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燕国的西郊围场以前是一片野生树林,起先是北燕国开国皇帝在这里狩猎,后来在一次狩猎中被刺客行刺,为了皇族的安危,便把它圈了起来,作为皇族专用狩猎围场。
所以这个围场很大,比任何一个国家的皇族围场都要大。
秦子墨骑着骏马,穿梭在树林中,锐利深沉的双眸警惕的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寻找着猎物。
突然,一头梅花鹿从他跟前快熟穿过,他几乎没有多想,用力的夹了夹马腹,一手捏着缰绳,一手拿着弓箭朝梅花鹿追去。
梅花鹿可能是察觉到周围渐渐逼近的危险气息,一个劲的朝前面拼命跑。
直到被一处微高的小山丘挡住去路,它这才停了下来,焦虑不安的在小山丘前面来回踱步,似乎是在找着出路。
为了不惊跑它,秦子墨故意放慢速度,潜伏在五十米之外,注意着梅花鹿的一举一动。
梅花鹿感觉到危险气息渐渐远离,刚才的焦虑不安慢慢消失,低着头很悠闲的吃着周围的野草。
感觉到梅花鹿的情绪渐渐稳定,秦子墨举起手,将羽箭对准梅花鹿的肚子,慢慢的拉开工,直到将弓拉到极限之后,才猛的放开手指。
羽箭仿佛被注入内力一般,飞一般的朝梅花鹿的肚子射去。
秦子墨的注意力全部都在梅花鹿上面,在他手里的羽箭放出去的一霎那,突然从四面八方跳下一群黑衣人,手持长剑,不由分说的朝他攻击过去。
当秦子墨坐在马背上,当刺客手里的长剑即将穿破他的胸膛时,他猛然翻身而起,身体轻盈的飞到树上,躲过刺客的致命一击。
秦子墨双脚稳稳的站在树枝上,垂与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怒目而视,厉声问道:“你们是谁?这里戒备森严,你们是怎么进来的?你们为什么要刺杀本宫?”
秦子墨一脸抛出几个问题,虽然他知道刺客不会回答,可是还是忍不住问了。
“要怪就怪你挡了我们主人的路!去死吧!”刺客冷笑一声,不等秦子墨反应,便一起朝他围攻过去。
秦子墨抽出腰间的软剑,游刃有余的和刺客在半空中厮杀。
刚才还站在小山丘前面的梅花鹿早在刺客从树上跳下来的一瞬间就惊的抛开了,也成功的躲开了秦子墨射出的羽箭。
在秦子墨和刺客厮杀时,趁乱找了一条出路跑了。
此时,秦子墨哪里还有时间去管梅花鹿,一门心思的全部都扑在刺客身上。
一边和刺客厮杀,一边不停的在脑海里思索着到底是谁有这么大本事,能安排这么大批刺客进来而不被察觉?
要杀他的人又是谁?
凤楚歌?慕容雪痕?纳兰末央?除了他们三人,他还真的想不出有谁敢在北燕国境地杀他。
就在秦子墨思索间,手臂突然一阵刺疼,接着是刺鼻的血腥味在空气中渐渐蔓延开。
秦子墨忙收敛心神,专心迎战。
刺客虽然不多,也才六个人!可是,他们个个身手不凡,一看便知是受过严格训练的。
秦子墨也并非省油的灯,刺客的武功高强,他也不弱,一个人油走在六个刺客当中丝毫不见吃力,一番对决下来,反而慢慢的占了上风。
秦子墨一脚踢开一个刺客刺来的长剑,手里的长剑朝刺客胸口划去,不多时便出现一条细长的血痕。
“想杀我?门都没有!”秦子墨不屑的冷哼一声,又加块了手下的速度,誓要将他们杀个措手不及。
刺客显然没料到秦子墨身手如此了得,渐渐的开始落于下风。
秦子墨一步步紧逼,他们一步步后退。
就在秦子墨手里的剑朝其中一个黑衣人胸口刺去时,另一个刺客突然从怀里抓出一把白色粉末,迎着风朝秦子墨洒去。
秦子墨显然没想到他们会试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一个措手不及,被白色石灰粉就这样洒了满脸,下一瞬间,就感觉到眼睛火辣辣的疼,别说要睁开眼睛了,就算是眼珠动一下,都像火在烧一样。
“卑鄙……!”秦子墨暗自咬牙,从未想过,他也会有被人暗算的一天。
六个黑衣人将秦子墨围在中间,其中一个黑衣人不屑道:“哼……主人从来没有交过我们什么叫光明磊落,他只告诉我们,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只要能完成任务,卑不卑鄙有什么关系!秦子墨,受死吧!”
“我反正是要死了,告诉我,要杀我的人是谁?让我死个明白!”这次,秦子墨也不再以本宫自称。一边说,一边慢慢的朝后面退。突然,脚下好像踩到什么,让他愣了愣,便不再动了。
“到地府去问阎王老爷吧!”刺客吐出一句话,和没有让其余五人动手,直接举着手里的贱朝秦子墨的胸口刺去。
感觉到剑气的逼近,秦子墨也不急,直到长剑离胸口只有0.01公分时,秦子墨的身体才猛然一弯,手里的软剑挑起脚下的一块石头,朝袭击自己的刺客扔去。
刺客没料到他临死之前还会做最后挣扎,一个猝不及防,被注满内力的石头打中胸口,人也被打的飞了出去,在身体倒地的瞬间,一口鲜红的血顺着嘴巴喷射而出。
趁其余五个刺客还没来得及反应时,秦子墨直接用剑尖挑起地上的石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刺客攻击过去。
刺客忙闪身躲开,秦子墨也趁他们闪躲之际,飞身而起,坐到自己先前的马背上,驾着马儿朝树林逃去。
刺客不甘心,其中一人捡起掉在地上的弓箭,瞄准秦子墨骑在马背上的身影,将弓拉到极致,然后在秦子墨的背影即将消失在眼前时,骤然放手。
“唔……!”只听见一声闷哼,羽箭穿破秦子墨胸膛,扎进他的后背中。
在箭扎进秦子墨后背的一瞬间,鲜血瞬间染红了他的衣服,而他骑的马儿也消失在刺客眼前。
其中一个刺客问刚才被秦子墨打受伤的刺客,“老大,追不追?”
受伤的刺客从地上爬起来,手伸进面巾里面擦掉嘴角的血,深深的看了一眼秦子墨消失的地方,方说道:“不用追了!东西已经顺利的放在他身上,计划已经完成,咱们走!”
“是!”其余五个刺客领命,扶着他一起消失在树林里。
与此同时的另一边————
金成雍骑着马,在五个随从的保护之下,在树林里找着猎物。
原本,他是文官,狩猎是武官的事,他完全不必要参合的。
不过,北燕国皇帝的奖赏实在是太诱人了,他受不了*,便也参与了进来。
只要不危害北燕国江山社稷,他什么要求都答应!
皇上直说赢得比赛,又没有说不允许有人帮助!所以,他便带了五个随从一起进来!他就不相信了,他们六双手,还赢不了别人的一双手。
就在金成雍得意洋洋间,一只羚羊出现在他的视野中。
“弓箭给我!”金成雍朝着身边的随从伸出手,随从忙将手里的弓箭递给他。
金成雍眯着眼睛,瞄准羚羊,慢慢的拉开弓。
他虽然不会武功,但是先皇喜欢狩猎,年轻时为了博得先皇的喜爱,也曾经苦练过!
虽然苦练之后的效果不尽人意,但是拉弓,瞄准猎物什么的他还是没问题的。
只要他射箭时,猎物不跑,他就可以射中猎物。
远在四十米之外的羚羊只顾着吃脚下的食物,丝毫没发觉危险的来临。
等确定瞄准猎物后,金成雍放开手里拉紧的弓。
羽箭朝羚羊射过去,直接穿透羚羊的身体,金成雍见猎物倒地,大喜过望,忙吩咐身边的随从去将羚羊捡过来。
在羚羊倒地的一瞬间,随从还没来得及离开他身边,突然从树上跳下数十个黑衣人,不由分说的便朝被随从围在中间的金成雍攻击过来。
随从马上抽出随身佩戴的长剑,挡住刺客致命的一剑。
“有刺客,保护主人!”随着一声惊呼声想起,金成雍猛然回神,在才惊觉自己居然被一群不知来路的刺客给围住了。
金成雍虽然心神慌乱,但是到底还是见过不少大风大浪的,面对数十个黑衣人,强制镇定的问道:“你们是谁?怎么混进围场的?为什么要杀本相?你们知不知道本相是谁?杀了本相,你以为你们能活着走出围场吗?”
领头的刺客冷笑一声,“北燕国一朝丞相,我们就是要你们的命!”
“是谁要本相的命?”这次,金成雍确定刺客没有弄错人,他们的目标确实是自己,一颗心不由的提到嗓子眼。
刺客没有回答他,而是对着身后的属下道:“杀……一个不留!”
随着一声令下,数十个刺客蜂拥而上,朝金成雍围攻过去。
见他们杀气腾腾的朝自己扑来,金成雍虽然面上仍然强制镇定,可是心里早就慌了,想逃,又被刺客给围住,根本逃无可逃。
虽然金成雍带了五个随从,可是这五个随从不过是丞相府的家丁,空有一副好的体魄,身手却根本不是刺客的对手,不多时便被刺客全部解决掉了。
金成雍看着一个个慢慢倒在血泊中的随从,心下大惊,举起手里的马鞭,用力的在马背上抽了一下,马儿仰天长啸一声,飞一般的朝前面冲去,很快的冲破刺客的包围,朝树林更深处逃去。
“追!”随着一声令下,数十个刺客忙飞身而去,运用轻功朝金成雍追去。
金成雍也不敢回头,只是一个劲的用力抽着马背,希望能逃过刺客的追杀。
马儿疯狂的跑着,在树林里四处乱闯。
奇怪的是,不管金成雍怎么跑,树林四周一个人都没有,好像在刺客来之前,已经刻意的处理过一样,让原本想找人呼救的想法也夭折了。
看马儿没命一样的拼命跑,其中一个刺客索性将手中的长剑朝马背上的金成雍抛去。
好巧不巧的,金成雍正巧在这个时候回头,见长剑势如破竹的朝自己刺来,忙趴到马背上,躲过长剑的攻击。
长剑从金成雍的后背疾驰而过,刺进他前面的树身中。
在金成雍骑着马儿跑过去之后,刚才抛的刺客又将树上的长剑拔下,再度朝金成雍抛去,但是,这次的目标不是金成雍,而是他身下的马儿。
这一次,金成雍想躲,却没来得及,长剑直接刺进马腹,马儿嘶吼一声,倒在地上,金成雍因为惯性被抛出几米之外。
刺客一步步朝金成雍逼近,金成雍强忍住疼痛不止的身体,一步步后退,直到身体抵住山峰,这才停下来,惊恐的看着渐渐逼近的刺客,往日的威严和自负一扫而光,颤抖着声音问道:“你们……你们别杀我,我可以给你们钱,很多钱!只要你们别杀我,我什么都可以答应你!”
刺客头头冷哼一声,不屑道:“哼!金成雍,你这个时候才怕死,会不会太晚了点?在你不可一世目中无人的时候,你有没有想过你会有今天这个下场?”
虽然此刻金成雍心慌意乱,但是还是抓住了他话里的重点。
不可一世?他金成雍虽然平时不可一世,不过也只是针对北燕国,在其余三国人面前,他还是有所收敛的。
难道说,要杀他的不是其余三国,而是北燕国之人?
何况,西郊围场戒备森严,并非一般人能进来的!除了他……对……一定是他……他开始忌讳自己了?
如此说来,今天这场围猎,目标不是四国令,而是他!
思及此,金成雍顿时觉得一阵寒意顺着脚心随着血液串向全身。他只觉得,遍体的寒。
“金成雍,你的死期到了,受死吧!”刺客没有给金成雍更多思考时间,对着其余九人一声令下,便一起朝金成雍攻击过去。
金成雍哪里是甘愿乖乖就死的人,哪怕是不能逃了,也会做最后的抵抗。
在刺客刺向他的一瞬间,他蹲下身体,抓起地上混着小石子的泥土,直接朝刺客洒去。
他的所作所为对于刺客而已,不过是做最后的抵抗罢了,刺客丝毫不在意,眼睛都不眨的将手里的长剑刺向他的胸口。
金成雍朝旁边一躲,长剑没有刺进他的胸口,反而把他的胳膊划出一条长长的血痕。
刺客一剑没有刺中金成雍,气的抬脚狠狠的朝他揣起。
金成雍消瘦的身体被他整个提出老远,然后重重的摔到地上。
一口鲜血顺着嘴角喷射而出,金成雍倒在地上动弹不得。
看着渐渐逼近的刺客,他只觉得一阵绝望。
看来,老天是要让他死在这里了!
可是,他不甘心啊!他驰骋官场几十年,从一个七品芝麻小官一路坐到丞相之职,他什么样的事情没有经理过,却没想到,今天居然会落入圈套!他对那个人忠心耿耿,那个人却处心积虑的想杀死他!
他恨啊!早知道有今天,他就不应该奉公守法,对他忠心耿耿!
他对天发誓,如果今天能活着出去,他一定要报仇!他绝对不会坐以待毙。
就在金成雍绝望之际,一个慵懒的声音突然响起,“呦……这是怎么了?戒备森严的围场里居然闯进来刺客?”
听到这个声音,金成雍瞬间燃起希望,忙道:“宁王救命,这些刺客想杀本相,宁王一定要救本相!”
闻言,慕容雪痕深情一贯的慵懒,嘴角微勾,邪肆一笑,对着刺客懒洋洋道:“本王给你们一个机会,你们走吧!不要逼本王亲自动手!你们应该知道,本王一旦出手,你们是没有任何活命机会的!”
“宁王……!”金成雍怎么都没有想到慕容雪痕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这不是放虎归山吗?
咱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啊!
慕容雪痕置若罔闻,伸出三根手指头,数一下,便蜷起一跟,好看的薄唇轻启,慢慢的数道,“三……二……”
“走!”‘一’字没来得及出口,刺客们已经识相的都走了。
“宁王,不可放虎归山啊!”金成雍按住被刺客提伤的胸口,勉强从地上坐了起来。
慕容雪痕看着他,挑挑眉,“他们要杀的不是本王,哪来的放虎归山?”
“这……!”金成雍气急,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不上,下不下的,难受极了。
慕容雪痕故意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骑在马背上,笑道:“金相觉得,本王应该为了一个外人,和数十个黑衣人决斗?他们要杀的可不是本王,本王完全没必要赶尽杀绝!那样又浪费时间又浪费力气!本王从来不做无本买卖!”
“呃……!”金成雍原本就气的要死,听了他的一番言论之后,更是气的老脸通红,差点没吐出一口老血来。
慕容雪痕假意没有看到他的样子,依旧笑的一脸邪魅,“金相,既然刺客都走了,那么本王也走了!”
“宁王等等……!”见他要离开,金成雍哪里还有时间生气,忙出声喊了一声。
慕容雪痕挑眉,笑道:“金相还有事?”
虽然心里有气,可是毕竟有求于人,金成雍不得不暂时忍下所有怒气,低声下气的求道:“可否麻烦宁王将本相送到围场的凉亭那里去!本相受伤了,马也死了!”
一向高高在上的他从来没有求过人,这次为了活命,他只得忍气吞声。
他就害怕,万一慕容雪痕离开后,那些刺客又回头,那么在从哪找一个人来救自己,到时候他必死无疑。
所以,慕容雪痕现在是他的唯一救命稻草,他必须紧紧的,牢牢的抓住。
慕容雪痕不假思索道:“本王说过,本王从来不干无本买卖!”
就怕慕容雪痕会真的丢下自己,金成雍忙道:“只要宁王救本相出去,本相可以无条件答应宁王一个要求!”
慕容雪痕是笑非笑的看着了他一会儿,突然邪魅一笑,“金相可别忘记今天的话!”
金成雍点头保证,“本相向来金口玉言,绝不食言!”
慕容雪痕满意的点点头,突然从腰间扯下一条黑色带子,绸带仿佛有生命般,在金成雍腰上缠了两圈,慕容雪痕微微用力,金成雍的身体突然腾空而起,才一眨眼的功夫,便坐到了慕容雪痕的马背上。
“金相坐好!”慕容雪痕丢下一句话,不给他任何时间准备,便骑着马儿飞快的朝顺利外奔去。
金成雍坐在慕容雪痕身后,胸口的伤因为马儿的动作疼的越发离开。
而这也一再的提醒着他,他效忠了几十年的人是如何千方百计的想要除掉他。
仇恨的种子在心底生根发芽!总有一天,他要让那个人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