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了两个小时的车,到家了……
苏艺泽提醒陈东君快醒,陈东君就猛地开门去提行李。
“这里还是没有变啊”苏艺泽叹了口气,暗忖心想。
环视了一周,他心里提不起一点劲,看着踉踉跄跄的陈东君,又凝神注视着这幢破旧的老小区,苏艺泽挪步困难。
“喂,你不走啊”陈东君提着大包小包质问他。
苏艺泽转头看他,冷淡来一句:“走吧。”说完就帮他提部分行李。
陈东君走在前面,行李不好好提,坐在上面滑着走,苏艺泽跟在他后面,泪花不禁打颤,泪水烂在他的肚子里。
“你家在哪里的啊”陈东君转身问苏艺泽。
苏艺泽木了一下,“我走前面吧,你跟着我。”
苏艺泽走到了前面,陈东君拍了一下他的背,调皮道:“行,我跟着你。”
苏艺泽没有理会,内心无助,无奈涌动,看着和前几天差距很大。
“你家有几个房间啊,还能住个我”陈东君和苏艺泽平齐走。
苏艺泽过了会才说道:“四个。”他的声音很冷,配上他现在孤冷的表情上,像有心事。
“四个?”陈东君笑道,“刚好留了个给我呗?”
“就我爸我妈住,我和我妹很少来”苏艺泽淡然置之地回答,神情落魄。
陈东君有点不高兴,“这样就不对了,要多陪爸爸妈妈,那你妹呢,不住去哪儿啊?”
苏艺泽整张脸更冷漠了,“我妹死了……”
什么……?陈东君顿时大惊失色,更结巴了,“什么?”
“这个你就不用管了,你不是没地方住吗,来这里凑合凑合吧”苏艺泽说。
陈东君一脸震撼,“我的天……”
他们到了家门边,陈东君没有过问,他脸皮很厚,挺不要脸的,居然被这事怔住了,现在他心里翻江倒海,满颜悔色。
想起第一天见面的场景,陈东君真是被现在的苏艺泽这个表面冷酷的人震撼到了,他原来……
“那天我调侃他的时候他没在意吗,还让我一起来……”陈东君暗想,眉头紧锁。
“难道这锁不对吗?”苏艺泽扭着钥匙孔,门旧到打不开。
陈东君后悔的神情看着苏艺泽,但看他开的这个锁还是看不下去了,陈东君拿走钥匙,挤过苏艺泽,“我开吧。”
嗯……苏艺泽默默退身,陈东君一扭就开开了,他骄傲地对苏艺泽拍胸脯,挑眉一笑,“厉不厉害。”
“厉害……厉害”苏艺泽有点尴尬又有点欣喜道。
这里很破旧,家里的东西都很陈旧,摆放的也有点凌乱,到处是年代感的痕迹。
陈东君被这环境劝退,一脸嫌弃道:“这里有人住过吗?怎么那么……”
苏艺泽有点尴尬,他不太好意思回答,“可能是旧吧,将就一下了。”
苏妈妈从厨房里小跑出来,手上还拿着锅铲,她呆呆地望着眼前这个人,手定住了,苏艺泽难得回一次家,这次回来都有点认不出来了。
这是自己的儿子吗,好久没见了……苏妈妈一肚子苦水,和一脸泪水。
一颗一颗泪珠落在她这张满是皱纹的脸上,她的眼睛又红又肿,串串的泪珠顺着脸颊上未擦的泪痕滚落下来,显得悲痛欲绝。
苏艺泽直站着,眼圈泛红,这么多年不见,她都老了。
“你去哪儿了,你去哪儿了啊”母亲想打苏艺泽,苏艺泽满面欣慰地看着母亲,他一把抱住了母亲,手上的锅铲扔在了地上。
陈东君捡起来锅铲,吹了几下,然后愣愣地看着他们。
“没想到这家伙还挺有故事。”陈东君心想,想着想着眼圈也有点泛红,这一幕像极了十几年前的自己和妈妈拥抱的样子。
苏妈妈看向陈东君,“这位是?”
“他是我朋友,在火车上遇到就让他来了”苏艺泽开心地介绍道,陈东君愣了一下马上上前吆喝道:“对呀对呀,阿姨啊,我给你讲……”
苏妈妈被他的这个模样逗得很高兴,连忙招呼道:“快,随便坐,把这里当成自己家一样。”
“对了妈,我想让他住在这里,他会交房租”苏艺泽有点害怕地说。
苏妈妈脸色立马垮了下来,忍了忍泪,强颜欢笑道:“兰儿不在了,家里又没人,多个人住热闹。”
陈东君惊愕,“不在了?那……”他伤心地看了眼苏艺泽,默默地低下了头,难道苏艺泽不在意吗,那天陈东君还开玩笑,不过总比睡大街好。
陈东君若有所思地坐在床上,苏艺泽拉开了门。
“你来了啊”陈东君无神地看了眼苏艺泽,又低下了头。
苏艺泽坐到他旁边,耐心问道:“你怎么了,开始不是还好好的吗。”
陈东君满脸忧伤,“你妹妹是什么情况啊?”
“她……被人杀害的”苏艺泽猝然冷下脸,心里燃起一团火。
“怎么……怎么会有这种事情啊,她和你见过最后一面没”陈东君特别烦躁,感觉脑袋快爆炸了。
苏艺泽沉默着,“没有,她一直住校的,平常也不怎么见。”
“你傻啊”陈东君捶了他一拳。
“那凶手呢,凶手找到没有”陈东君说。
“调查中,这次我来就是为了找到凶手的”苏艺泽说。
“就凭你一己之力吗”陈东君说。
“警方调查中”苏艺泽低语道。
陈东君两手拉住他的肩膀,眼神坚定,“别怕,有你君哥在,你来这里不仅是为了调查,还是为了陪伴阿姨叔叔的。”
苏艺泽努力挤出笑,眼里含着泪水,“嗯嗯。”
夜晚的微风吹进这间冰冷的房间,苏艺泽侧躺在床上,五年没来了,这里还是一个味道,记得以前他和妹妹经常出去到处玩,还坑爸爸的钱去买玩具高价卖出去……
去上大学后就没回来过了,这五年都是待在罗艺雪韩子哲他们身边,似乎都忘了有这个家了,这一次来,竟然连妹妹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他长吁了一口气,憋了那么久终于大哭了出来,他嘶吼着,枕头快被泪水打湿完了。
陈东君上厕所后在门边听到了他的哭声,不知怎么的,他也有点想哭,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转身回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