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玉既决定搬离将军府那便一日都不想多留,正好温珩已事先为她准备好了院子,一行人几乎忙至日落天暗才将所有的行礼都搬进了新府。
小桃累得腰都直不起来了,但还是一脸骄傲的拍着小胸脯道:“小姐,我收拾的可干净了,连一块抹布都没给他们留!”
阮玉不禁失笑,锦言凑过来道:“抹布倒是不用,这玩意你想要多少我都能给你找来。”
小桃白了他一眼,哼声道:“反正只要是小姐的东西就什么都不给他们留!”
“好啦好啦,你快去歇着吧,明日还要拾掇一番呢。”最近小桃和锦言一遇到就要拌嘴,阮玉吗,忙开口将两人分开。
前世这两人就是欢喜冤家,明明都是好脾性,可也不知怎么凑到一起都要吵起来。
“你累吗?”温珩轻声询问。
见阮玉摇头,温珩才开口道:“那我带你四处走走熟悉一下环境。”
这院落不算大但位置极好,在寸土寸金的京城这样一间雅致的院落价值不菲。
“这是温府的产业还是你的私产?”
温珩侧眸望她,“有什么区别吗?”
阮玉努努嘴,“若是你的私产我住得自然仗义些。”
温珩爱极了她这副样子,弯着眉眼笑道:“我的私产远不止于此,而且不论这院子是温家的还是我的你都无需有任何顾忌,因为……”
温珩将她手包裹在掌心,男子轻柔缱绻的声音自她发丝倾下,“自此以后就连我都是你的,没有人比你更理直气壮。”
阮玉弯唇而笑,温珩的话让她十分受用,她眯了眯眼,狡黠的眸光宛若清月,“温将军如此又诚意,我又岂能让温将军吃亏,待我们成亲时我势必会带上足以匹配温将军的嫁妆。”
温珩眉眼微扬,含笑将她揽入怀中,“好,那我便拭目以待了。”
因只是暂时落脚之处,是以阮玉并未将行李分门别类,只暂时存在两处库房中又命专人把守。
阮泽如初入天空的小鸟一般觉得格外自在,开心的请了几个好友来府中做客,也请了江湛同来。
只不过江湛人虽来了魂却丢了,他受了许多虽比同龄人还要胖一些但着实清瘦了不少,人看着竟有两分憔悴了。
趁着众人玩乐时他寻了个借口趁机溜了出去,他想找个人打听阮玉的院子,没想到却正撞见在比试台上练剑的阮玉。
剑走龙蛇,锋芒凌厉,高台上的美人虽容貌极盛却让人生不出旖旎之心,美人如莲只可远观不可亵玩。
阮玉察觉到了台下的江湛,她收剑跃下高台,动作轻盈得仿若仙女。
“江公子怎么在这,可是迷路了?”
江湛忙收回视线窘迫的低下头,他发现每每站在阮玉面前他都会不由自主的生出自卑感。
“我……”江湛支吾了半晌,咬了咬牙似下定了决心般小声问道:“你……你当真要嫁给温珩吗?”
阮玉愣了下,旋即笑了笑坦然颔首,“是的。”
“可温珩那个人脾气很不好的,一言不合就动手,他甚至连皇子重臣都敢打,日后你们若起了争执只怕他连你都会打呢!”江湛开口相劝,将他能想到的温珩的缺点一一道了来。
谁知阮玉闻后却只笑了笑,“这些我都知道。”
江湛惊讶不已,“你都知道?那你还要跟他在一处?”
他以为定是温珩欺骗了阮玉,没想到她竟都知道。
在江湛茫然不解的注视下阮玉盈盈一笑,“纵使温珩有万般不好,但我知他待我之心,我亦是如此。
我并非良善之辈,但我却愿将所有的好却给他一人。”
“不是的,你很好,你本来就是个好人。”江湛挠挠头不知道该夸些什么才好。
他甚至有点理不清自己对阮玉的感情,自她在马场救下他后,他对阮玉便生出了仰慕之心,他想变得更好想站得离她更近。
他甚至一度将这当成了喜欢,可当京中传出她与温珩的婚事时,他虽然担心不满却并未生出想要取而代之之心,或者该说他完全不敢生出这个念头。
他自诩出身高贵,向来不将任何人放在眼中,唯有在阮玉面前他总是自惭形秽。
想了想,江湛鼓起勇气问道:“阮小姐,我们算是朋友吗?”
阮玉怔了下,不解的挑了下眉。
“啊,没事没事,我就随口一问,你不用费尽心思安慰我。”江湛连连摆手,故作洒脱的咧嘴笑道:“我其实是有自知之明的,我文不成武不就名声也不好听还胖得像个球。”
外界对他的评价他并非不知,只他不知道如何改变,索性便让自己更嚣张纨绔,让那些人不敢再议论自己。
他自嘲笑笑,“我这样的人哪里配有朋友啊。”
江湛转身要走,却被阮玉开口唤住。
他期期艾艾的抬头正对上一双皎洁如月的眸子,“我以为我们早就是朋友了,所以你方才问我我才会有些惊讶。”
江湛瞳孔一晃,只听阮玉又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闪光点,就算你以前胡闹了些,可只要你从这一刻开始选择正确的路一样可以成为优秀的人。”
“真的吗?你真的觉得我可以?”家里祖母和母亲都很宠爱他,但他也知道她们从未对他抱有期待。
他曾母亲对大哥说过整个江府和自己都是他的,让他以后要好好照顾自己。
就连亲生母亲都将他当做废物来养,他没想过还会有人相信他。
江湛抹了抹眼睛,低着头闷闷的道:“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江湛转身跑了,阮玉则有些莫名的摇头笑了笑。
她虽不太懂江湛的心思,但能与这个小魔王化敌为友还是好的,更何况地动将近,她现在更担心这位江公子以后的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