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乐帝的右眼又开始狂跳起来,他狠狠瞪向刘福,吓得刘福缩起脖子不敢吱声。
还敢骗他说右眼跳财,这不分明是是一桩麻烦事吗?
江贵妃闻言冷笑起来,“温将军说那是教导?湛儿今年不过十一岁,他还是个孩子,若真冲撞了将军,将军训斥一番也无可厚非。
可你却动手将他打得起不床来,这就有些过分了吧?若是你温家的子侄被人打成这样,你还能这般风轻云淡吗?”
温珩想了想,开口道:“要不娘娘打云谦一顿试试?”
蒋贵妃气得脸都绿了。
江湛是她的侄子,温云谦是她的外甥,合着里外打得都是她家的人!
江贵妃不和他浪费口舌,可怜巴巴的看着永乐帝,“陛下英明神武,还请陛下决断。”
永乐帝暗暗瞪了温珩一眼,这么重要的事他不早说害得自己一点准备都没有。
“怀玉,你当真动手了?”
温珩点点头,语气平和,“臣在国子监正撞见江公子带着几个小跟班殴打另一个同龄少年,试问贵妃娘娘江公子的行为算不算仗势欺人呢?”
江贵妃面色一僵,自己的侄子她当然了解,但是为他辩解道:“小孩子间难免发生口角,将军看见了拉开便是,如何也不该动手啊!”
“我本意也是如此,可江公子对我破口大骂,说我是奸臣贼子,还说等贤王登基后第一个便要我好看……”
这下江贵妃的脸色彻底变了,她顾不上为难温珩,迫不及待的与永乐帝解释道:“陛下,湛儿他年纪小不懂事,就知道胡言乱语,您千万……”
“十一岁还小?”永乐帝绷着脸冷冷道:“朕记得怀玉十二岁就上了战场,怎么到了江湛那连自己的舌头都管不好?”
江贵妃一时心乱如麻,此事往小了说是江湛一人不懂事,往大了说甚至会让人怀疑下计划贤王图谋不轨。
“臣也觉得江公子这话说得极为不妥,便念着温江两家曾是姻亲代为教训了他一下,否则此言传出对贤王的名声也有影响。”
江贵妃银牙紧咬,皮笑肉不笑的道:“如此说来倒是本宫误会将军了,湛儿这孩子的确不知分寸,将军教训他也是应该,多谢将军了。”
转而她露出一副我见犹怜的表情,哽咽着对永乐帝道:“陛下,臣妾回去定叫兄嫂严加管教,但湛儿也伤得不轻,陛下就饶他这一次好吗?”
永乐帝巴不得此事作罢,但还是冷着脸重重哼了一声,不悦的道:“此番看在贵妃的面上就算了,但若再有下次,朕决不轻饶!”
“是,臣妾领命。”江贵妃也松了口气,哪里还敢再追究温珩的过错,这个时候夹着尾巴做人最重要。
“贵妃娘娘。”温珩突然开口唤住告退欲走的江贵妃。
江贵妃不解其意的顿住脚步,蹙眉望去,“温将军还有何事吗?”
“其实也没什么。”
温珩淡淡一笑,贵若谪仙,让江贵妃都不由晃了眼,但很快她就没有心情欣赏温珩的美貌了。
“此乃微臣举手之劳娘娘不必记挂在心,若执意要谢也不要送过多的银两,反是让两家生分。”温珩这话说的极为坦然。
江贵妃一口气差点憋过去,咬着银牙道:“今日如此劳烦将军,江府必有重谢。”
说完江贵妃便抬步而去,生怕多留一步就会让温珩再诓些银子进去。
温珩也要告退,永乐帝却开口唤住他,抬手做了一个手势,“别忘了有朕一半儿!”
温珩挑眉,“陛下,臣凭本事挣的银子为何要分陛下一半?”
永乐帝眯着冷眸呵笑出声,“若无朕施压,你以为贵妃会这般轻易的放过你?”
顿了顿又补了句,“别糊弄朕,朕能打听得出江家给你多少银子。”
温珩面无表情的拱了下手,连自己女人的钱都要骗,这位的底线还真没有下限可言。
江夫人在长春宫等着江贵妃的消息,许娴则在一旁柔声宽慰着她,“舅母别担心,母妃一定会为湛表弟做主的。”
江夫人点点头,刚抿了口茶便听到殿外传来响动,见是江贵妃回来了她连忙上前问道:“娘娘,陛下如何说?可已惩罚了那温珩?”
江贵妃瞥了江夫人一眼,面若寒霜冷冷道:“回府后你命人给温珩送些银两去吧。”
“什么?”江夫人一度以为自己听错了,直到看见苏尧几人也面露困惑才不解的发问道:“娘娘,您是不是说错了啊?”
江贵妃一拍小几,没好气的道:“错什么错,此番的确多亏温珩揍了江湛一顿,否则此事还真不好收场了!”
江夫人满头雾水,“娘娘,明明是那温珩打了湛儿,怎么反倒成了有功了?”
“本宫还没问你呢!进殿之后只知与本宫诉苦,其他的事你竟一字步讲,这次真是险些害惨了本宫!”
江夫人越听越糊涂,直到听江贵妃将事情原委道来她才方觉一阵后怕,而苏尧更是面沉如水,眸光泛冷。
“娘娘,我真的不知情啊,湛儿一个劲儿的与我哭诉,我只知温珩打了他,其他的他全然没与我说啊!”江夫人的确不知情,甚至就连江湛也忘了自己都说了什么。
毕竟这些话都是温珩有意诱使江湛说出来的,只可惜以江湛的智商直到现在都未察觉。
“没与你说你就不会问?”虽然方才江贵妃自己也没问,可现在她在温珩面前受了气,便将这怨气一股脑撒到了江夫人身上。
“人家温珩是什么人,十二岁就能上战场杀敌,如今更得陛下器重,若非江湛惹了他他会跟一个毛孩子计较?
湛儿真是被你们惯坏了,一点分寸都没有,若非陛下信任本宫与贤王,此番我们都要被他害死了!”
江夫人也知其中利害,是以虽心里委屈但也不敢回嘴。
“舅母。”苏尧素来爱惜羽翼,从不敢行差踏错一步,结果却险些被江湛扣上一个大逆不道的帽子,心中自然不悦,但还是温声道:“湛儿聪慧,待他养好伤后本王给他挑个聪明机灵的书童陪他读书,日后也好为江府增光。”
言外之意便是要找人盯着江湛,免得他再或从口中。
江夫人哪敢拒绝,连连谢过,灰土着一张脸出了宫。
“母妃也累了,您好好歇着,儿臣与娴儿先告退了。”
江贵妃的确觉得累了,便也没再多留他们。
苏临眼珠子一转不知道想起什么,说了句话便匆匆走了。
苏尧与许娴并肩而行,苏尧俊美儒雅,许娴清丽秀美,两人漫步于花团锦簇的回廊之间宛若天造地设的璧人。
许娴侧眸轻瞥了苏尧一眼,他轻蹙着眉心显然心情不虞。
许娴想了想,开口道:“王爷。”
“嗯?”苏尧淡淡应了一声。
许娴眼眸微动,思忖着道:“王爷,平宁姑祖母认了抚远将军府的小姐为义女……”
苏尧偏头望了过来,许娴的眼底的光深了深,但面上依旧温柔娴静,“听闻平宁姑祖母很喜欢这位阮小姐,妾身想着咱们是不是该送些礼物,或是妾身在府中办场花宴邀请阮小姐来做客?”
苏尧收回视线,略略沉吟了一瞬开口道:“父皇最敬重平宁姑祖母,那阮小姐既得了她的欢心,得空你与她熟络一下也好。”
“是王爷,妾身知道了。”许娴莞尔一笑,只笑意不及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