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高闻言也不介意商丘府尹出言质疑,只是解释道“府尹大人,本官身边跟着的可都是皇上亲封的卫承骑,具是个中高手,凭着呼吸声判断出屋内是否有活人在还是做得到的。此时屋内悄无声息,孔家主重伤卧床你我都曾亲见,若说孔老家主此时早已不在此处,那孔致执意带本官前来究竟意欲何为,总是有所图谋,说不得是意欲诬陷本官私闯家主宅院。”
“可若是孔老家主仍在屋中,那必然就已是成为了一具尸体,如此孔致却声称孔家主与本官有要事相商,岂不是极有可能等会儿会栽赃本官谋害孔老家主。无论是哪种因由,他都罪无可恕,所以本官自是饶他不得。”
“况且今日一路行来,本官不知府尹大人可曾察觉,这孔家的下人几乎一个都未曾得见,若非本官亲卫及时发现,这孔致多半会以所说之事机密,将所有人拦在屋外,届时房内只有本官和早已殒命的孔家主,本官岂不是百口莫辩。”
“府尹大人以为如今的局面,若说孔家族老都毫不知情,又有何人会信。本官实是不知,这孔家族人是不是读书读得愚不可及,还是百般心思都用到了别处,这般错漏百出的谋算在本官眼里实在是贻笑大方。不过如此倒也不碍什么,不只让本官看个笑话,还刚好送了个把柄到本官手里,倒是可以借此直接将孔家处置了,倒也算得上是好事一桩了。”
商丘府尹略显迟疑地道“可若是孔家获罪,孔毅之事该如何安排呢。”
麦高毫不在意地笑道“孔毅不负圣人之名,自是孔家响当当的儿郎,可是我等也不能因为孔家有个圣人为先祖,又出了个英烈,就枉顾旁的族人知法犯法,总还是要依法论处的。故而有功则赏,有过当罚,这实是没什么要紧,孔毅的封赏一旦到了商丘城,届时有了皇上的旨意,就算没有商丘孔家,本官一样能送孔毅进入孔家祖坟,府尹大人无需忧心。”
那边的孔致本是神色委顿地被武家亲卫押跪在原地,听了麦高此言,猛地抬头出声询问道“大人你说皇上要对毅儿进行封赏,这是真的吗。”
麦高轻蔑地看向他嗤笑道“是不是真的又和你们这些枉顾人伦的小人有什么关系,他落难时你们不愿出手相护,他的荣光本官自是保证你们一丝一毫都沾不上,你的罪责绝不会因为孔毅本官就有所宽宥,所以你就不用心存侥幸了。”
“本官以为,如今孔家族内之人多是些不仁不义之徒,甘愿与皇家商都院同流合污,实在当不得文宣公的封号,本官自会将今日之事如实禀报皇上,日后商丘孔家还是安心当个士林清流世家吧,你们实没资格沐浴皇恩,想必皇上也应是赞同本官所想的。”
随着孔府内各处的鸡飞狗跳,不多时,一众武家亲卫便将一群须发皆白的老者押了过来。
麦高看着站在前面的孔勖,冷冷笑道“孔老先生果然心狠手辣,为了家主之位,竟能怂恿孔致谋害亲父,真是耸人听闻,本官定然会好好替你们孔家在市井坊间传扬一番的,也不知你商丘孔家究竟有何面目在士林立足。”
孔勖闻言却是故作镇定地道“今日麦大人上门,不问缘由就将我等捉拿,又说出这许多莫须有的罪名,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大人既然决意想要灭我孔家满门,我们自是只能束手待毙,大人又何必找些冠冕堂皇的借口,你想杀便杀就是。”此言一出,他身后不少追过来探看究竟的孔家族人也纷纷出声附和,场面一时有些失控起来。
麦高见孔勖此时还敢这般做派,抚掌大笑道“好,好,好,本官就喜欢孔老先生这般痛快之人,既然你愿意一死以证清白,本官自是乐于成全你的。”
转而看向一旁的武家亲卫道“来人,把他给本官砍了,孔家族人但凡有愿意追随孔老先生的一并都处置了,本官从进了商丘城就对孔家多有礼遇,只是孔家人却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本官早已不耐烦应付了,今日倒是终于碰上了天赐良机,不做些什么实是对不住本官拿着性子于孔家周旋了这许久,闹事的直接都杀了,本官倒要看看,今日就算是灭了孔府满门,又有谁人能拿本官如何。”
武家亲卫对麦高所言自是无不听令,立时便将孔勖押跪于地,还有几个刚刚叫嚣得厉害的,也都被亲卫们提溜了出来,在孔勖身后跪成了一排,而立于他们身侧的一众武家亲卫人人长刀在手,直接就架到了这些人的颈项上。
孔家人自是看出麦高似乎丝毫没有玩笑的意思,顿时都纷纷开始惊慌失措起来,人人面上一片仓皇之色,而孔勖似乎也没料到麦高竟会如此无所顾忌,抬头迟疑地看向麦高,似是想要分辨他所言究竟是真是假,却只望见了麦高眼底的一片森寒。
麦高冷冷笑道“还望孔老先生一路走好,想必孔老家主还在九泉之下等着你呢,不知他会如何同你这个亲弟弟算算害他身死这笔账。”
说罢便要抬手示意武家亲卫可以动手了,孔勖再不敢借此试探,连忙出声叫喊道“大人莫非就不想知道孔毅的下落吗。”
麦高闻言一愣,继而看向孔勖,咧嘴露出了森白的牙齿,阴恻恻地道“孔老先生,本官本想给你们个痛快,你非是不愿,这可是你逼本官的。”
转而沉声对着武家亲卫道“把孔勖的妻儿老小都给本官拉出来,既然他想要借此要挟本官,本官就需让他知道,在本官面前如此做会是什么下场。他若是不说实话,就将他的亲眷一个一个都杀了,本官看他能坚持多久。”
一旁的武家亲卫闻言立马冲入人群,不多时就拖拽出来了几名老弱妇孺,还有两名中年文士以及三名青年,想来应是孔勖的儿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