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钧一发之际,一枚飞镖激射而来,精准地打击在孝和手上。
孝和吃痛,手一麻,匕首便掉落。
宁依棠抬眸一瞧,卓煜飞奔而来,她松了一口气。
然,下一秒,离宁依棠更近的绑匪一个旋身来到宁依棠身旁,揪住宁依棠肩膀的衣服将她提起,大手牢牢掐住宁依棠纤细的脖子。
“别过来,否则我杀了她!”
卓煜脚步猛地刹住,对方要杀宁依棠,只需一秒,卓煜不敢强来。
同一时间,孝和目露杀意,抓起匕首便跑进屋里,举刀刺向小宝。
卓煜不能看到屋里情况,刘大还在跟另一个绑匪对峙,宁依棠又被控制。
事情发生在一瞬间,谁都没来得及阻止,只有闵娘刚刚解开了绳子,将小宝护在怀里,然后下意识地伸手去抵挡。
宁依棠眼睁睁地看着利刃刺入闵娘的掌心,鲜红的血弥漫开。
“啊!”
闵娘皱着眉头,痛呼。
孝和还觉得不够,抽出匕首又要刺下去。
“闵娘!”
宁依棠彻底红了眼,她摸到小腿上的匕首,不管不顾地刺向绑匪。
绑匪不同孝和,没有一心要宁依棠死,更清楚宁依棠要是死了,他插翅难逃,所以他受伤的第一时间并没有下死手,而是想要控制住宁依棠的手。
稍微的混乱,卓煜便敏锐地寻找到了出手时机,飞镖直取对方眉心。
同时间,卓煜手下的李凡等人也闯进了屋子,救下了闵娘。
宁依棠脱身,赶紧跑向闵娘,闵娘痛得哆嗦,小宝抱着闵娘的手大哭不止。
宁依棠看着这一切,心脏紧紧收缩,浑身都在发颤,而孝和被李凡控制住还不老实,挥着刀要扑上来。
手里染血的匕首被宁依棠猛地握紧,她走向孝和,目光逐渐冰冷,眸底翻滚着浓烈的杀意。
“棠棠。”
卓煜察觉到宁依棠不对劲,忙拽住她的胳膊。
宁依棠甩开,这一次她不会再心软了,她必须杀了孝和!
卓煜拦在前头,“你冷静一点。”
“我冷静不了!”宁依棠红着眼怒吼,“我若不杀她,她还有一千一万个的恶毒的法子来对付我!对付我在乎的人!”
卓煜伸手抱住宁依棠,安抚她:“我知道,我来处理,你先带闵娘去看伤,否则她的手怕是要出大问题。”
宁依棠眼睛眨了眨,恍然回神。
“闵娘……”
她赶忙跑到闵娘跟前,刘大蹲在一旁,已经将伤口做了简单的包扎,“我来将闵娘背下山。”
宁依棠忙点头,抱起小宝,跟着刘大离开。
“去跟上。”卓煜吩咐李凡。
李凡跑上去,要从宁依棠手里接过小宝,小宝吓着了,哭着不肯离开。
“小宝乖,让叔叔抱。”闵娘已经疼得脸色苍白,却还虚弱地出声,不让小宝累着宁依棠。
小宝一下子就听进去了,伸着手让李凡接过去。
宁依棠怔在原地,豆大的泪滚落下来。
“棠棠,我没事。”闵娘轻轻一笑。
宁依棠抹了一把眼泪,什么都没说,快步跟上去。
下了山,上了马车,直奔医馆。
大夫查看后,赶忙清理、上药、包扎,宁依棠忍不住问:“严重吗?”
大夫语气不好,“这怎么能不严重?创伤面大,失血过多,伤了筋脉,就算好过来,这只手也会留下病根。”
“什么病根?”宁依棠急了,“她可是绣娘,手就是她的命!”
大夫一听叹道:“精细活和重活肯定是干不了了,若是养好一些,日常生活应该没问题。”
宁依棠……
闵娘神色怔了好一会儿,随即认命了般落寞下来。
大夫又嘱咐了些注意事项,宁依棠一一记下。
之后众人回到绣坊。
把小宝哄得睡着后,刘大送来安神药。
宁依棠接过,走过闵娘床边坐下,一边喂一边问:“手还疼吗?”
闵娘轻轻摇头,“不都是用的上好药吗?已经不疼了。”
刘大抱歉道:“都怪我,自以为有一身好本领,却连个女人都拦不住。”
那一瞬间,刘大是注意到了的,但孝和离门口最近,事情又太突然,还有一个绑匪挡着,他没来得及。
闵娘摇头劝慰,“那两个绑匪一看就是亡命之徒,不好对付,不怪你。”
闵娘看向宁依棠,她更担心宁依棠自责,毕竟孝和是她的仇人。
换作以往,宁依棠肯定要哭,要跟闵娘说抱歉的话,可这次她没有,目光沉沉的,冷静得可怕。
但越是这样,闵娘越担心。
她伸出左手拍了拍宁依棠的胳膊,“我没事的。”
宁依棠抿了抿唇,眼尾薄红,她放下药碗,手轻轻抚摸闵娘手上的绷带,“我定会让她付出百倍代价。”
宁依棠声音很轻,却更让人心底发寒。
闵娘赶忙握住宁依棠的手,“你别这样,不能绣就不绣了,你不是说不想让我劳累,让我教导其他绣娘就好了吗?这样也好,我心歇了,就不用半夜偷偷绣了。”
闵娘真怕宁依棠因此做什么傻事。
宁依棠喉头哽咽,哪有说的那么轻巧,闵娘对绣技的追求宁依棠是看在眼里的。
宁依棠不想让闵娘担心,便道:“我有分寸,你放心好了,赶紧休息。”
闵娘也确实累了,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出了门,宁依棠吩咐刘大,“你回去看一眼孝和怎样了。”
翌日午后,承恩寺。
“哥哥,卓煜因为那个贱人打断了我的腿,你要替我报仇!”孝和的哭喊从房间传出来。
“谁让你去招惹她的!”
高家大哥高宇气急败坏。
“我都跟你说了,你乖乖待个两年,我再想办法弄你出来,你非要胡闹!卓煜是你能惹得起的人吗?”
“现在好了,因为你卓煜对高家又轻视一分,你妹妹嫁过去以后处境就更艰难了!”
孝和没有得到怜惜,还被自家哥哥骂一通,悲痛交加,大哭不止。
高宇叹气一声,“好了别哭了,我会安排大夫和下人过来伺候你,你好好养伤,不许再胡闹。”
说罢,高宇大步而出。
宁依棠、刘大以及寺里一个年轻和尚躲在拐角处,高宇走后,她们也离开院子,来到后山一个僻静的凉亭。
“断腿?”宁依棠轻笑一声,“那两个月后不照样活蹦乱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