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这最为至关重要的一环终于有了着落,麦高几人立时便觉轻松了不少,转而开始说起了明日起溶洞中的一应安排,麦高嘱咐道“此番也无需和白家以及叶家说太多内情,只需让他们明日起全力配合此事即可,他们若是问起,便只说是我的吩咐,若是有任何疑问皆可来寻我。”
“不过也不必太过戒备,此事即便是让他们知道内情也是无碍,若是白知县届时自作聪明出口阻拦陈家,极有可能会要弄巧成拙,且陈家来人也未必肯信他,说不得还会以为他是因着平国公府有意阻拦,故而倒也无需太过在意。”
众人计议已定,严左几人便出门寻白知县和叶家主去了,好在此前已将长平镇中诸事安排得妥当,明日起即便要忙于溶洞那边验测血脉之事,也不碍什么。
待到三人离去,麦高则在斟酌着另一件事,他总觉无论是此前宣扬开来的太祖入梦也好,或是告知白知县等人的所谓血脉传承也罢,毕竟只是出自麦高自己之口,无人可引为旁证,故而才会一直让那些对太祖传承心存觊觎之人无法采信,若是能够借助今次这般大张旗鼓的动作做些布置,伪造个神迹出来,想来日后麦高的处境也能好上许多。
既然麦高打算进行如此大规模的血脉验证,一番动作下来若万余人都毫无异常,只会让人以为麦高是故布疑阵,反倒是未必能引得陈家彻底相信。麦高不禁开始沉思,究竟可以借助什么手段达成自己装神弄鬼的目的,思量半晌后,他突然心生一计,且越想越觉颇为可行,反复斟酌了一番,便已是打定主意,又找来纸笔细细设计验证了一遍,自觉应是再无纰漏,便只待吴欠他们回来便可安排下去了。
不多时吴欠率先返回了驿馆,麦高便拿出那张设计好图样的纸张,仔细同他交待起来,半晌后吴欠颇有些摸不着头脑地问道“高高,你这么费心安排,可是有什么特殊的意图在其中吗。”
麦高笑着解释道“我如此便是想要让世人都见识下所谓的太祖神迹,也免得后续总有人因此质疑于我,这般安排,想来即便仍有人心存疑虑,也不敢再明面上非议此事,如此我们若想要再做些什么也会容易上许多。”
吴欠眼神颇为怪异地看向麦高道“高高,就,就凭这,能有什么神迹。”
麦高故作神秘地笑着道“你就放心吧,待到按照我所说的布置好后,你可亲自体会一番。”
吴欠见他这般笃定便也不再多问,点头应承下来,转而看是细细研究起麦高画在纸上的示意图,而待到严左和武凛也相继回来,麦高又细细同他们嘱咐了一番,他们虽是不解其意,却仍是听凭麦高安排,随即连夜便带人前往溶洞处布置去了。
一夜无话,转日严左等人带着武家亲卫,各司其职,开始忙得热火朝天起来,而白知县则是和叶家主一早寻上门来,特意想要问问此番太祖选择造物传承之人究竟是怎么回事。
二人同麦高一番见礼,待到坐定后,白知县这才略带急切地问道“大人,如今镇中闹得沸沸扬扬的太祖造物传承之人的流言,究竟是怎么回事,莫非乃是大人为了能引陈家前往溶洞的设计吗,若只是因此又何必这般劳师动众,大人只需交待给属下等届时透露给陈家来人便是。”
麦高不甚在意地笑笑道“白大人若是如此以为也未尝不可,不过二位还是须得配合好本官的亲卫才行,这长平镇中的所有人,无论是青少壮年还是老弱妇孺都须得前往溶洞一试,旁的白大人也无需过多理会。”
白知县尤不愿放弃地追问道“大人,事涉太祖传承,属下自觉该格外慎重些才好,不知大人可否给属下透个底,也免得属下有所错漏,说不得反倒是会误了大人的正事。”
麦高故作犹豫,略一沉吟方才道“既然白大人执意探究,本官虽觉白大人必不在太祖所选之列,不过也无妨,待明日本官和亲卫打声招呼,白大人亲自前往一探便知。”
白知县见麦高如此做派,一时间也摸不清今次他所作所为究竟是何种用意,于是只得道“如此也好,那属下就先行谢过大人了。”
麦高只是随意地摆了摆手,然后转而看向叶家主道“叶家主,如今镇中的一应军需粮草筹备得如何了,可还有什么未妥之处,叶家主切勿有所避忌,如需本官出手相帮直言便是。”
叶家主忙恭声应道“大人,一应所需均已准备妥当,只是所需大量箭矢却着实并非一时半刻能筹集到的,便是前往别处采买,想要应付陈家攻城,也是远水解不了近渴,所以此事属下也实是无能为力。”
麦高也知采买大量箭矢绝非一两日能成的,略略思索了一番,忽地道“叶家主不妨同廖家主商量一番,看看利用此前运回镇中的那些工坊设备能不能造出箭矢来,若是可行,倒是不妨昼夜赶工,且囤积些木材铁器,届时能做出多少便算多少,也好过毫无供给不是。”
叶家主闻言眼前也顿觉一亮,忙点头应是,麦高便吩咐随侍的亲卫带着叶家主前去寻廖家人商议此事,而白知县眼见也着实从麦高口中问不出什么,便告罪一声先行告辞离开了驿馆。
而从昨夜起就前往溶洞中布置的吴欠,却突然兴冲冲地从外面回到了驿馆,一进花厅便见麦高安坐于上首饮茶,忙快步行至近前,凑到麦高的耳边兴奋地低声道“高高,你知道吗,有人看到那些符号动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莫非当真是太祖显灵了不成。”
麦高轻笑道“这其中的原理解释起来也颇为麻烦,你们也不必太过在意,只需知晓这些皆是出自我的安排便好,待到明日布置得差不多了,你们便可带白知县亲自前往一试,也省得他总是心思浮动,不愿老老实实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