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听闻你今日去试剑峰了？”红衣的少女小跑着迎在青年面前。
季晏清：“嗯。”
谢甯：“师兄怎么会想到去那里啊？试剑峰的师弟师妹应该还不能够学到师兄的剑。”
季晏清：“没有能不能够的说法。”他抿唇，“当初我教你时，你也还小。”
随后又补充了一句，“不过偶然去试剑峰一次。”
他从袖中摸出一本剑谱，玄色的封皮，大字流金。
“《苍梧剑法》！”谢甯惊喜地叫了一声，“原来师兄你是去试剑峰为我取剑谱了！”
谢甯语带兴奋：“师兄是怎么说服剑阁长老的？之前听说她想争取给她门下弟子，甯儿没有想到…”
说着，娇美的少女崇拜地看向了青年，脸上浮起一片薄红。
“苍梧剑法至纯至烈，与你的血脉和灵根最为融洽。
我不过只需为剑阁再留一套剑法的影像。
”
事情当然没有季晏清说的那么容易。
这一套剑法可与试剑峰那样简单的演剑不同。
他需要分解每一式，留下要点和心得，编纂成高阶学堂的“指定教材”。要花的时间和精力不可谓不少。
对于一寸光阴一寸金的剑道天才们，演示这样平庸的剑法，是一种对时间的浪费。
谢甯心中一动。
“师兄。”少女的语气如含着蜜，“你真好。”说着，她的脸更红了。
季晏清表情不变，声音柔和下来：“好好修炼，如果剑法不合适，我再为你寻新的。”
谢甯却不满他的冷淡，上前一步攥住他的袖子，“师兄，你教我好不好？我也想看你演剑。”
她晃了晃手中的衣角。
用灵气割去一小片袖袍，男人看着衣料被搅碎，不假思索，“好。”
谢甯却是脸都黑了，大师兄这是在嫌弃她？竟然把衣袖都割了。
可谁能想到，他只是单纯觉得这样不方便拔剑。
季晏清将剑谱快速翻阅一遍，在心中复现着《苍梧剑法》的一招一式，不过一盏茶的时间，清平再次出鞘。
他的表情冷冷，但挥出的剑招，已具备《苍梧剑法》炽烈的雏形。
在谢甯眼中，孤绝冷傲的大师兄，习这一套开拓外放的剑法，竟露出了与平日不同的剑意，如没有温度的火，却能灼烧一切。
她忍不住舔了舔唇，如果有一天，大师兄爱上了她，又会是什么情态呢？
这场景不禁让她心潮澎拜，心中征服和占有的欲望更加浓郁。
这时，季晏清突然停了下来。
谢甯心头一跳，竭力维持住一个纯然疑惑的表情“师兄，怎么停下来了？”
季晏清皱了皱眉，盯着谢甯的眼睛看了三秒，直到谢甯先忍不住移开了视线，他才开口，“无事。”
当谢甯下意识移开视线那一刻，她自己就意识到了不妙。但她反应很快，马上红了脸，作出一副害羞的小女儿情态。
季晏清没什么反应，“师妹现在可以练剑了。”
“嗯...嗯。”谢甯的声音带着羞涩和温软。
她拔剑，回忆着季晏清刚才的剑招，像模像样的，大概修士的记忆力向来都不错。
又因为这剑法和她火系灵根的契合，栖凰剑下的招式，甚至带上了火系的灵力。
于是谢甯身姿翩然，剑光之间，红光乍现，不说威力如何，光是看这场景，就让人惊叹艳羡。
第一式演毕，谢甯收回了剑，她心里对自己满意，只是面上不显，“师兄，我的剑法拙劣，还请师兄指正。”
季晏清叹了口气，“师妹，修道之人先修心。你心不静，纵有栖凰，也难练好剑。”
谢甯心头沉了下去，神色也从微喜转变为茫然和委屈“师兄，我，我可能是太紧张了。”
季晏清却摇头，“你幼时，我第一次教你练剑，你比现在还要紧张，剑法自然也不如现在‘好看’，但我能看出你练剑的认真。”
谢甯：“我...”
季晏清：“如今你练剑，外人看上去奇诡华丽。但我只看到，刚在栖凰下的火灵剑气，竟无一处受控，倒像是没吸饱墨的毫笔，一头深一头浅。”
谢甯：“望师兄教我。”
季晏清点头，手把手教起谢甯，但无奈谢甯怎么也达不到他的要求。
在收到玉衡真人的传讯后，季晏清只得先行离开。
也不知，谢甯回了洞府，摔碎了一屋法宝珍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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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未褪去的暮色，少女一剑一剑劈开晨起的云雾。
“第九千八百八十二次。”
“第九千八百八十三次。”
外人看不见的地方，浓浓漂浮着数数。
……
天渐渐明亮起来，试剑峰也有了人气。
三两修士御剑而来，穿越云雾。
瘦子：“她还在练基础剑法？”
胖子：“可不是嘛，练了快一年了。”
瘦子：“就没见过这样笨的，我之前见过最慢的也不过一月就学会了。修士耳聪目明，记忆力好，哪有她那样的。”
胖子：“听说，一年前季晏清师兄也演示了一套基础剑法？”
瘦子：“季师兄想让我们观的是剑意！大道至简懂不懂？也就她觉得季师兄是单纯地展示基础剑法了。”
胖子：“咳…少说两句，我看这位师妹，练剑练的挺认真的。”
瘦子翻了个白眼，“岂止是认真，咋们算刻苦了吧。可这一年来，早出晚归，哪次没看见她在练剑。
可惜了，是个废物。
”
胖子：“其实我觉得她的剑法…别说了，她停下来了。”
“第九千九百九十九次。”
尹栖水收回剑，擦了擦额头的汗，没向声音的来处看上一眼。
她已经习惯了，除了季晏清出现后的那几日，这样的冷嘲热讽就没停过。
她或许不是一个有天赋的人，但却可以做最好的学生。
她像练字一样练剑，旁人看来，她来来回回就那几招。
可没人知道，每一招，她都摹过不止十万次。
将最基础的笔画，写到极致的完美。
尚不稳固的修为，在这一招一式中纯熟，沉淀。
浅绿色的灵火薄薄掩在剑身，一分不多，一分不少，恰好是外人看不出来的程度。
她看向初生的太阳，带着蓬勃的生机，还差一线，就能完全穿过云雾。
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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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摸鱼]：早安。
[摸鱼]：午安。
[摸鱼]：晚安。
[摸鱼]：谢师姐，早安！我让人给你送的玉簪收到了吗？
[谢小甯]：收到啦！我很喜欢，师弟破费了。这段日子在忙着练习新剑法，可能不能即使回师弟的消息了。
[摸鱼]：没关系，修炼为上，师姐有空时看上一两眼就行。
[谢小甯]：好的，师弟。不说了，我要继续去练剑啦。
...
[摸鱼]：早安。
[摸鱼]：晚安。
...
谢甯看向玉简，[谢师妹最最可爱]的聊天记录停留在一年之前。
这一年，她忙着讨好大师兄，对那些爱慕自己的人的管理多有疏漏。
她看着最后的消息，入了神，眼前不由浮现出裴绝那张绝艳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