,活了。大明,活了。
说句实在话,在这个朝堂上,大家还真不太愿意朱由检上位的,不是说这个人有多么大的缺点,他最大的缺点,就是太泾渭分明,嫉恶如仇。
一个豪侠,可以做到嫉恶如仇,泾渭分明,但作为一个上位者,拥有这样的性格,这绝对不是好事,而一个掌控整个大明帝国的皇帝,拥有这样的性格,就简直是一场灾难。
中国的真正信仰儒学,讲究的就是中庸,说穿了就是和稀泥。圣人最精髓的解释是,水至清则无鱼,浑水才能摸鱼吗。
一个皇帝,需要左右平衡,不需要极端,向左还是向右,这本来就不是皇帝应该决断的,皇帝应该决断的是走中间。历朝历代被称为所谓的仁宗,都是老好人,反倒都能够中兴一个衰落的朝代,其实他们都是在包容着的在走中间道路。忠臣柬纳,奸臣不弃,谁的话都听,谁提出的建议办法都试试,只要有提出这个办法错了。错了就改了呗。着才是真正的好皇帝,一个正常的皇帝。
而那个小王爷实在缺乏这种东西,所以他当成这个大明帝国的掌舵人,绝对对这个大明是一种灾难。
现在好了,天启皇帝再一次提起精神,而不是自暴自弃了,他会成为大明第2个有决断但中庸的仁宗皇帝。而只要他再坚持20年,不过才区区四十几岁,这足可以让整个大明彻底的摆脱现在的危险局面,让太子成熟起来。那么大明帝国的长治久安,就将在这一代一代的皇帝里或者前行,获得稳定。
天启皇帝的胃口极好,在吃了两碗白米饭之后,还特意的喝了一点开胃酒,若不是御膳房的主管一再要求他,在多日不进食,胃肠虚弱的时候不能暴饮暴食,估计他还能再吃,因为他的眼睛就没离开过那个肥腻的肘子。
被留下来一起陪着吃饭的大臣们,看着这样的状况,是含着兴奋的眼泪吃完了这顿饭。
以往每一次的御宴,大家都是装模作样的吃个半饱。但这一次却是例外,每一个人都陪着皇帝吃的酒足饭饱。
而最让大臣们欢欣鼓舞的是,皇帝在没有完恢复了精力的时候,又勤勉的开始主动提起了朝局的问题:“曹文诏元帅陈兵15万,堵住了建奴再次偷袭长城的道路,京城就不再会有刀兵之灾。”
群臣就一起莫名其妙,这是什么状况?难道建奴还要行上次的丰润世故吗,这样的情报是从哪里来的?于是大家就一起看向了锦衣卫的骆思恭。
骆思恭非常仔细的搜寻了脑袋里所有的资料,这种轻轻的摇头,表示,俺也不知道。
天启皇帝就和毛文龙传达了一个会心的微笑,这是自己两个人的秘密,说梦话也不能说出去的。
“洪承畴爱卿能够主动出击,夺回了最关键的战略要点广宁,这是掀开了我们反攻辽东的序幕,孙师傅调度有方,也是功不可没。所以现在朕决定,加孙师傅为太子太傅,三师;洪承畴为太子少师。”
然后看了一眼毛文龙:“这次东江镇与建奴的决战,彻底的打伤了满清,最少让他在三五年之内没有进攻我们的力量。你递上来的请功折子,原先八贤王已经照准批复了,朕认为很好,一会儿我就盖玉玺确认。”然后看向自己的弟弟:“你先停下嘴,别吃了,把那个玉玺给我。”
朱由检就一边猛吃,一边含含糊糊的回答:“你这一段神情恍惚,臣弟就没吃过一顿饱饭,我必须得吃好。”然后对着外面大呼小叫:“再来个烤乳猪。”可见他的心情是多么的欢喜,然后顺手就在自己的腰带上解下一个小包袱:“这东西的确劳神,还要看着别丢了,睡觉时候还硌腰,现在给你,再丢了就是你的事了。”
天启就接过来,在刚刚王振写的圣旨上盖了印。但并没有像往常一样顺手就丢给弟弟,而是直接别在了自己的腰上。
这样的小小动作,让大臣们感觉到胃口大开,烤乳猪上来的时候,无数双手转眼就将他撕得七零八落。
天启歉意的对毛文龙道:“你立了如此大功,而且这次又救了朕的命,打开了我的心结,天下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封赏你的了,再封赏就应该是王了,但按照规矩,现在还不行,那是等到太子登机的时候加恩给你的。”
这样的话就已经明确的表示,他不想再寻死觅活了,他也不想再让自己的弟弟登基继位了,他就是要看着自己的儿子,坐在那权力的顶峰。
这样明显的表态,不但让群臣输了一口气,大家也明显的感觉到,八贤王朱由检也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开始不顾形象的和大臣们抢着一块鹌鹑的肉骨头。
天启脸色突然一正:“毛文龙,你可知罪,?”
这样突然的吊脸,让所有的人愣住了,毛文龙却一边吃着,一边满不在乎的问:“我的罪多了,正所谓虱子多了不咬,饥荒多了不愁,你就说你准备怎么惩治我吧。”当时丘八的嘴脸暴露无遗。
“你就在刚刚,竟然骑在我的身上,压的我差点死了,而你接连不断的给我灌药,其中有一碗,竟然是我的尿,简直是大逆不道道大逆不道。”
“当时臣真的忙糊涂了,顺手抓什么算什么。”毛文龙还是一脸的不在乎,都已经这么地了,在乎也没有用。
天启脸色一冷。“如此大逆不道,朕决定免除你一切的职务,贬为庶民。”
所有的人都彻底的蒙了,大家一起求情,这时候太需要毛文龙了,可不能这么处分。
天启挥挥手:“但你在辽中大战有功,救驾有功,现在朕封你大明一等辽国公,左都督,挂东江镇总兵官,太子太傅,加授平辽总兵官,赐尚方剑,仪仗同三司,加九锡,算了,加了这个就等于要你命了,加太子仲父,左督御史,兵部参事,内阁权阁老,太子伴读,八贤王导师,还有——”
“够了够了,不能再多了,再多我会记不住的。我就问下,这么多职衔,给不给俸禄。”
大家一起哄堂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