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隶河内郡。
张温十二万大军,分汲县和获嘉城两处渡过清水,仅留下两万人在获嘉城看守粮草。
刘信没有在张温渡河的时候,给其迎头痛击。
这是在众位谋士共同商议下定下的计策,这个计策,就是没有计策。
就是要面对面硬碰朝廷大军,荀攸、戏志才等人对于幽州军的战力信心十足,尤其是看到马钧改良后的神臂弩,能在四百米开外有效射杀敌人。
幽州军对付朝廷大军简直是降维打击。
在绝对实力面前,任何阴谋诡计都像是游戏。
要想把朝廷打服,打怕,只有让他们清楚实力上的差距。
当然,说没有计划,那也是不可能的。
刘信为何会选择在此处作为主战场,原因是此处在淇水和清水两条河流以及太行山脉的大号山环绕之下。
最关键的一点,除了靠近太行山脉,其余的地势皆为平原。
朝廷所了解的刘信的十万大军,那是带上三万押送粮草的精壮。
若抛去这些精壮,其实刘信的幽州大军只有七万余人。
但是这七万兵马,除了疾风营和东夷饕餮军只有少量骑兵,其余的部队均为纯骑兵部队。
所以在这平原上作战,可以把骑兵的优势充分发挥出来。
而且在这个刘信选择的囚笼里,张温大军插翅难逃,除非朝廷有对等的骑兵部队,还要在不被吓破胆的情况下,才有逃脱的可能。
张温显然是没有看清如此局势,况且就算看清又如何,自己也有十万大军,就算不能将幽州军击退。
兵法有云,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只要能消耗刘信的有生力量,自己再退回到清水河一带,依河而战,把刘信大军挡在河内郡还是没有问题的。
张温大军兵分两路,一路沿太行山脉,一路沿清水,逼近牧野。
幽州军早已严阵以待。
张昇率疾风营作为前军,刀盾手排成一列,整齐的盾牌挡在最前,仿佛岿然森严的城墙,后面是长枪兵,手持四米长枪,寒气凛冽,再后面便是手持神臂弩的弓弩手。
关羽的狂龙骑为左军,吕布的玄甲骑为右军。
三支护卫军为中军,中军已经搭起高台,刘信和一众谋士稳坐高台之上,高台的边缘也站着数个手持令旗的传令兵,俨然这座高台便是幽州军的指挥所。
而东夷饕餮军、西戎梼杌军、北狄穷奇军以及踏顿的乌桓兵均为后军。
这次将其带来,不过是壮大幽州军的军威罢了。
若是打其他国家,刘信会毫不犹豫的将这些外族军队顶到最前面。
但是对于大汉自己的内战,刘信没打算用他们。
那这样会不会引起外族军队的不满?不会。
因为刘信对待将士们一视同仁,只不过分战场罢了,在幽州,不论是汉人军队还是外族军队,待遇都是一样的。
而且你没看刘信在对阵朝廷的时候,把汉人军队顶到最前面了吗。
刘信要堂堂正正打败朝廷的大军,因此并没有在朝廷大军立足未稳之际发出进攻命令。
待到张温将大军稳定后,看向早已列阵以待的幽州军,心里也开始打起鼓来。
幽州军这架势,是真他妈吓人,单是看这整整齐齐的队伍,横平竖直的,就比朝廷这阵势严谨,可见幽州军治军何其严格。
刘信独自一人出阵,打马来到两军中间的空地之上。
不论是幽州军还是朝廷大军的将士,无不佩服刘信的勇气,这刘信就不怕张温来个突然袭击吗。
刘信还真不怕,且不说张温有没有那个胆子,就算他有,那自己胯下的狮虎兽就是摆设吗?
还没等朝廷的兵士冲过来,刘信就能安全的回到本阵了。
张温看到刘信出阵,作为大军的主帅,自然不能输了阵,也壮起胆子,打马来到空地之上。
刘信看到张温还真敢出阵,玩味的一笑,开口说道:“张太尉,久违了。”
“哼,刘信,朝廷对你不薄,你却大逆不道,起不义之兵,反叛朝廷,就不怕青史留名,受万人唾弃吗?”
闻听此言,刘信笑了,笑的肆无忌惮,笑意中充满蔑视。
片刻后,刘信停止大笑,犹豫看小丑一般,看向张温,并大声开口说道。
“我为何起兵,你张太尉没点逼数吗?我为朝廷西征韩遂,立下多少功劳,是谁颠倒是非,独揽全功,让陛下剥夺我爵位的?”
“若不是你和袁逢蒙蔽陛下,谋杀于我,我刘信何故兵行险着?”
“朝廷有你和袁逢这样的小人为官,何其不幸,难怪我大汉民不聊生,狼烟四起,全是张太尉和袁司徒之功啊。”
好家伙,刘信给张温和袁逢扣的这帽子犹如泰山。
而且刘信的声音说的要多大,有多大,生怕周边的将士听不到一般。
被刘信一番数落,张温气急败坏,“刘信,你不过低贱商贾,何德何能评价老夫?”
打起嘴炮,刘信可不惧张温,继续说道:“商贾如何,农夫又怎样?就比你这读书人差吗?你张太尉难道就不买商贾的物品?你张太尉难道就不吃农夫种出的粮食?”
“在我刘信心里,商贾、工匠、农夫,都比你这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朝廷败类功勋卓着。”
刘信又指向张温身后的大军,说道:“还有你身后的将士,都是我大汉的大好男儿,本应铲除叛逆,抵御外侵,却因你和袁逢的一己私欲,与本官兵戎相见,枉送性命,你和袁逢便是我大汉的千古罪人。”
张温气的浑身颤抖,手颤颤巍巍的指向刘信,“你。。。你。。。”
刘信没给张温机会,抢过话头,继续说道:“住口,无耻老贼,我刘信是商贾出身又如何?我为大汉南征北战,所有功劳都是自己打出来的,你张温是如何当上太尉的?靠的不过是脱奸耍滑,谄媚陛下罢了。”
“今我刘信率正义之师,为陛下铲除奸佞,还天下清明,你即将命丧于九泉之下,届时,且看谁受万人唾弃。”
“一条断脊之犬,还敢在我军阵前狺狺(yin)狂吠。”
“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刘信借用了诸葛亮的话,骂的张温狗血喷头。
张温虽然已经怒发冲冠,但看他那样子可比历史上的王朗心理素质强多了,而且张温才四十左右,身体也还不错,也没有吐血。
刘信暗叫可惜,看来孔明的话也不行啊,没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啊。
张温气的胸口起伏,竟说不出一句话来。
刘信也不想再跟他废话,准备开战。
在临返回本阵之前,刘信压低声音,以只有他与张温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张温,我要谢谢你,否则我还真找不到出兵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