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写着大雨,车厢里面一片寂静。
郁晚知道自己瞒不过程祁东,但是能骗多久就骗多久,她就想看看程祁东的反应。
“你不相信我?不信的话回家你可以看看我的孕检报告。”郁晚知道像程祁东这样的性子,是绝对不会真的打开她的孕检报告看的,所以故意这么说。
“你吃了事.后药。”程祁东的双眸略微眯了一下,眼神凛冽。
郁晚坐在驾驶座上,面色寡淡:“现在假药很多的,大概程先生买到假药了吧。”
“从我们发生关系到现在,不到半个月,你肚子里的孩子多大了?都能检查出来了?偿”
程祁东有着商人的精明,她这点小计俩还骗不过他,沈依杭不知内情,也只有她才会被乔郁晚骗的团团转。
郁晚不管,她知道自己骗不过他的,就半开玩笑地拿过程祁东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肚子上。
“你摸摸看。”
程祁东的掌心覆盖在了她的小腹上,他的手掌略微有些冰凉。
“感觉到了吗?”郁晚觉得跟程祁东开玩笑也挺有趣的,反正他也看穿了,她就干脆跟他玩玩。
“恩。”程祁东其实还在高烧,但是却并没有直接拂了她的兴致,回应了她一声。
“感觉到什么了?”
“我感觉到,你中午午饭吃得很饱。”程祁东瞥了她一眼,直接将自己的手拿了回去。
“……”郁晚倒吸了一口凉气,瞪了他一眼,发动了车子。
车子慢慢地汇入了车流当中,她开的速度很慢,之前因为陆承泽的车祸有心理阴影,能够正常开车已经是不容易了。
“那如果我真的怀孕了,程先生会要我的孩子吗?”
郁晚知道自己骗不下去了,也不想跟他继续开玩笑了,就干脆直接拆穿了自己。
她没有得到她想要得到的答案,所以又问了一句。
“不会。”他回答地干脆。
郁晚心底没有任何前兆地抽搐了一下,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在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这么狠心……”郁晚低声喃喃自语。
“你不是说你不喜欢小孩?”程祁东眯眸,他似是又有些心烦,想要从储物盒里面的拿烟,但是发现烟盒空了。于是拿了一瓶矿泉水,拧开喝了几口解乏。
“喜欢不喜欢是一码事,怀上怀不上又是另一码事……”郁晚觉得心底晦涩地要命,“哦我记起来了,程先生因为一场意外不能生育,我差点忘记这件事了。”
后半句话,她像是喃喃自语……她这种自话自说的口气让他愈发不悦了。
程祁东的脸色难看,压抑着怒意。
“所以你让我去看男.科?”
郁晚倒吸了一口凉气,他怎么这么记仇?她只是随口一说,他就记住了。
“有病我们可以治,不用羞于启齿的。”郁晚冲程祁东笑了笑。
“是我没有满足你,让你觉得我还需要去看病?”程祁东说出这种话的时候脸色镇定,仿佛只是在说最寻常的人之常情。他对这种事情从不遮掩。
郁晚闻言倒吸了一口凉气,耳垂都红透了。她脑中顿时想起来了之前那晚零碎的画面……
程祁东在那方面的确是很厉害。
“没有,程先生已经……很厉害了。”郁晚觉得自己踩着油门的脚都有些软了。
程祁东似是得到了自己满意的答案,闭目,开始养神。
*
车子停靠在了程宅门口,两人下车,郁晚看到程祁东的脸色似乎越来越差了。
“刚才医生怎么说的?要不要紧?”郁晚这才想起来询问他的病情。
“肠胃炎引起的发烧,没事。”程祁东伸手扯了扯领带,似是疲乏,“我上去睡会,一个小时后叫醒我。”
“好。”
郁晚见程祁东去了主卧睡觉,她就去了衣帽间换衣服和化妆。
今晚好歹是她作为程太太头一次跟着程祁东出席那样的公众场合,自然要稍微得体一些,就像程祁东说的,总不能给他丢脸。
她当初从纽约监狱回来,身上只带了几件换洗的衣物,之后的衣服全部都是程祁东让管家和家中的保姆去给她买来的,包括了一些出席重要场合的礼服和高跟鞋。
他单独给她准备了一个衣帽间,里面放了她所有需要的衣服,鞋子和包。
他面子功夫总是做得很好的,这些东西又不是他去一件件挑选来的,他一挥手就有人代劳了。
看似程祁东对新婚妻子宠溺无度,实际上对于他来说只是多花点钱而已,自己并不需要费神。
郁晚深吸了一口气,选了一件简单的及踝白色礼服,收身简单的款式,更像是现代改良版的旗袍,但是质地却是很西方化,腰部从前面开始一直到背后一大片镂空。
从前面看良家妇女,从背后看风韵十足。
她将头发简单地盘了起来,画了一个干净清爽的妆。换上了一双CL的裸色红底鞋,矜贵又时尚。
等她收拾地差不多了之后,准备去主卧让程祁东起来,时间差不多了,他在家,刚好就一起去洲际酒店了。
她打开主卧,看到床上的程祁东睡得酣畅。
他的睡相很好,平躺着,五官轮廓清晰俊挺。
“程先生,醒醒。”郁晚附身上前,伸手拍了拍程祁东的肩膀。
程祁东的眉心拧了一下,睁开惺忪的睡眼看到郁晚的时候,眉心略微舒展了一下。
“几点了?”
“五点半了。”
“恩。”程祁东从床上起来,脸色疲惫。
郁晚附身上前,在程祁东还没有怎么清醒的时候,用自己的额头试了一下他额头的温度。
她也不觉得这个动作亲密,只是下意识地想要知道他还有没有发烧而已。
“烧好像退点儿了,晚上回来我给你熬一碗生姜汤,然后再睡觉出一身汗,明早起来保证好了。”郁晚小时候生病,乔兰心虽然不喜欢她,但是也不至于不管她,那个时候乔兰心就是这样教她的。
程祁东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略微惊了一下,但是没有不悦,只是抿唇:“恩。”
见程祁东并不反驳她也不排斥,郁晚心底微微一软。
唔,果然生病了程祁东还是好说话的。
程祁东起身,他身上的白衬衫因为躺着睡觉已经皱了,直接从一旁拿了一件准备好的衬衫重新换上。
他修长的手指扣着衬衫的扣子,动作连贯好看。
郁晚看着他的手指,而程祁东则是看着她。
“去换一件。”
“恩?”郁晚愣了一下,确定他是在说让她去换一件的时候,微微笑了一下,“不是很好嘛?我挺喜欢的。”
“我不喜欢。”程祁东的口气很强势。
他拿过领带系上,动作很快。
“是不好看吗?”郁晚低头看了一眼,她觉得挺好啊……
“露太多。”
“……”郁晚倒吸了一口凉气,“大清早就亡了很多年了程先生,再说我也没有露最重要的地方,就露个腰而已。”
程祁东眸色不悦且深沉,一双深黑色的眸子容纳着很多情绪。
郁晚抿唇,俏皮地靠近了点儿程祁东:“程先生是怕别人把我的腰看去了吗?”
他本就略显沉重的眉心更加紧皱了三分。
郁晚见他不答,心底已经猜到了几分:“原来程先生的占.有欲这么强?”
程祁东没有理会她,穿上西装外套就阔步朝外走去。
郁晚含笑,连忙跟了上去。
*
程祁东的烧稍微退了一点儿了,所以这次换成他开车。
半个多小时后,车子停靠在了洲际酒店门口,她挽着程祁东走进酒店,侍者引着他们进去,下一秒忽然听到了一道中年男人的声音叫住了他们。
“程先生,郁晚。”
郁晚别过头去,看到慕晏明站在酒店门口,西装革履,一看就是来参加程氏的年会的。
像慕氏这样的公司,虽然名声在外,而且也即将上市,但是历年来从来没有得到过程氏集团年会的邀约。
今年,还是头一次。
慕晏明心想或许是程祁东对当初把慕呈延弄进了牢房呆了将近十天心怀愧疚,所以才请了他们父子。
即使有先仇在先,但是慕晏明仍旧觉得能够来参加程氏年会是一件很光荣和风光的事情。于是就拉着不情愿的慕呈延一起来了。
可谁知道,到了门口,保安把他们拦下不让进,说是没有总裁的请帖,不能进年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