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尝尝我的手艺。”
尹栖水笑眯眯看着他，油乎乎的手递给他一只鸡腿。
封疆没有嫌弃。“谢了。”
他接过鸡腿，咬了一口。外焦里嫩。油香扑鼻。
“好吃吗？”
封疆点了点头。
尹栖水就笑，露出八颗洁白的牙齿。
吃完后，尹栖水把骨头堆在一块，封疆负责处理厨余垃圾，一把火将余下的烧成灰烬。
封疆做完这一切后，眼中又闪过黑气。尹栖水知道他的血咒又要发作了。
她心中生出一丝同情。
但也只有一丝，这样就很好了。真的。她感叹道。
你不杀我，我不杀你。
两只大妖，一个还是另一个的解药，能这样和平相处，已是难得。
但是如果能去外面的世界看看那就更好了。
但尹栖水知道，这不太可能。
在外界，人族视他们为异类。遑论还有多少正道人士想要杀她。
而封疆就更不行了，要是在外面没走两步，就变成一头大妖怪，谁能受得了啊？
想着，她又叹了一口气，趁着封疆血咒发作的时间修炼起来。
等他变回原形，再给他疗伤吧。
......
今日尹栖水照样去林子里找食材。除了笋还是笋。
“呼呼!”
耳边传来尖锐的叫声，尹栖水瞬间汗毛竖起。
“呼呼呼——”耳边再次传来嚣张又阴森的尖叫。
尹栖水不再犹豫，从身边悄悄摸起一颗石子。
耳边再次响起“呼呼”时，她迅速往石子中注入灵气，往上空砸去。
“嚓!”是物品落地的声音。
尹栖水这才站起身，往声音处看去，她粗看是一团灰球，再看时瞳孔一缩。
林子里这么会有这种丑东西，两只眼睛一张嘴，却完全不像只正经鸟！
此时，这只怪鸟已经被她砸晕了。她于是走近了些，真丑，叫声也吓人......
吓人...有了！带这只鸟回去，先藏起来，再突然拿出来！
这还不把封疆给吓死，到时候，她就可以看他花容失色的样子了！
真是个好主意，尹栖水想着，嘴都要咧到耳朵后面去，谁叫他老是欺负她！
想着她歇了把这只鸟炖了的想法，而是用草绳将鸟拴起来，绑在了身后。别说，还挺沉的。
她哼着小调回去，整个人都喜洋洋的。
封疆看到的就是这副模样，不知道她在傻乐个什么。尹栖水渐渐走近，两手空空。
封疆正想问他，尹栖水却率先开口：“你闭上眼，我给你个惊喜。”
“幼稚。”封疆看着她，不为所动。
尹栖水脸色一变，佯装生气道，“你闭不闭！不闭今天就别想吃饭！”
封疆还想说些什么，对上她那副气鼓鼓的模样，还是不情不愿地闭上了眼。
尹栖水就绕到了他身后，一手捂住他的眼睛，一手从背后解下系绳。
淡淡的香气就萦绕在她身旁。
“三，二，一。”
尹栖水将手拿开，封疆也顺势睁开眼，似乎还不太适应光线。
下一刻，只见一只长得奇丑无比的动物就与他四目相对。
“呼呼呼——”臭女人，放开我，放开我！
尹栖水正期待地等着封疆的反应，就见他表情倏地一沉，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
这一眼让尹栖水脊背发凉，猛地后退了一步。
“扔了。”封疆言简意赅。
怎么回事！不仅没有吓到他，还让他生气了。
尹栖水莫名有些心虚，嘟囔道，“扔了怪可惜的，还是炖了吧。”
“呼呼呼——”怪鸟猛地挣扎起来，一边扭动，一边发出尖锐的鸣叫。
“嗯。”封疆的面色似乎好了一些。
阴晴不定的臭妖怪。想着，尹栖水就利落地架起火，出乎意料的，这一次封疆全程围观了她动作。
说起来，他醒的时间越来越久了。
是她灵气的作用吗？如果她的灵气这么有用，就直接让她来救人吗？非要让她死了入药做什么？
思索着，她手上动作一重，拔掉了怪鸟一根毛。
“呼呼——”别杀我，别杀我。
真是聒噪，连她都这么觉得，那封疆呢？她看了一眼，男人立在那，不动如山。
“你过来，帮忙拔毛。”
“不必。”封疆声音低沉。
“嗯？”真把自己当大爷了啊，什么都不想做？
“它生了灵智。”尹栖水正要拔下另一根羽毛，动作一顿。
“啥？”
封疆没有重复第二遍，但尹栖水却反应过来了，猛地松开。
一落地，怪鸟就连滚带爬的跑走了。
“生了灵智你还让我炖它？”尹栖水似乎是不敢置信。
封疆弯唇笑，皎皎月光下，长发如瀑，像是恶作剧得逞般，鲜活而真实。
尹栖水愣了一下，也笑了。“算了，不跟你计较了。过来抓鱼。”
封疆不像尹栖水那样喜欢下水抓鱼，他指间一动，水花炸起，两岸就堆起无数条鱼。
“吃不完，很浪费的欸。”尹栖水抱怨道，但还是乖乖拾起了鱼。
封疆也帮忙破起鱼来，这样繁琐而带着粘腻感的工作，换做是以前。他一定是避之不及的，如今做起来却很自然。
待鱼烤好，二人就坐在火堆边，向山谷另一侧望去。
因着封疆血咒发作的时间变短了，除了漓泉边，山谷中也生出了一些新鲜草叶。
秉着不浪费的原则，尹栖水整整烤了好几十条，即使他们再能吃，吃这么多，也腻得慌。
尹栖水就撑着自己的肚子，站了起来。
这时，一只鬼鬼祟祟的小东西偷偷从草丛中窜出来，溜到了二人身后。
“小贼，我逮到你了吧！”尹栖水兴奋叫道，她转身，伸手，一气呵成。
再看，就见少女手上捉着鸟，鸟嘴上还咬着一条烤鱼。
怪鸟又想叫，又舍不得美味，刚想叫唤，鱼微微滑落，又猛地闭上了嘴，滑稽极了。
“怎么又是你？”
怪鸟睁着一双眼，乌黑的眸子水漉漉的，夭寿啦，怎么又被这个坏女人，逮到了。
“其实，也没有那么丑啦。”尹栖水嘀咕道。
说完，尹栖水盯着它q萌的大眼，又动了心思，还主动递给阿丑另一条鱼。
阿丑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最终还是没有抵住诱惑，又含住了另一条鱼。
尹栖水就一手逮着鸟，转过身，微微仰头，看向封疆，“我要养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