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了,你的腿去哪里了?”叶莺掩饰不住内心震惊,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么多年邱子昂到底经历了什么,怎么连腿都没有了。叶莺倒吸了一口气,一股冷流从脊背传来,她的声音里充满了颤抖。
“这8年,我尝尽了人情冷暖,世态炎凉,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你知道吗?”邱子昂又燃起一根烟,讲述起自己的悲惨经历。
“自从和你分手以后,我就开始自暴自弃,整天和一帮兄弟打打杀杀……你知道,我那个时候刚从狮城回来不到两年,什么都不懂……。”邱子昂长叹一口气。
“爸爸工作太忙,妈妈又对我放任自流,你也走了,我感觉生活一切都没有希望了。有一次,我们老大叫我和几个兄弟帮他摆平一件事情,我傻乎乎的上阵了。几个人把对方的一个兄弟打个半死,我自己也残了,还做了三年牢……。”邱子昂的眼神放空,思绪回到了那个打打杀杀的年代。
“你还做了三年牢?”叶莺瞪大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盯着邱子昂的眼睛,上下打量着这个好像从来都不认识的人,她不知道在他的身上究竟上演了多少传奇。邱子昂痛苦的脸上泛起一丝苦笑。
邱子昂淡淡地,就像在诉说别人的故事,他苦笑说:“你知道失去自由和尊严的滋味吗?我一想起那段日子,我就抓狂,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好在终于过去了!”邱子昂捂着自己脸,一行清泪流了下来。
“你知道吗?我在里面,最痛苦最焦急的事情就是担心你?你还那么小,叔叔又……而我什么都无能为力,你知道猛虎被困的滋味吗?我简直都要疯了!”邱子昂的情况开始激动,嗓门变大,肩膀开始抽搐。
叶莺赶紧跑过去把门给关上了,8年了,她本不想再揭过去的伤疤,可是命运再次安排他们相见,让她不得不面对。
看着眼前痛哭流涕的邱子昂,叶莺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她拿了一张纸巾,走到邱子昂的面前,轻轻对他说:“擦擦吧!”
“香香,我知道我现在配不上你了,可是很多话我还是想对你说,今生今世我只爱你一个人,你明白吗?”邱子昂看着叶莺的泪眼,他情不自禁地抱住叶莺,像个孩子似的在叶莺身上哭起来。
叶莺拍了拍邱子昂的肩膀,此时此刻她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她不知道该如何去安慰邱子昂,比起邱子昂的痛苦,她生活上,工作上的磨难跟邱子昂相比确实是不值一提。
“香香,你知道吗?我刚到里面的时候,他们合起伙来打我,当时我的伤还没有好,我只能任凭他们宰割,我的腿没有修养好,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我爸爸不捞我,说我辱没了家风,让我自生自灭,我妈妈也没办法!”邱子昂痛苦地诉说了自己的一切。
“邱子昂,别说了,我不想听……”叶莺推开邱子昂的头。
“一切都过去了,你的一切都跟我无关,我不想再跟你有任何瓜葛,你知道吗?”叶莺看着邱子昂狠心地说。
“香香,我知道我已经不够资格爱你了,我身心俱残,可是我情难自禁你知道吗?我每天想你想的都睡不着,我好怀念我们在一起的日子。”邱子昂拽住叶莺的手,双手合十放在自己的脸上。
“只要你过得比我好,我就心满意足了。香香,我今天来就是跟你道歉的,当初康薇薇在我的酒里下了药,我才……你知道,除了你,我从来都是不近女色的。”
邱子昂看着叶莺喃喃地说。
“邱子昂,不用跟我说这些了……。”叶莺刚要抽出手。“咣当……”突然间包间的门被打开了。
康薇薇怒目圆睁地看着邱子昂和叶莺,她歇斯底里地大叫:“好啊,我说邱子昂怎么这段时间总是魂不守舍的,原来还是被你的这个狐狸精给迷住啦!怎么,这么多年还想跟我抢老公啊?”康薇薇跑到叶莺的面前,伸手就要打她。
邱子昂忽地站起身,瞬间就把康薇薇伸到空中的手给抓住了。
“康薇薇,你动香香一个手指头试试,我立马休了你!”邱子昂伸手一推,将康薇薇推出老远。
“香香,我们走,别理这个泼妇!”邱子昂拿起沙发上外套,拉着叶莺就准备出门。
“邱子昂,你个混蛋,你走一个试试!”康薇薇伸手将桌上的茶杯往叶莺头上一扔,邱子昂一看杯子飞过来,马上用手一挡,杯子反弹到地上,“咔嚓”一下碎了一地。
邱子昂转身走到康薇薇的身边,恶狠狠地说:“康薇薇,我警告你,如果你再撒泼,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说完,邱子昂拉着叶莺扬长而去。康薇薇坐在地上开始痛哭大骂起来,她康薇薇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气了。她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拨通了她爸爸康乾的电话,她知道,只要他老爸的一个电话,就会让邱子昂好看,毕竟,康家和邱氏还有很多业务往来,而且她公公邱绍坤非常重视他爸爸在山城的势力。小小一个邱子昂,孩子都五岁了,不可能轻易从她手中溜走的。
……
康薇薇的父亲康乾是个煤老板,康家三个儿子,就这么一个小女儿,一出生就被视作掌上明珠,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在家里把她简直宠得不像话。因为康薇薇长得漂亮,追她的人也是排着长队,多少人等着做她家的上门女婿,可这个康薇薇也怪,就看上邱子昂了,从山城追到帝都,绞尽脑汁,插足邱子昂和叶莺,最终嫁入邱家,如愿以偿。
嫁到邱家以后,这个土豪小姐倒也是安分,就是天天没正事,不是打牌就是逛街扫货,要不就嚷着邱子昂一起去旅游。可是邱子昂对这个康薇薇实在是讨厌,总是觉得她太土豪,一点品味没有,根本找不到共同语言,如果不是有一个5岁的女儿,大概早就分手了。
康薇薇的突然出现,邱子昂的意外现身,包括邱子嫣的莫名插足让叶莺的思绪婚礼,她觉得自己再也不能过清净的生活了,对于眼前的一个乱摊子她不知道该如何收拾。
“香香,没吓着你吧?康薇薇就是这个泼妇相……。”邱子昂和叶莺走到大街上,时间已经是夜半三更了。
“邱子昂,我现在好烦,你能不能让我清净一下,最近事情真是太多了。”叶莺看着邱子昂沧桑的面容,她也没有力气对他有任何苛责了。
“香香,我们还能回到从前吗?”邱子昂突然拉住叶莺的手,给叶莺披上自己的大衣。
“我们在一起,好好生活好吗?我的生活真的不能没有你!”邱子昂紧紧抱着叶莺,他消瘦的身体在颤抖。
“香香,没有你我真的活不下去……。”邱子昂在叶莺的耳边喃喃自语。
“邱子昂,你先放开我,放开我……。”叶莺厉声对邱子昂说,“邱子昂,不要对我动脚动手,我们之间早就结束了,你该面对这个现实。”
“香香,你怎么如此绝情?”
“绝情?”叶莺冷笑着看着邱子昂,“当年你左拥右抱的时候,怎么不想想自己绝情?”
“我今天就明确告诉你,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任何可能了,以后也不要来找我了,你也转告你姐姐,休想插足我的感情。”叶莺突然态度逆转,让邱子昂目瞪口呆。
“邱子昂,希望我们这是最后一次见面,不要再跟着我!”说完也不等邱子昂说话,就跳上路边的一个出租车绝尘而去。
路边的邱子昂绝望地靠在电线杆上,他感到自己残缺的左腿开始发麻,他好像站立不住了,他伸手抱住电线杆,生怕自己会倒下来,远处的一只野猫从他的身边经过,“喵呜,喵呜……。”几声呜咽之后跳进了花丛不见踪影。
……
叶莺开着车,将她的音乐调到最大声,她疯狂的在马路上狂奔,眼泪如洪水般泛滥。她就这样漫无目的的开着车,希望能够宣泄下自己的情绪,D市的夜晚寂静而又空旷,她任泪水横流,这么多年没有如此痛快地哭过了。她知道,这一次将会是凤凰涅盘,她一定不会再任人宰割。
翌日,下午。
叶莺在公司冲上了第一杯下午茶,她瞟了一眼陆鼎丰的办公室,几个建筑师正围在他的身边讨论图纸,陆鼎丰虽然有些许憔悴,但是气色不错,胃病想来是好了。
叶莺若有所思,拨通了阮经天的电话。
“明天,对,就是明天,向媒体公布!”
叶莺看了一下手表,下班的时间该到了,她给陆鼎丰发了一条微信,告诉他妈妈在家做好了饭菜,等他一起共进晚餐。
远远地,她看见陆鼎丰伸长了脖子朝她的办公室会心一笑,她一低头,便看到陆鼎丰回过来的微信。
“一会见,宝贝儿!”
叶莺顿时满面春风,脸上写满了笑意,她提起化妆包走到洗手间,开始在她的脸上锦上添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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