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我俩聊过之后,就着手忙着帮我妈妈一起处理移民和法律问题。
李先生走了,安全方面由费怀信负责。
我和我表姨负责煮饭和女佣以及医疗人员的监督,防止他们被收买。虽然局面已经见到曙光,但时刻都不能放松警惕。
这期间的大部分时间我哥哥也在,他负责陪在我妈妈身边。我们回来那几天他正好在第二人格状态,所以他这次回来干脆把苏灵雨一起带上了,免得第二人格跑回去来回折腾。
比起我,苏灵雨才像我妈妈的亲女儿,虽然她什么都不懂,但她的性格和我妈妈出奇地相似,穿衣服的品味都和我妈妈差不多。期间盛先生来过,但被拒之门外,后来盛萌萌来了。
她来之后,苏灵雨很大方地见了她。盛萌萌可能是费子霖出事后第一次来,满脸皆是意外,因为我们连佣人都不剩几个。
她来对苏灵雨说:“舅公想见你。”
“抱歉,我不见。”没人叮咛苏灵雨,这是她自己想到的:“如果我被扣了,我老公就还得出钱赎我回去。”
“不是的。”盛萌萌尴尬地解释:“舅公只是觉得你对他有些误会。”
“我对他没有误会,当初是我说好要离开苏家。”苏灵雨说:“等事情解决我会挑个日子回去看他。”
盛萌萌便看向我,问:“韩小姐可以出去吗?”
我还没说话,苏灵雨又道:“不用,我知道你想跟我说什么。我一点都不怨你,因为你对我一直很好。只是现在情况特殊,你我处在不同阵营,我虽然什么都不懂,但还明白不拖人后腿的道理。”
“可舅公那边怎么办?”盛萌萌似乎真的有苏灵雨说得那种意思?
“怎么办?”苏灵雨道:“你接连犯错在先,你舅公报复在后。你舅公不报复不会少块肉,我要是向着他,就让我小姑要守寡吗?”
“你误会我了。”盛萌萌连忙说:“舅公真的只是想见你。我爸爸也是,他说他想改遗嘱,需要有你在场……”
“不用了,如果真有那部分,就算作你的。当作回报你这些年一直在我困难时帮我的谢礼。”
苏灵雨一个人就把盛萌萌撵走了,这霸道劲儿让我震惊不已。
晚上我哥哥回来,我悄悄把这事告诉他,他没有表示。
我忙问他:“你对她怎么看?”
“便宜老婆还能怎么看?”
“你不觉得她很不错?立场坚定。”
“傻子才不坚定。”他满脸蔑视:“从小把她扔了的亲人,毕业以后就再也不关注的养父。相比之下我好歹是亲老公吧?”
“你不是说她是便宜老公?”
“那个家伙喜欢她呀,至少有一半时间是对她好的。”他像赶蚊子似得赶我:“你不要乱点鸳鸯谱。我都起诉好多次了,那个总跳出来坏我事。”
我觉得这样也挺坑人的:“你就一点都不喜欢她?”
“一点都不喜欢。”他继续挥手轰我:“你也知道你以前的嫂子是什么样,我品味可能一下降低这么多么?”
我小声说:“我还觉得她性格挺像妈妈的……”
他立刻闭了嘴,半晌,双手合十做拜托状:“我什么都没说。”
“我都听见了。”
“哥哥真的什么都没说。”他连连求饶:“小妞妞,你做人要留有三分余地。”
我心情大好:“你怕妈妈打你呀?”
“她真的会打的!”他讨饶道:“哥哥真的错了。”
我暂时放了他。
费怀信还没回来,我便到厨房去给他热饭。其实这样的生活也不坏,给我的男人做饭,然后我们一起吃,如果两只在就更好了,多美好的生活——当然,最好还是有厨师。
表姨在病房里和费子霖聊天,我妈妈在和苏灵雨打台球。
我热好了饭,费怀信却还没回来,只好先把饭菜放进暖箱,去跟她俩观战。
她俩厮杀得很激烈,我在旁边无聊地观摩。坦白说苏灵雨继承了她家漂亮的基因,比我妈妈长得漂亮些,身材也非常好,走来走去的样子看得我骨头都要酥了。这种便宜老婆也只有繁音这种以鬼混为人生目标的人才不要。
正聊着,繁音在门口招手。肯定是叫我,我连忙跑出去,他把我扯到门口,小声说:“怀信被条子困住了,我去接他。”
“怎么会被他们困住?”不是都搞定了么?
“我去看看再说。”他朝着台球厅里面看了一眼,说:“你等我电话,如果两小时后我还没打来,你就告诉妈妈。”
“好。”我的心开始慌了,因为这事不寻常。
我没法再在这里潇洒了,就坐在餐桌边等着。心里七上八下,不能安稳,这个时候被警察困住,也不知道是发现了什么?我妈妈说他身上没有案底,可我亲眼见他杀过那么多人,做贼心虚,我当然不能安心。
过了大约二十分钟,我妈妈跟苏灵雨一起擦着汗回来了,我妈问:“出什么事了?”
我忙说:“没什么。”
“音音呢?”
“他说有点事出去。”
“这个点去哪?”我妈立刻把我戳穿了:“怀信也没回来,是不是出了什么麻烦?”
虽然我哥哥让两小时后再说,但她现在都问了,那我就必须现在说,便把我知道的事情讲了一下。
我妈还没说什么,苏灵雨已经扔了毛巾跑了出去。
我妈忙说:“快去追她!别让她乱来!”
苏灵雨跑得可真快,我一路追到大门口才拉住她,然而这边都是警察,我也没法说什么。我不停拉她,她便推了我两下,我连忙捂着肚子弯下腰,痛叫了一声。
她立刻过来扶我,焦急地问:“怎么了?”
“我做过肾摘除手术……”我拉紧她的手臂,咬白了嘴唇:“好痛,嫂子……”
她仔细地看了看我的脸,依旧扶着我,但压低了声音,说:“这事是冲着我的。”
“我知道。”我也小声说:“但我妈妈让你回去。”
“不行。”她说:“你跟我一起去。”
“我……”
我可不是个胡闹的孩子!
“快点。”她捏了我一把,示意我看警察。
因为我俩在门口纠缠,警察不停地看我们。
一起去就一起去,正好我也担心费怀信,便干脆拉着她到车库取车,并且拨通家里的电话,告诉我妈妈。
她倒是没反对:“去可以,你俩别乱搞,先找到你哥哥,听他的安排。找不到就立刻回来。”
“好。”
律师都在我哥哥身边,所以必须先找我哥哥。
我俩上了车,经过重重审查才终于离开警察的监督范围。
苏灵雨这才说:“你哥哥最近一直都没有发病,我担心他突然掉链子,而且这件事绝对是冲着我,那我肯定要去。”
“也对。”我说:“但你打算怎么处理?”
“现在也没有具体消息,去了再看吧。”
苏灵雨没有这边的驾照,她负责打给我哥哥,居然应验了她的担心。我哥哥发病了,律师还在跟警察局谈,但手下群龙无首。而且我哥哥现在闹着要回德国找他老婆。
我俩问清地点,幸好不算太远,便加快速度赶去。
去时律师还没沟通结束,门口的手下拉着我哥哥,他闹个不停,还抹眼泪。
我这是第一次看到我哥哥这个德行,简直无法相信那是他。苏灵雨显然已经习惯了,高高兴兴地跑过去抱住他,把他拉到车里聊天。
我连忙问手下情况,他说:“那边只是不放人,也不放律师,再拿法律条文磨。”
“那现在知道他们有没有欺负怀信吗?”
“还不知道,我们见不到他人。”他说:“但音音哥来时推测他可能会受点皮肉苦。”
我连忙打给我妈妈,告诉她这边的情况。我妈妈说:“你让律师出来跟我说。”
我便让律师出来,律师跟我妈妈聊,得知警察局的行为是非法的。他们只是随便找了个借口抓了费怀信,然后跟律师磨条文,那边肯定是要费怀信施加压力逼迫他交代什么。
那就可以完全确定背后有人指使,而且“给我们颜色”的成分更大些。
我妈妈便说:“我请人过去处理,你回来吧。”
“我和我嫂子都觉得是苏家,因为盛萌萌白天刚来过。”这事倒是好解决,可平白无故关押我老公,岂能轻饶他?
“我知道,他们派人跟我谈过。”她沉吟一下,问:“你想怎样?”
“让我嫂子见他一面如何?”
“地点谁定?”
“我嫂子定。”我说:“我跟她商量一下,先把我哥哥送回去。我觉得她跟我出来也是这个意思。否则他们肯定总要搞这些事情恶心咱们。”
“那你们商量吧。”
我去找苏灵雨,她正跟我哥哥你侬我侬地搂在一起。我哥哥浑身颤抖,胆小如鼠,眼神分外纯情。
她要下车,我哥哥还挺不愿意的,神情特别留恋。
我把事情对苏灵雨说了,问她希望安排在哪里。她果然早有此意:“确实只有我见他一面才能解决,那我这就给他打电话,问他想安排在哪。”
“万一要你上门,那你不是太被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