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依棠本来就晕,被人大力地甩进柴房,扑在地上,眼冒金星。
“真嫩啊!这下有福了!”
一个黑影奸笑着压下来。
宁依棠瞬间警觉,就地一滚,堪堪躲开。眼睛恢复了一丝清明,模糊地看出来人正是管事的。
宁依棠的心凉了半截。
管事扑空,也不恼,饶有兴趣地伸出舌头舔了舔干瘪的唇,“乖乖的,别挣扎,让爷好好疼你。”
说着,管事再次扑向宁依棠。
宁依棠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被拽住了一只脚,她没法不怕,浑身血液倒流,脸色苍白,来不及想什么,只能使出所有力气踢打。
管事的脸被宁依棠踹了一脚。
“嘶~”
“贱人!”
管事顿时怒了,咒骂一声,用了全身的劲儿压制住宁依棠,骑在她的身上,扬起巴掌,准备扇她。
“嘭!”
一声闷响。
宁依棠慌乱中摸到一根木棍,狠狠地敲在管事脑袋上。
管事吃痛,脑袋嗡嗡作响,宁依棠趁机推开他,踉跄着朝门外跑。
然,宁依棠刚跑出两步,脚腕就被握住。
因为惯性,宁依棠直接扑在了地上,膝盖手肘磕在地上,又麻又痛,她挣扎着爬了好几下都爬不起来。
宁依棠绝望地回头,看到管事拿起了那根粗壮的木棍,站起来,阴狠地盯着宁依棠。
“敬酒不吃吃罚酒,好好疼你你不愿意,那就休怪我让你体会一下生不如死的滋味!”
管事磨着牙,声音阴恻恻的,如同暗夜里“呜咽”的冷风,令人毛骨悚然。
宁依棠心脏猛烈地收缩,眼泪不受控制地上涌,她真的害怕了。
那一瞬间,后悔涌上心头。
或许她不该跟卓煜决裂,这个世界黑暗得让人无法生存。
可不管宁依棠多害怕,多后悔,管事依旧高高举起木棍,重重地朝宁依棠的腿敲下来。
宁依棠本能地抱头蜷缩起来。
然,预料中的疼痛没有降临,随着“嘭”的一声,尘土飞扬,管事直挺挺地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宁依棠错愕地看向管事,又看了看四周。
没有人,一个人都没有!
那管事怎么了?
宁依棠有点懵……
但不管怎么说,宁依棠有了逃脱的机会,她赶紧爬起来,逃走。
柴房外的阴影中,影卫掂了掂手里的小石头,为自己精准打击到管事脖子后面的晕穴,而满意地点了点头。
宁依棠仓促地回到洗衣房,心神不宁地坐下来。
老夫人看过来,问了一句,“如馨呢?”
“啊?”宁依棠呆傻地侧过头,发现秦如馨的位置上没有人,“她去哪了?”
“咳咳。”老夫人剧烈地咳嗽了几声,然后说:“她去找你了,你没看见她吗?”
宁依棠刚放下的心瞬间又提了起来,“她走了多久?”
“紧跟着你就去了,你们走了好久,幸好查巡的人没来,否则你们又要挨打了。”一旁大婶看老夫人咳得太厉害,帮忙说道。
查巡的人没有再来?
宁依棠想到了一个不好的可能。
“我去找。”宁依棠站起来,身子都在轻颤,却还是快步跑了出去。
顺着去茅房的方向,宁依棠很快听到了秦如馨的声音。
“救命!谁来救救我!啊……”
绝望的哭喊从茅房的后面传出来。
宁依棠冲过去,还没看到人,就听见了吵吵嚷嚷的声音。
“你,摁住她的手!”
“你,摁住她的脚!”
“老子先上!”
宁依棠猛地刹住脚,不止一个人?
宁依棠吞了吞口水,她过去了也不可能对付得了这些人……
“求你们放了我吧,求求你们了!”
秦如馨的哭喊像是针一样扎在宁依棠的心上。
她心跳得飞快,整个人慌得不行。
“冷静!冷静!”
宁依棠迫使自己冷静下来,想办法,一定可以想办法的!
突然,宁依棠眼睛一亮,从怀里抹出一个火折子。
这是中午宁依棠在吃饭的地方捡的,原本打算再弄点煤油,夜里点灯取暖,可现在刚好派上用场。
宁依棠想到办法,便彻底镇定下来,她快速寻了一处堆放茅草的易燃处,毫不犹豫地点燃。
“着火了!着火了!”
“快来救火啊!”
宁依棠刻意朝茅房那头喊。
果然,茅房后的动静停了下来,一个人探头张望,看到了滚滚浓烟。
“真的着火了!”
因为天黑,他们也看不出火势的大小,一个两个纷纷跑出来。
“快,去叫人!去接水!”
“他妈的,这火早不着,晚不着。”
宁依棠躲在暗处,寻了个机会悄悄溜到茅房后面,一眼就看到了衣衫不整,还被绑了手脚的秦如馨。
相顾无言,秦如馨眼泪止不住地溜。
“别怕,我们这就走。”
宁依棠一边安慰,一边快速解开秦如馨的绳子,帮她穿好衣服。
好在宁依棠来得及时,秦如馨还没有失身,事情还没有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想到冯朗临走时的嘱托,宁依棠心里是惶恐的,如果可以,她还是希望尽可能的保全冯家人。
同时,宁依棠也深深地明白,自己力量太薄弱了!
宁依棠和秦如馨趁乱回了房间,秦如馨吓坏了,也冻坏了,浑身止不住地颤抖。
宁依棠给她裹了两床被子,抱住她,一遍又一遍地安慰,“不怕,没事了,没事了。”
说着,说着,宁依棠也默默湿了眼眶,不知道是在安慰秦如馨,还是她自己。
过了会儿,老夫人回来了,看到这个情况,哪还有不明白的。
老人家颓废地坐在一边,连点人气儿都没有了。
原以为来了香满楼,会得到娘家人的帮助,可娘家人会不会来都是未知数,就算会来,她们也等不到了……
秦如馨突然停止哭泣,掀开被子,跪着往前两步,朝老夫人深深一拜。
“老夫人,对不起,我真的撑不住了,阿乐也撑不住了,您就当冯家没有我这个儿媳妇吧。”
秦如馨不想再守了。
与其失身给那些下三滥的人,还不如舍弃这点可笑的尊严,去求荣华富贵,好歹她能给孩子一个温饱。
冯英乐一日比一日瘦弱,连哭也不怎么哭了,仿佛习惯了每天都处在这寂静而又黑暗的小房子里。
老夫人闭着眼睛,无话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