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儿!”花瑶被面前的场景吓坏了,连忙呼喊。
钟璃松开钳制住昌吉的手,快步走到陶氏身边,想抓过她的皓腕查看。
岂料,陶氏挣扎得严重,她根本按不住。
“快来人,把她按住!”
她话音落下,许秋、花瑶和陶氏的婢女夏菊三人一拥而上。
钟璃拿过陶氏的手腕摸索一会儿,又快速掰开她的眼睛,眉头皱起道:“她要休克了!”
“什么?”花瑶听不懂钟璃的话。
钟璃也没空解释,一手按在陶氏的人中上企图唤醒她。
“不...本侯不过是踹了她一脚,她怎么就这样了?不可能,不可能!”安平侯见此情景惊得连连后退。
钟璃冷眼瞥过他,果然这些喜欢家暴的男人都一样,窝里横,遇事一点担当都没有。
“我没说你的问题,她的症状更像是对什么东西过敏了,有没有皂角水,快去端来。”她说道。
一直站在一边看着这一切的四夫人雷氏反应上来,吩咐身边的冬梅道:“去,快去寻。”
雷氏的话刚落,陶氏身体又是一阵抽搐,更多的白沫从她的嘴里涌出,不过是顷刻,陶氏身体一顿,软软瘫在地上。
花瑶看着面前的景象,连连后退,道:“她...死了!”
钟璃按在陶氏手臂上的手松开,闭眼不语。
同时客堂内传来一阵哭诉,陶氏身边的婢女夏菊匍匐在她的尸体上疯狂哭喊。
昌吉坐在椅子上,已经吓出一身冷汗,眼神漫无目的地来回瞟。
“怎么会这样?”最为淡定的约莫就是许秋了,他看着地上的陶氏,露出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
钟璃慢慢睁开眼睛,视线放在一桌子菜上,开始回忆。
她记得所有人都没有动筷子,唯有陶氏吃了面前的一口菜。
想着,她走到陶氏坐的位置上,拿起筷子将那碟菜放在鼻尖细嗅,道:“酱拌菜,菜是常见的菠菜,至于这酱应该是花生。”
“什么?花生酱?”许秋闻言露出一副惊恐表情,同时昌吉和雷氏也是一脸的讶异。
钟璃知道这问题约莫出现在花生酱上了。
“二夫人对花生酱过敏?”
许秋点点头。
“那厨房为何厨房会把这个菜端上来?”
“来人!给我把厨房那群贱民带过来!”钟璃的话刚落下,昌吉对着外面的护院吼道。
没过一会儿,三四个男女整齐地跪在客堂地上。
为首的一名年龄稍大点的男子对着昌吉就是一顿猛磕头道:“侯爷,小的真没有啊,这二夫人对花生过敏,府中连个花生壳都见不到怎么会有花生酱呢,这菜小的真不知道。”
昌吉又把视线放在男子身边的妇人身上。
妇人身子一哆嗦道:“侯爷,老奴也没有啊,自打老奴入这侯府也有十几年了,那个房的夫人喜欢吃什么老奴记得清楚,怎么可能把这东西放在二夫人的饭菜里?”
“老爷,小的也不知道,这菜是小的准备的,可是小的记得小的准备的是芝麻酱啊,不是花生酱!”另一名年纪稍小的男子,也连忙解释,深怕引火上身。
“哼,你说是芝麻就是芝麻,你说是花生就是花生,定然是你们厨房出了纰漏!”昌吉是个只管结果不管过程的,既然陶氏因为花生酱暴毙,那么就得有人担起责任。
他这话一出,最先开口的老厨师坐不住了,连连磕头道:“侯爷,小的真没有啊,真没有...”
“侯爷!”许秋见情况这般,一撩衣摆跪在地上,道:“后院之事一直都是大夫人在管理,如今大夫人已逝,暂由在下代管,二夫人之事是在下管理不周,所有责任和旁人无关,在下愿意受罚,甚至去大理寺认罪。”
昌吉看了一眼许秋,起身走到他面前。
许秋连忙垂首不敢言语。
“许秋,你可记得五年前你来安平侯府的时候跟本侯保证过什么?”昌吉问道。
许秋吞咽下几口唾液,道:“记得,安平侯府往后不再出现枉死之人。”
“你可做到了?”昌吉又问。
许秋不再言语。
昌吉冷笑一声道:“也就你是她推举来的,不然本侯养条狗都不会要你!”
许秋垂首。
钟璃把这场闹剧全数看在眼里,她对于安平侯处理自家事情,她不多插言,至于旁的...
她的视线落在陶氏尸体上,死亡原因已经确定,解剖之类的事情便可以省去,剩下的就是凶手到底是如何把芝麻酱换成花生酱的。
钟璃想着,随手拿起陶氏的木箸,把放在她面前的那碟菜翻了翻,本是无心之举,当她看到碟子底部烧灼上去的一朵海棠花后,愣住了。
这...算是巧合吗?
思虑至此,她也不顾其余纹丝未动的菜,把剩下的菜全数都翻了一遍,当她发现只有让陶氏中毒的那盘菜的碟子上有这个图案后,她扭头深深看了许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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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啪!啪!”
“说,把饭菜换成花生是你们谁干的?”
安平侯院子内,鞭子抽打皮肉的声音阵阵,同时负责侯府膳食的三人跪在地上尖叫连连。
血肉杂着泥土沾染在布满倒刺的鞭子上。
三人抱在一起,背部被打得皮开肉绽,对着坐在太师椅上的安平侯求饶道:“侯爷,这事儿真不是我等做的,求您饶了我们吧。”
“不是你们?难道还是旁人?说是不说?”安平侯眉头皱紧,冷嗤。
“侯爷,我们真的不知道啊。”
“不知道是吧?给我打!继续打,打到死为止。”
安平侯的话落下,皮鞭声再次响起。
“住手!”钟璃从客堂检查完所有吃食,又把二夫人陶氏的尸体给大理寺捕快安顿好,准备离开安平侯府路过后院的时候,听到这一声高过一声的惨嚎,忍不住冲进院子内。
安平侯闻声朝钟璃看去。
他扬手让手下人停下。
“钟寺正不回大理寺,怎么还管起本侯的家事来了?”安平侯看着钟璃,言语中赶客的意味明显。
钟璃扫过一院子被打得鼻青脸肿的仆人,道:“侯爷这般,是想逼供?”
“不然呢?”安平侯看着她道:“钟寺正可有其他办法?这个意外总得给陶家一个交代。”
“侯爷觉得二夫人死是意外?”钟璃算是懂了,原来安平侯已经觉得陶氏的死是旁人无心之失,这般在院中训斥,不过是想若是能打死一个,好搪塞陶家。
她忍住心中怒火,道:“敢问侯爷,如果这三人被你打死,陶家就此作罢,可是侯府还有人死,侯爷打算如何?”
安平侯听到这,眯紧的双眼瞪得斗大:“钟寺正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案子不查清楚,侯府还会死人不说,这冤魂恐怕也会日日惊扰侯爷噩梦!”
“混账!”安平侯气的扬起鞭子朝钟璃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