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老爷一说起来就气：“你们知道那陈家最近一段时间为什么都不登门了吗？”
凌蓁一听到这个就抬起头来望向他。这的确是她最近正在想的问题。
“原来他们转移目标了！”华老爷冷哼一声，“我和老柳在悠然居的雅间里喝茶，正正好隔壁的那个雅间坐的是华鸿祥家的，原来陈家攀上他们家了。”
“华鸿祥家的？黎氏？”华夫人露出意外的表情，“不对啊，他们家不是在德城吗？这是过来走亲戚还是回武山村的途中在这歇脚？”
“都不是。”华老爷摇头，“听黎氏话里的意思，是半个月前搬到桂城来了。”
华夫人被他这有一下没一下的说辞听得不耐烦起来，瞪他一眼：“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一下说清楚。”
华老爷又喝了半杯茶，才一口气道来。
华老爷的大名是华鸿裕，别看华鸿祥听起来就像是他的兄弟一样，实质他们算起来虽然也有点关系，但是已经算是比较远的族亲了，只是到了这一辈都行鸿字辈而已。
华鸿祥家跟华老爷家差不多，都是早两辈人就从武山村搬出来了，不同的是华老爷家是搬到了桂城，而华鸿祥家则是搬到了德城。
更大的不同的是华老爷这一脉经营到他这一代终于是大放异彩，一下子成了桂城数一数二的富户。而华鸿祥家则是搬到德城时算是中等富户，到了如今还是中等富户。
所以每年回到武山村的时候，华鸿祥总是有些刻意地摆排场，总想在牌面上压华老爷一头。
不过华老爷和华夫人本身就是比较和善的性子，大家又没有需要竞争生意什么的，每天不过回村子里十日半个月，有什么好争的。
只是华老爷他们虽然不喜欢跟人意气之争，但是也看出来了华鸿祥在生意上一直暗暗卯着一鼓劲，隐约想超华老爷一头，所以这些年来铺子是开了一家又一家。
据华老爷的猜测，华鸿祥一家突然搬过来桂城，应该是听到他们家要把生意慢慢收了的风声，觉得他们是遇到了什么困难了，这生意一收就不如华鸿祥家了，所以就想过来一是抢占市场，二是近距离看着华家的生意规模慢慢被他们所超越会感觉比较爽。
毕竟按普通人的逻辑，只有生意越做越大的，哪里有顺风顺水却主动把生意往回收的呢？他们肯定觉得华老爷说要留多些时间出来培养儿子成为读书人只是一个搪塞人的借口而已。
两家的关系虽然称不上多好，但毕竟出自同一个村子，又算是族亲，礼节上华鸿祥家明知道华家在桂城，搬过来了应该递个帖子好日后走动起来的。
但是没想到他们并没有，反而不知怎么的跟陈家人搭上线了。
也不知道陈家人是怎么跟华鸿祥一家人说的，肯定是不遗余力地说坏话，因此华老爷跟友人在茶馆喝茶时，刚刚好就听到华鸿祥家那个嗓门很大的夫人不知道跟哪家女眷嘲讽着华家人有眼无珠不识货。
哪个货？
自然是陈衍明那个怀才不遇、因为穷而没有足够的钱买书涉猎不足而导致落榜的读书人了。
华鸿祥家决定资助陈衍明重回书院了。
“呵呵。”华夫人听得冷笑，“他们家大姑娘华明月今年是十五岁吧？我记得只比汐儿小半年多。”
“嗯。”华老爷重重点头，“二小子十三岁，三姑娘八岁。”
他记得清清楚楚的呢，每年回武山村时，华鸿祥总有意无意地在他面前提起他们家的二儿子三女儿，不就暗示他只有汐儿一个吗？今年回去他非得抱着泓儿和源儿多到华鸿祥的面前转几次不可，只有你一人有三个儿女吗？我也有！
而且我还两个儿子呢！
听汐儿说夫人先前只是因为身体以前受了暗寒，一些大夫把不出来，所以一直没能改善她的体质，因此比较难以受孕，如今已经被她调理过来了，除了泓儿和源儿之外，日后还是挺容易受孕的。
本来他是觉得毕竟年龄在这了，虽说夫人这一胎怀着据她说不怎么辛苦，但他还是有些担心，心里想着要不跟夫人商量一下，有了汐儿和泓儿源儿已经够了，日后就用避子汤的。
要不再生一个算了？华鸿祥三个儿子，他四个，不管是儿子还是孩子的总数，都压对方一头——
不行不行。怎么可以为了跟个外人争口气让自家夫人受罪？
不行。
华老爷摇着头。
“华族叔家也让陈衍明住进去他们家去吗？”凌蓁有些好奇地问。
以陈家先前的套路，应该也是先给陈衍明和华鸿祥家的小姐制造接近的机会，然后再让陈衍明俘虏人家小姑娘的芳心，用些才子佳人的姑娘哄得对方非他不嫁。但是如果不住进华鸿祥家的话，这样的机会应该很难找到吧？
“这倒没有。”华老爷回忆道，“听黎氏说他们给陈家搭线在他们家附近换了个小院子，据说更清幽更利于陈衍明读书。”
哦，那估计要使的是在华家人身上想实行的B计划了。
听她爹这说法，黎氏对于陈家人的观感还挺好，以陈母的手段，日后肯定会跟黎氏保持着接触，两家走动频繁起来，陈芊芊可以用带着初来乍到桂城的华明月熟悉环境而跟她结下比较好的关系。
只要陈芊芊跟华明月成了闺蜜，那样虽然陈衍明没住进华鸿祥家，但是有陈芊芊从中牵线在外制造偶遇的机会，没有长辈在场，反而更容易跟华明月接触了。
就像先前陈芊芊老是想约她去逛街那样。
华夫人显然也想到这一点了，不过她才懒得管那家人，一边慢条斯理地给儿子喂鸡蛋羹一边嘱咐着华老爷与凌蓁：“别管他们了，反正惹不到我们头上，他们爱干嘛干嘛去，到时候看看是谁有眼无珠。”
“也是。”华老爷笑起来，心里的郁气被这么一说就烟消云散了。
逞一时口舌有什么用？到时看看谁能笑到最后。
“源儿来，爹爹抱抱。”华老爷见凌蓁鸡蛋羹已经喂完了，就伸手想要接过小儿子，“你姐姐抱你这么久胳膊该累了。”
凌蓁一边把小老三交接到华老爷手上，一边沉吟着跟系统道：【小五，做个备忘，过年回武山村时着重了解一下华鸿祥那家人，看看都是什么样的秉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