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香,你还记得我干妈吗?”邱子昂的声音充满无奈和悲凉,让叶莺无法打断他的话语。
“我记得,怎么了?”叶莺的声音稍嫌冷漠,但是对于邱子昂的干妈,她还是充满着关切。
认识他干妈还是10年前的事情,那时候邱子昂和叶莺刚刚认识,俩人常常去他干妈家做客,邱子昂妈妈小时候没有奶,妈妈就给他请了一个奶妈,邱子昂和她奶妈的感情很深。
干妈非常喜欢叶莺,总是做些好吃的叫他们到家里来吃,那个时候,一切是那么单纯美丽,可是如今,物是人非了。
“这几年我一直没有间断和干妈的联系,她现在境况很不好,前年她老公去世了,今年她又身患癌症,已经是晚期了。”邱子昂的声音开始哽咽。
“香香,你能不能跟我一起去医院看她,她现在非常想见你!”邱子昂恳求道。
叶莺听到邱子昂的这个请求,她简直不知道该如何去拒绝,可是,她该怎么跟陆鼎丰解释呢?如果解释不当,陆鼎丰还以为她和邱子昂旧情未了,如果不说,她在心里这一关是过不去的,本来她就不是一个善于撒谎的人,她更不想去欺骗一个如此信任她的人。
“怎么办?这件事情怎么处理呢?”叶莺的心里在打鼓。
“你打算什么时候去看她?”叶莺问。
“明天晚上,我后天就去狮城了,估计你也看到新闻了。”邱子昂期待叶莺能给她一个满意的答复。
“好的,我考虑一下吧。”叶莺挂断了电话。
“姐,是邱子昂打来的吗?”叶凯旋听到了邱子昂的声音颇感诧异。
“这种人你就不应该再跟他联系!”叶凯旋有点愤然。
“我也不想跟他联系啊,谁知道他又跑出来了,他在电话里说,要我跟他一起去看他干妈,他干妈癌症晚期了,唉!。”叶莺把自己的苦衷告诉了弟弟。
“你跟邱子昂一起去看他干妈,你把陆哥置于何等境地,他要是知道了肯定生气!”叶凯旋想也不想就说出了自己想法。
“可是,一个将死的人我就不能满足她一个愿望吗?他干妈那个时候对我很好,我在她家吃了好多次饭,她人真的很好!”叶莺有些为难的跟弟弟解释。
“这也确实是一个问题,那你把电话要来,我陪你去看她。”叶凯旋说。
“嗯,好吧,那也只能这样了。”叶莺叹口气拨通了邱子昂的电话。
“你把电话和地址发到我手机上,我明天下午两点过去吧。”叶莺也不想对邱子昂大吼大叫,平静地告诉了邱子昂结果。
“好的,香香,明天我在医院门口等你,到了我们一起上去。”邱子昂说完就挂了电话。
……
翌日一早,叶莺早早的安排了公司的事情,她本来想去陆鼎丰办公室跟他当面说一声的,但是陆鼎丰临时出差了,她也不好在电话里跟他说,反正有她弟弟陪着,她也不怕。
下午叶莺开车带着弟弟,来到了邱子昂说好的医院。
邱子昂的劳斯莱斯幻影车已经停在医院门口,“火金睛”在车门外徘徊,他看见叶莺的车子到了以后,马上向邱少汇报说:“邱少,叶小姐到了。”
“好的,是她一个人吗?”邱少在车厢里抽着雪茄,双眼看向叶莺车子的位置。
“不是,好像还有一个男的,但不是陆鼎丰!”“火金睛”朝叶莺车厢里瞟了一眼。
“行,一会儿我下车,你们在车上等着,等我消息。注意观察那个人的动向。”邱子昂吩咐完了以后,就下了车。“火金睛”从后备箱拿出了事先准备好的鲜花和几袋水果。
叶莺看到邱子昂一个人下了车,她就关照弟弟把车停好,在车里等她。说完,她也没有多想,就随手拿着事先准备好的礼物,下了车。
邱子昂今天一身白衣打扮,头发胡子都理了,显得异常干净清爽,宽大的裤子根本看不出他是一个穿着假肢的人。邱子昂看见叶莺下了车,灿然的朝叶莺微微一笑,露出了洁白的牙齿。叶莺霎那间有些恍惚,她好像又看见了8年前的邱子昂。
“香香,你来啦?我就知道你说话算话。来,东西我来提着!”邱子昂像没事人一样跟叶莺说着话。
可是叶莺的态度冷冷地,她现在不能也不想应和邱子昂的热情,她今天来的主要目的就是看他干妈最后一眼,她不想再跟邱子昂有任何瓜葛。
“不用了,我自己提着就可以。”叶莺边说边走。
“哪个房间?”
“408,我带你上去。香香……。”邱子昂因为腿不好,走路有些慢。
“香香,我跟我干妈说,我们结婚小孩都5岁了,她说的时候你一定不要拆穿哦,你不会忍心让一个将死的人心里难受吧,还有,你要装得像一点,不要对我这么冷冷的好吗?”邱子昂赶上叶莺说了一大串叶莺不爱听的。
“邱子昂,你也真是的,怎么不经过我的同意就瞎说啊,你这是在诽谤,你知道吗?”叶莺气不打一处来,冲着邱子昂大吼起来,引得行人纷纷侧目。
“香香,当时我不是着急吗?干妈一直都很关心我们,我不忍心告诉她真相,你就原谅我好吗?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邱子昂厚着脸皮跟叶莺解释。
“算了,懒得跟你说了,以后别叫我香香了,香香已经死了。”叶莺没好气地跟邱子昂说。
“好,叶小姐,408到了!”邱子昂看着叶莺涎着脸说。
推开病房的门,一股药味扑鼻而来。
“干妈,你看谁来了?”邱子昂的声音难掩激动。
病床上的干瘪老人就是以前那个热情,圆润,忠厚,善良的干妈吗?眼前的景象让叶莺吓呆了。床上的老人气若游丝,眼神空洞,身上的筋骨干瘦如柴,可怕的疾病将一个原本正常的人折磨得不成人形。
“香香,快来快来。”
在邱子昂的叫喊声里,叶莺不禁挪动着脚步,往日的岁月又浮上心头。她走到床前,握住老人的手,眼含热泪,深情地道了声:“干妈!”
而此时站在叶莺旁边的邱子昂不动声色的打开了装在裤子口袋里的隐形录音笔。
“香香?”病床上的干妈看到多年未见的香香,激动地差点咳嗽起来。她挣扎着从床上立起身子,试图看得更清楚一点。
“是的,干妈,香香来看你啦!”邱子昂凑上前把干妈扶起来,他坐在干妈的床边上,给干妈掖了掖被角。
“香香,你好吗?孩子都好吗?”干妈握住香香的手,颤抖地问。
“干妈,都挺好的,你放心吧!”叶莺只能应和干妈。
“香香啊,干妈没想到临死前还能看到你啊,这么多年,你怎么都不来见我啊,子昂说你一直都在国外,我把你当成我的亲闺女一样啊……”干妈说着说着眼泪就流出来了。
“干妈,是的,我工作比较忙,一直听子昂说你来着,可是没时间回来看你!”叶莺看着这个被病魔折腾的干妈不忍心告诉她实情,只能将错就错了。
“干妈,别难过了,你看香香这不是来了吗?她还给你带了好多好吃的呢。”邱子昂上前抚着干妈的背安慰着干妈。
“好,好,你们一定要好好的啊,不要吵架……干妈最喜欢你们俩了,只要你们好,我死也瞑目了。”干妈说一句话就感觉费了很多精力似的,非常疲惫,一句话还没说完眼泪又从空洞的眼睛里落下来。
叶莺拿出纸巾,帮这个病入膏肓的人拭干眼泪,可是她的眼泪却止不住流下来。干妈不知道,在叶莺的心中有多少伤痛现在不愿意去面对,她看了一眼邱子昂,发现他也在偷偷抹眼泪。人,总是在失去时才倍感珍惜。可是,人生没有后悔药可以吃啊!
“干妈,你好好养着,我有时间再来看你啊!这点钱你留着用吧。”叶莺知道钱对干妈来说,已经没有意义了,可是她还是想留下一些钱来给病者一个心理安慰。
“香香,一定要来看我啊……。”干妈的声音里充满了孤寂,让叶莺不忍视听。
“干妈,我们走了,医院这边我都安排好了,每天都有专人来照顾你的,你放心吧!”邱子昂安顿好干妈,不着痕迹的拉着叶莺出了门。
离开了病房,叶莺抽出手,她抹着眼泪,不搭理邱子昂。
“唉,人生真是难以预料啊,干妈生病也就是这两个月的事情,三个月前干妈还好好的,还在外面帮工呢,现在就不能起床了,病魔太可怕了。”邱子昂感慨的跟叶莺说。
“香香,你一定要保重好身体啊,我明天就去狮城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记住,我会想你的!”邱子昂掰过叶莺的肩,双目灼灼的看着叶莺。
“不要再恨我了,老天已经惩罚我了,我们不要形同陌路,做个普通的朋友总是可以的吧?”邱子昂几乎是接近哀求的话语,让叶莺的心充满了痛苦,她的心不是铁做的,她也是一个有感情的人,可是,她怎么能轻易就原谅他呢?毕竟,她现在心里只有陆鼎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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