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宝珠在下面的街道走,晏西则直接纵身上了屋顶,一边施展着轻功,一边观察着周围的人,看到两个人鬼鬼祟祟地在小巷子里,一边走还一边回头去望身后。
晏西朝下面的那宝珠道,“那边,去第三个路口汇合。犬”
“好。”那宝珠一听,快步朝着约定好的地方狂奔。
现在北齐不可能再派人来生事,而其它的政敌也都除了,一时还真想不出还有什么人敢来燕京生事,但既然已经撞上了,也得去查个究竟。
两人齐齐追到巷子出口之时,只见那两人鬼鬼祟祟地进了一座宅院,相互望了望,没有再闯进去。
“现在怎么办?”那宝珠躲在树后悄悄问道踺。
“先进去看看。”晏西说着,便准备翻墙进去。
那宝珠一把拉住了她,道,“要是里面有埋伏怎么办,我先让大宝进去探探路。”
说罢,轻轻一吹口哨,缠在她手腕处的小蛇沿着她身上下了地,不一会儿便钻进了宅院的门缝进里面去了。
两人便在外面百无聊赖地等着,过了好一会儿,探路大宝才爬回来,钻回了那宝珠的手腕上一缠。
“里面怎么样?”晏西倚着树,问道。
“里面有人,但没有埋伏。”那宝珠道。
晏西站起身,一手拎着她,纵身翻了墙进去,果真里面死寂一片,若不是方才亲眼见到有人进来,很难想象是有人住的样子。
“晏西,我们要不还是通知了谢姐姐他们来吧。”那宝珠打量着阴森森地周围,小声说道。
“来都来了,先看了再说。”晏西说着,已经走在了前面。
那宝珠劝不住她,只好跟着她一起行动,两人走了好一段终于远远看到湖对面的亮着灯火的房屋了。
“人应该在那里了。”晏西道。
两人小心翼翼地朝着绕过了湖,借着屋周围的花木,接近了房屋,隐约听到屋内传出孩子的哭闹声,还有女人疯言疯语的声音。
“大夫,这病情,还有得治吗?”一名男子出声问道。
晏西闻声皱了皱眉头,这声音怎么听着有些耳熟?
可是,他认识的男的,有谁会大半夜地跑到这里来。
她越想越好奇便一步一步朝着窗边移动,想要去一看究竟,这说话的人到底是何人。
那宝珠屏息凝神,一步一步跟着她走着,可是眼看着就要到窗边了,可是树上栖息的一只鸟,因为她们的靠近惊得飞跃而起,发现尖锐的鸣叫。
屋内瞬时传出一声利剑出鞘的声音,窗户砰地一声从里面打开,一人执剑朝着两人指来,“什么人?”
晏西这才看清里面的人,难怪声音熟悉,原来也是见过面的老熟人了。
“原来是韩大公子,好久不见了。”
韩少钦看了看躲在树下的两人,眉头微微皱了皱,“是你们。”
他秘密回燕京,一直小心翼翼不与燕北羽的人打交道,不想还是被人发现了行踪。
晏西扫了一眼他身后的屋内,“韩大公子,燕京似乎已经不是你该回来的地方。”
他是前朝大燕的臣子,长孙晟又是因为北齐和大楚死的,他不会是还不死心,想着要为旧主报仇雪恨吧。
“我只是有事需要回来一趟,并无晏姑娘所想的目的。”韩少钦收剑说道。
虽然被她们发现了,可是以他现在的力量也根本不能将她们如何,即便幸福能杀人灭口,一个北齐使臣在燕京失踪了,北齐王和燕北羽都不是傻子,很快就会查到他身上,到时候麻烦反而更大。
“哦,那我还真想不出,你还能有什么目的。”晏西道,当初燕京动/乱,大燕亡国之后,他便和一些大燕臣子销声匿迹了,现在又出现在燕京,她不得做些不好的猜想。
“既然都来了,进来说话吧。”韩少钦说罢,转身回了屋内。
晏西懒得走门,直接从窗户翻了进去,看着坐在榻上披头散发,精神恍惚的女人,走近了才认出那便是当初随着大燕亡国一道失踪的十公主,长孙茜。
“她怎么了?”
“自皇上故去
,十公主大病之后便成这样了,这几年带她看过不少大夫都没有什么起色,我只得带她回来燕京找人医治。”韩少钦坦然言道。
长孙晟临终将唯一的亲人托付于他,他却并没有替他照顾好这个妹妹。
晏西望了望长孙茜,对方愣愣地看了看她,傻傻地笑了笑,却一直不说话,似乎已经不认得她了。
“大夫看得怎么样?”
既然不是别有目的,她也没必要揪着不放,赶尽杀绝。
韩少钦叹了叹气,摇头道,“已经寻过城内几个有名的大夫过来看了,但都说是失心疯,没办法医治的。”
晏西瞅了她一眼,哼道,“小谢当年,病得比她要厉害多了。”
当初长孙家将霍家剿杀在风雷原,小谢被救到北齐的时候,刚刚醒来之时,整个人也是精神失常的,但却凭着强大的意志力很快恢复过来了。
“霍家和长孙家的恩怨,如今也都过去了,长孙家也就只剩下十公主一个了,难道还真要将长孙家赶尽杀绝不成。”韩少钦道。
“我若真那么想,就不会再站在这里听你扯。”晏西道。
长孙茜从一个过惯锦衣玉食生活的皇家公主,落到如今这个地步,想想也确实是挺可怜的,可要怪也只能怪她爹娘作孽,害了自己也害了她和长孙晟。
“那晏姑娘打算如何。”韩少钦一脸警觉地问道。
晏西沉默地扫了一眼屋内,瞧着躲在韩少钦身后的孩子,道,“你儿子?”
好似是南宫沐雪嫁到韩家之后生下的,不过这会儿怎么不见那女人了。
“是。”韩少钦坦然道。
“南宫沐雪呢。”晏西问道。
“走了。”韩少钦面无波澜地道。
大燕亡国之后,他们隐居在了北方的小城,因为有着先前的安排,虽不算大富大贵倒也过得衣食无忧,只是南宫沐雪不愿过那样平淡的生活,趁着他带长孙茜外出求医,将府里的财产全都带走,自此没了踪迹。
母亲一气之下也病倒,不久之后逝世了。
如今再想想,自己当初那般执着地想要娶她,那么喜欢她,现在想想,真想不出自己到底是喜欢上她身上的什么了。
“亏得你当初费那大力气,把人娶到手,到头来还是跑了。”晏西道。
南宫家的人,又有几个好货色呢。
“我带她们回来,只是为了求医,这几日便准备离开了,今日之事,还请晏姑娘高抬贵手,全当作没看到。”韩少钦拱手相求道。
晏西在桌边坐下,道,“我即都看见了,又没瞎了,能当作没看到吗?”
“晏姑娘真想把事情闹到宫里来,对你对我都是麻烦,何必呢?”韩少钦道。
相信霍宛莛真见了现在这个样子的十公主,也不忍去杀她,到时候燕北羽定又不会善罢干休,反而是麻烦。
晏西看了看一旁的长孙茜,道,“其实,她现在这个样子,对她而言,也许反而是好事。”
“可是……”
“国破家亡,你真让她清醒了又能怎么样,让她为兄报仇,光复大燕?”晏西反问道,看着小谢那一路走来,她也深知背负仇恨的痛苦。
虽然长孙茜现在失心疯,但起码不用面对那样艰难的路,何尝不是一件好事。
韩少钦听了她的话,看着坐在那里咬着指甲的长孙茜,默然叹了叹气,也许……她说的是对的。
那么沉重的国仇家恨,让她去清醒的面对,反正更加痛苦折磨。
晏西从袖内取出一叠银票,道,“今天的事,我们不会向任何人说,但也请你尽快带着他们离开燕京,若是有什么难处了,可以让人到中都送个信,我能帮上的,也会尽力。”
此事,若是搁在小谢那里,她也一定会援手,不管现在还是别让这些事儿去打扰他们的生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