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荒在步林的帮助下换了一张面孔,然后以一名行商的身份离开了京都。
李照这边也将军事演戏的事儿定在了十五天之后,接着便开始出力李胜基和曲千兰下葬的事宜。
这个事情同样繁琐,但是这次李照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一切都听从安排。
不管怎么说曲千兰始终都是他现在的母亲。
皇陵下葬,一切都很顺利,弄好所有事情已经是傍晚时分,
就在李照离开皇陵的瞬间,守卫在旁边的一名侍卫突然持枪刺了过来。
谁也没想到,这个选出来守卫皇陵的侍卫居然会是敌人,本就因为曲千兰的死心绪不佳的李照没能躲开侍卫的袭击。
好在,跟在李照身边的秦宝及时拉了一下李照,侍卫的长枪这才没有伤到李照的心脏,而是刺中了他的手臂。
一击不中,那侍卫直接弃枪拔剑,还想继续攻击。
旁边反应过来的禁卫当即上前将其拿下。
“卸掉他的下巴,防止他自杀!”
随着顾千华冷厉的声音响起,刚想咬舌自尽的侍卫立马失去了机会。
侍卫被控制住,顾千华当即跪在李照面前,说道:“臣办事不利,请陛下责罚。”
李照冷冷地看了一眼被制服的侍卫,然后看着顾千华说道:“不怪你,守卫皇陵的侍卫又不是你选的,但是你必须搞清楚这人的来历。”
“是!”
顾千华如释重负的接下了命令。这些守卫皇陵的侍卫确实不是他选的,早在皇陵修建好了之后,这些人就开始轮班值守这里了。
“马上送陛下回宫疗伤。”
随着顾千华的话音落下,禁卫们赶紧簇拥着李照朝京都城方向赶去。
皇陵距离京都城并不远,当李照从西城门进入京都时,突然将秦宝叫到了身边问道:“你妹妹是不是在她自己的医馆?”
“回陛下话,这个时间应该是的。”秦宝双眼一亮回答道。
“那还回什么宫?直接去她那里不就好了。”李照微微一笑,当即叫秦宝给前面的禁卫引路。
“小女子拜见陛下!”
当李照的身影出现在秦竹的小医馆门口时,秦竹便已经被秦宝给拉了出来。
看着跪在地上的秦竹,李照翻了个白眼,朗声道:“平身吧。”
“谢陛下!”
秦竹缓缓地站直了身子,却始终低着头不去看李照。
“你们在外面守着,秦宝随朕进去。”
丢下这句话,李照便抬脚走进了秦竹这间不起眼的小医馆。低着头的秦竹紧随李照身后,看起来相当拘谨。
“怎么回事?为什么陛下会来秦神医的医馆?”
“你没看见陛下胳膊受伤了吗?想来应该是找秦神医治疗的吧。”
“皇宫有御医,陛下怎么可能来这里的小医馆?”
“我听说,陛下之前就和……”
“闭嘴,你想死吗?居然敢私下议论陛下?”
远处的百姓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议论着。可以听得出来,没人觉得秦竹犯了什么事儿,大家都觉得李照是来找秦竹看病的。
小医馆中,秦竹正小心翼翼地给李照处理着伤口。秦宝则笔直的站在一旁一言不发。
医馆中的气氛有些奇怪,李照看了看两人后,微微一笑说道:“想起第一次来这里时,秦宝你这个家伙都不准我多看你妹妹两眼。”
秦宝闻言立马就跪了下去。他刚才还在想,李照会不会提及当初的事儿,结果下一秒李果然听到了自己猜测的话。
“陛下……”
“行了,行了。”李照冲着秦宝挥了挥手,说道:“看吧你紧张的。这里又没有外人,咱们都是朋友,能不能还像以前那样相处?”
李照说完,见秦宝依然跪在地上没有动静,不由得叹了口气,不再理会他。扭头看向一言不发的秦竹,李照想了想后说道:“看来,皇帝自称寡人也不是没道理的。做上这个位置后啊,就算我不相当孤家寡人,也被你们这些家伙给逼成‘寡人’了啊。我这颗心啊,真是哇凉哇凉的啊!”
听到李照搞怪的话,秦竹重要忍不住“噗呲”一声笑出了声。
“嘿嘿……”看着及时掩上了嘴的秦竹,李照笑了笑说道:“这才对嘛,干嘛要谨小慎微的呢?我又不是老虎,不会吃人的。”
秦竹闻言终于抬头看了看李照,见他正面带笑意地望着自己,这才放心地说道:“陛下如今身份不一样了,若是我还想以前那般对你,恐怕会惹人闲话的。”
“切。”李照撇了撇嘴,不悦地说道:“咱们相识的时候,我还是皇子,还是王爷呢。难道那时候我的身份就不尊贵吗?难道那时候我们之间的身份就不是天差地别吗?”
秦竹闻言手上的动作都顿了一下。细细一想,还真是啊!李照当初是皇子,是王爷,而秦宝是一个侍卫,秦竹更是一个平民。但是他们却能平等的交流,李照还曾扮演过秦竹义诊的助手呢。
李照见秦竹好似陷入了回忆没有说话,再次开口道:“其实,就算我是皇帝了,我对待你们也没什么改变。只是你们自己强行给我贴上了一个标签,所以才觉得彼此之间和过去不一样了。”
秦竹回过神来,然后摇了摇头说道:“不是这样的。我现在之所以不敢向过去那般对待你,完全是因为害怕给你,给自己惹麻烦。也许你,我都不觉得平等交流有什么问题,但是外人看到了又会怎么想呢?更何况,皇帝就应该有皇帝的威严,你就应该是高高在上的,就应该俯视众生。如若不然,谁还会听从你的命令,谁还会崇拜和尊敬你呢?”
听了秦竹的话,李照沉默了好一会儿,然后才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你说的好有道理,我居然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嘻嘻……”秦竹笑了笑,然后又认真的开始给李照处理伤口。
看着放松下来的秦竹,李照想了想后说道:“你想不想进太医院?”
随着李照的话音落下,还跪在地上的秦宝当即瞪大了眼睛。秦竹手上的动作又顿了一下,然后平静地开口说道:“进太医院干嘛?只为贵族看病吗?难道你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在这个小医馆行医?”
“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李照微微一笑,说道:“我不是让你去为人看病。当然,要是我有个病痛什么的,我还是愿意你帮我看。我让你进太医院最根本的目的是想改革一下咱们大武的医疗体系。”
“改革医疗体系?!”
秦竹瞪大了眼睛看着李照。体系是什么他不太懂,但是“改革”她还是懂的。
“简单来讲,我就是想把大夫这个职业给正规化,然后提高他们该有的社会地位。”李照想了想后说道:“你还记得我当初让你教授雄兵营的将士们自救吧?我觉得,咱们可以先从军医开始……”
接着,李照就将自己心目中医生这个行业给大概说了一下。当然,这和后世的医生肯定不能相比,但是李照就觉得医生也应该要学习,要分科。只有这样才能让医生取钻研他所擅长的领域。
秦竹一直在认真的听着,一句话也没有说。若是李照现在留意一下秦竹的眼睛的话,一定会注意到她眼底那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复杂,纠结和矛盾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