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备向马腾微微一笑,表示感谢,仍是摇头,说道:“不用了,寿成,张辽不知我们所来目的,我主动交谈才显我等并无恶意,让他打消戒心,若带人太多,恐让他生疑。”
刘备怕马腾还要劝,补充道:“备家眷就交给寿成了。”
话已至此,马腾不便再劝,向刘备拱手一礼,“玄德保重,我们葱岭见。”
刘备见马腾开始下令,看向身边的张飞说道:“二弟,你率五千骑兵随我去会会张辽。”
张辽早就接到消息,知道刘备和马腾下一个目标就是疏勒,因此早就在疏勒东边安营扎寨,等待刘备和马腾的到来。
今日是刘马大军到来之日,张辽大军已经列阵以待。
“在下大汉康州牧张辽,敢问对面可是刘益州?”
张辽一眼就认出了刘备,这些年他虽然一直在康州,却也跟燕国有着联系,知道大汉有位枭雄,面部狰狞,仅剩一臂,曾一举铲除企图窃取神器的刘焉,坐上益州牧之位。
能站在将士之前的不是他还能是谁。
不过张辽还没得到刘备降而复叛的事,于是便称呼刘备为刘益州。
刘备神情一愣,随即礼貌的露出淡淡笑意,抱拳回道:“久闻张文远张使君之名,为大汉开疆拓土,消灭大宛和康居两国,多年为大汉镇守康州,功勋卓着,乃当世俊杰,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在下刘备有礼了。”
刘备表面上给以微笑,以示尊重,实则心中都不知道高兴成什么样了。
刚才张辽说他是大汉康州牧,而非燕国康州牧,说明刘信接受刘协传位遗诏、登基称帝之事,已经传到康州。
但他称呼自己刘益州,说明他还不知道自己曾经答应投降刘信,拱手让出益州,又从洛阳逃离这事。
法正协助刘备从逃离洛阳,一路风驰电掣,与时间赛跑,几乎没多少休息,如此狼狈不堪,精神紧张的一段岁月,今日终于换来了回报。
信息之差,足以改变很多事情的发展,现在也不例外,刘备脑子里当即出现了更好的应对之策。
张辽本就好奇刘备的来意,虽然有了基本的分析,但毕竟只是分析,于是直接明了的问向刘备,“听闻刘使君和马使君携重兵来西域,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这是为何?”
“张使君难道不知?”刘备一脸惊讶的看向张辽,好像在说你张辽应该是知道的啊。
刘备这话说的,让张辽莫名其妙,“刘使君这是何意?”
刘备收起惊讶之色,非常郑重且尊敬的向洛阳方向拱手一礼,不紧不慢的说道:“陛下承袭帝位,上应于天,下应于民,大汉官民无不拍手称快,在下与凉州马寿成顺应天时,已将益州和凉州拱手承于陛下。”
听到这里,张辽顿时皱眉,按刘备的意思,他和马腾已经承认了刘信皇帝之位,并将益州和凉州还于大汉,也就是说他俩现在是大汉的臣属,跟自己成了同僚。
但是现在却领兵来劫掠大汉的属国,又说不过去。
刘备见张辽皱眉,知道他听进去了,只是心中有疑问,需要自己来解答,连忙解释道:“陛下登基,天下已定,只剩大仲伪朝如跳梁小丑,怕是也蹦跶不了几天了,陛下乃开拓之君,英明神武,未雨绸缪,早已开始布局贵霜,在下与寿成便是奉陛下之命,前往贵霜,打好前战,以待我大汉大军的到来。”
刘信开疆拓土之功,世人皆知,大汉北方的鲜卑,东北的高句丽四国,东边的三韩、秽貘和邪马台,海外的夷州、崖州、以及唐国,这都是刘信的丰功伟绩。
那他早开始布局贵霜,也不算什么新鲜事。
他张辽的康州,不就是如此吗,这是目标中亚地区的尖刀,也是大汉进军中亚的桥头堡。
只是,刘信若是觉得康州兵力不足,不足以对抗贵霜和帕提亚,那派人来援,也得需要圣旨吧,就算没有圣旨,起码也要有封书信吧。
“敢问刘使君可有陛下圣旨?”张辽例行公事询问。
刘备摇头,“陛下下令之时,还未登基,并无圣旨。”
“可有军令?”
“也无。”
“嗯?”张辽眼神一凛,“什么都没有,你让在下如何相信?”
“张使君稍安勿躁,且听我慢慢道来。”刘备心中沉了沉,说道:“陛下派遣使者前往康州,本与我等同道,奈何凉州羌胡叛乱,阻挡了西通之路,我等不敢怠慢陛下部署,也是拼死闯关,才进入西域,也因此与使者团走散。”
刘备怕张辽不放心,补充道:“对了,曹孟德已奉陛下之命,率大军前往凉州平叛,相信不日叛乱平定,使者就能到此。”
曹操投降大汉的事,随着刘信受诏登基一事,早就传到了康州,张辽是知道的。
但是刘备的话中漏洞太多,张辽仍是不信,回到最初的问题,问道:“既然是奉陛下之命前往贵霜,那为何在西域烧杀抢掠,难道不知西域诸国已是大汉属国?”
“什么!”刘备表现的很是惊讶,“怎么可能!没听陛下说过啊。”
嗯?亚恩和达希尔不是早就出发前往大汉了吗?如果他们到了大汉,肯定把自己的战报呈交给刘信,那西域诸国的事就肯定知道了。
难道还没到?或者因为什么原因,亚恩和达希尔在刘信给刘备下达命令之前,还没见到刘信?
刘备见张辽在沉思,趁热打铁说道:“在凉州时,我等受到叛军阻挡,叛军势大,短时间内无法速战,再者,曹孟德已奉陛下之命前来平叛,因此在下与寿成商议,陛下部署为先,便舍弃大部辎重,留于孟德兄,强行闯关进入西域,但西域太大,没有充足的粮草,我们也无法走到贵霜,迫不得已才做了那强人之举。”
“但是,我等的确未听陛下说过西域诸国已经投降我大汉了啊,哎!”说到最后,刘备还重重叹气,以示懊悔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