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这手艺,以后肯定可以好起来的,下次再见你时可是不要再这么寒酸了,有的人可不像我等如此随意!”
“是是是,在下以前囊中羞涩,不得已,以后不会了!”
“哦~,听你说话确实应该认识字吧,这样,你作出一首诗来,公子们都有赏钱。”
众书生你一言我一语,吃饱了没事干,过了这么久也作了几首诗,差不多都黔驴技穷了,纷纷要张盛来一首,好把自己作的诗再拔高一点,有比较才有好坏。
最后李成方道:“你作出来的诗只要读起来顺当,就算你过关了,如何?”
李成方是今天的金主,发了话,要求也不高,张盛再推辞就说不过去了,只得故作为难的踱着步,“可有要求题目?”
“此中景色都可以!”
“那我就作一首关于雪的吧!”张盛缓缓踱着步,眼睛望向远山,“大雪压青松,
青松挺且直。
要知松高洁,
待到雪化时。”
众人一时鸦雀无声,这首诗看起来确实挺直白的,但是细读之下意境悠远,值得回味。
三位小姐也是惊讶的看向张盛,今天最好的诗竟然是出自一个小贩口中,刚开始还觉得书生们写的不错,现在连那些书生自己都不说话了。
“好诗!”名字叫如月的小姐第一个发出了声音,如月的父亲是本城的县令,以前在京城为官,被打压排挤才下来做了县令,如月感觉父亲肯定会喜欢这首诗,现在都有点迫不及待的要回去写给父亲看。
众书生虽然感觉像是吃了苍蝇般别扭,本想找张盛当成绿叶,现在倒是自己成了绿叶。
“既然张盛作出来了诗,晴儿妹妹,你的李公子是不是要兑现刚刚的话啊?”如月虽然是对着晴儿说话,声音在场之人都能听到。
晴儿又是捶了如雪几下,“什么我的李公子啊!你再说我就……”
“你就怎样?”
“我不理你了!”晴儿故作生气的别过头。
如月和另一位小姐坐到晴儿两边,三人小声说着话,时不时还都回过头来看向李成方。
李成方被看的心中砰砰乱跳,“晴儿好像也在看我,她好像没有生气,她好像在对我笑。”
李成方激动的直接站起身,“好,张盛,你这诗很好,这是赏你的!”李成方抓出一把银子看都不看就拍在张盛手里,张盛没接住还掉了两颗到地上。
张盛捡起掉地上的银子加上手里的,又是二十多两,张盛运淡风轻的把银子塞进了怀里。
“霜霜妹妹,刚刚谁说的大家都给赏的?”如月又是对另一位小姐说道,声音依然能让全场听到。
霜霜噗呲一声笑了,轻声说道:“如月姐姐你好坏啊!不过,我好喜欢!”
三女顿时笑作一团。
书生们不想丢了面子还丢脸,纷纷掏出银子打赏,直让张盛觉得怀里的银子硌得慌。
不多久三女提出天色不早了,要回城,众书生跟着相送,山坡上就剩下张盛三人。
三人收拾收拾也跟着回去,小乞丐凑了过来,“没想到你还会写诗?”
“我会的东西还很多!”张盛故意淡淡的道。
“说你胖你就开始喘上了。”小乞丐翻了个白眼。
三人回到城里在岔路口分开,小乞丐才对张盛道:“刘大嫂今天可能被她男人打了。”
“你知道?”
“以前有看到过。”
“好吃懒做,赌钱,现在还有家庭暴力,刘大嫂还愿意和他过下去?好像没听说他们有孩子啊!”
“刘大嫂没有生孩子,女人嫁出去了就是夫家的人,刘大嫂不愿意也没有办法。”
“古人不是也可以和离吗?”
“和离的很少,除非女子自己有能力,只有休妻的,被休的更惨,娘家要是不收留只能寻死,女子贞洁重于性命。”小乞丐以为张盛说的古人是小乞丐认为的古人。
“现在刘大嫂不是有能力吗?今天十两加昨天一两,完全可以租个铺子卖烧烤。”
“女子讲究从一而终。”
“我以前还以为你以后会怕老婆呢,没想到你也是个大男子主义!”
“我……我……”小乞丐突然说不出话来,过了一会才小声的说道:“你以后会不会打老婆?”
小乞丐的话又让张盛想起了老婆女儿,不知道要怎样才能回去!
“你怎么不说话?”小乞丐追问道。
“嗯…我不会打老婆,老婆是用来爱的!”张盛坚定的说道。
小乞丐没有说话,直到到了破茅屋门口小乞丐才小声道:“我叫南絮!”
“你说什么?”张盛停下了脚步,回头看向小乞丐。
小乞丐不理他,从张盛身边进了屋子。
吃饭时小乞丐还是闷闷的,一副又言欲止的样子,让张盛感觉好笑。
“街南绿树春饶絮,雪满游春路。
树头花艳杂娇云,树底人家朱户。
北楼闲上,疏帘高卷,直见街南树。
你这名字谁取的?怎么像是个女的?”
“你……你,你不是没听清吗?”小乞丐吃惊的看着张盛,没想到他能用自己的名字念出一首诗词来。
“你还没回答我呢,这名字是你自己取的?脂粉气太重,不像男人的名字!”
“你才脂粉气重,你才不像个男人!”小乞丐南絮说完就钻进了被子,还蒙住了头,小心脏扑通扑通的跳,他刚刚的诗词怎么念来着?……完了,只记得一句!
张盛快要睡着了,南絮把乱蓬蓬的脑袋露了出来,“我的名字是我娘取的!………张盛你睡着了吗?”
“嗯,你不说话马上就睡着了。”
“我说我的名字是我娘给我取的!”
“你娘肯定是个诗情画意的女子,并且希望生的是女儿。”
“……我十岁时家里出了大变故,家里人都死了。”
“我被卖进了一个地方,里面有很多女孩,不听话就要挨打。”
“我拼了命的逃出来,四处流浪。”
“流浪了很久……五年?还是四年?我都记不得了……”
南絮断断续续的说着,张盛迷迷糊糊的听,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