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趴在床上睡得天昏地暗,直到房门被人敲得咚咚响,他这才爬起身来,看了一下时间,居然下午两点多了。
昨天夜里也姜莱熬了一宿,在天空露出鱼肚白的时候,终于把照片弄出来,然后让早起的张立国派出七辆威利斯吉普,送到七家报社的印刷厂。
“大清早的敲魂啊敲……呃,傅长官……快进来、快进来!”胖子披上衣服拉开门一看,屋外下着倾盆大雨,而傅长官和冯师长打着雨伞,就站在门外,一行人裤子和鞋子都湿透了。
“刘老弟的属下到是有意思,让他们找你,他们说除非是天塌下来,刘老弟睡觉不能叫醒,否则会被刘老弟抽筋扒皮,有没有这回事啊?”冯师长最快,一边进屋,一边打趣。
“没有的事,因为是这群家伙看胖爷昨天夜里忙了一宿,所以才对你们这样说,对不起了啊!”胖子打着哈哈,说道。
将一干人让进屋,现在是春季,雨水虽多,可是天气还有点寒气,胖子急忙让勤务兵生上火,倒上热茶,给傅长官和冯师长一行人去寒气。
“刘老弟,你看了今天的报纸么?”坐定之后,傅长官问他。
胖子摇摇头,何勇已经把今天早上的报纸递了过来,他接过一看,头版上赫然写着如下文字。
主标题,两千虎贲拒日寇,三日鏖战动山河。
副标题,记瞎子岭战役,我军全歼日寇侵略者第十七、十八师团,二零九混成旅团、山崎联队,一攻七万余人。
接下来就是洋洋洒洒的头版正版,介绍了整个歼灭过程,三天的鏖战,“新编73师”如何应敌,在三十多倍的日寇面前,发扬了不怕死的,敢打敢冲,一往无前等等精神。
反正是“新编73师”怎么能,怎么写。
还配着照片,这张照片是全体飞行军战士,包括担架上的伤员,在成堆的小鬼子尸体面前的大合照。
胖子好不容易看完,打开报纸,第二版进入他的眼帘,突然不好意思的笑笑,自言自语道:“这些记者太不不像话了,过了、过来!”
什么过了?
当然是吹捧他吹过了!
这第二版就是他的个人专版,各种图片,穿插了挺玄乎的文字。
话说二十九年前的青州青江水患,当时青江流域的农作物全部淹没在水灾中,难民们都躲到青州城避难,当时青州城首屈一指的大财主,刘府的刘博文大财主开仓放粮,不惜工本,让这些难民感恩于心。
洪水退却之后,县政府立刻组织民工修缮河提,刘博文更是出钱、出粮。
一日,修河提的民工在泥中挖出泥菩萨一座,老百姓觉得这菩萨,兴许是上游洪水爆发冲毁的尼姑庵里带来的,把泥菩萨从淤泥里拖上来,用清水冲干净菩萨,老百姓发现了菩萨的背上,刻着几个大字——刘家有子叫刘氓,从此青江无水患。
正巧,刘府刘博文大财主家的夫人有喜,十里八乡受过刘家救命恩惠的老百姓,就把这一切归咎于刘博文的老婆怀孕身上。
说是菩萨显灵,当然不相信的人有,你以为是“石人一只眼挑动黄河天下反”啊!
可是一年后,刘博文的老婆剩下儿子,于是这尊泥菩萨身上的字,就算不相信的人也信了,这都生儿子泥菩萨都知道了,这还了得。
于是十里八乡的老百姓纷纷上书请命,刘博文的儿子一定要叫刘氓,否则就是跟大伙过不去,因为你刘博文的儿子不叫刘氓,这青江还会发大洪水,你刘博文负得了责么?
于是,咱们新编73师刘师长的名字就这么来了,这可是上天诰命。
从此以后,青江果然没发过洪水!
当然,还真没发过洪水。
接下来是刘氓儿时就比别的小毛孩聪明,就差没有司马光砸缸了,反正胖子怎么玄乎怎么写。
青年时期就一身正气,勇斗调戏良家妇女的恶少,智擒万里独行采花大盗之类的事迹不胜枚举,反正胖子怎么正气凛然怎么写。
艹,看到这里胖子白眼直翻,节操早就碎了一地。
第三版,是鏖战瞎子岭飞行众位领队的事迹,江一、赛老虎、贾道德、李六、彪叔,甚至池汉都有写到。
第四版,就是飞行军整个队伍的介绍,人人都是江湖上的好汉,拳打小鬼子,脚踩二鬼子汉奸,惩奸除恶,反正是无所不能。
虎口山的山贼,是绝对不能写的,否则出身不好。
好吧,看到这里,胖子已经连节操是何物都不知道了。
幸好,这一切都是冠以“新编73师”的名号。
有这几家全国性的大报纸,这群山贼势必要在全国人民面前火一把了。
其实这些记者们不知道,这群山贼早就火了,因为《抗日奇侠传》这本书正卖得如火如荼。
此刻咱们的大作者王大夫,打着胖子的幌子,强令贾道德禀报整个战斗经过,事无巨细都得交代,否则就是罚俯卧撑。
“刘老弟,这回你和‘新编73师’恐怕要火遍整个中华大地!”良久,见胖子从报纸上抬起头来,冯师长半开玩笑道。
“冯师长爱说笑,这些记者写的都是什么玩意儿,除了战斗经过和照片,他们一切都完全是杜撰的!”胖子祥装生气,其实心里已经乐开了花了。
吹吧,吹吧,他就需要这样的效果!
“老弟,你发现了么,只要有些人看到这张报纸,你和队伍都势必变成别人的眼中钉,肉中刺,这将是不可调和的矛盾!”傅长官不点名的叹道。
“傅长官多虑了,胖爷既然要走这步,没有完全的应对之策,如何敢玩火,难道胖爷不怕自*焚么?”胖子呵呵笑着宽慰傅长官。
傅长官一听他的话,眼睛一亮,不过心里还有担心,看他坚定的脸色,不知道是说出来好,还是不说出来好。
说出来吧,他怕胖子不相信而固执己见,让胖子和新编73师处于危险中;不说吧,他又于心不安,左右为难间只能叹了一口气……(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