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二十年九月下旬,巴中七姓夷王朴胡、賨邑侯杜濩举巴夷、賨民投降曹操。
曹操分割巴中地区,以朴胡为巴东太守,杜濩为巴西太守。
巴夷和賨民都是益州的原住民,秦灭巴之前,就已存在。
他们英勇善战,他们以长戈、木盾为武器,号为“神兵”。
他们还有一个新的称呼,为“板楯蛮”,非常贴切他们的作战形象。
板楯蛮的投降,极大地威胁了蜀地。
曹军很可能长驱直入,以占据整个益州。
蜀郡惶恐!
刘备惊怒之下,命各军准备,侵袭夺取巴东、巴西二郡。
巴郡地域广袤,刘备占据了一部分地区,剩下的被曹操分割成两郡,由朴胡、杜濩掌控。
汉巴之战的前奏,由此展开。
刘禅的“白袍军”,也接到了任务。
当然,这不是上前线,而是为前线部队运输粮草。
在刘备看来,一支新兵队伍没什么战斗力,上前线根本没有必要。
刘禅却很重视,因为这是白袍军的第一个任务。
他召集五千军士列阵校场,打磨士卒的精神气。
“吾等白袍军的宗旨是,匡扶汉室!还记得我们的口号吗?”
“赴汤蹈刃,死不旋踵!”
校场上,爆发山呼海啸的呐喊,直赴云霄。
刘禅很满意白袍军的气势,纵使上了战场,他们也会比一般的新军,更加无所畏惧。
思想政治工作做得好啊!
这是刘禅在招揽士卒的时候,唯一的要求。
必须对汉室有所期待!
当然,有很多士卒只是为了混一口饭吃,心中并没有太大的信念。
刘禅唯有反复地灌输、弘扬,犹如醍醐灌顶一般,再加上锲而不舍的精神。
白袍军迟早会相信,天下兴亡,匹夫有责。
一支有信念的军队,才会战无不胜!
“参见少将军!”
傅士仁来势汹汹,身后跟着范疆、张达两位将军。
他们同仇敌忾,情绪非常激动。
“白袍军成立,少将军为何不通知我等?”
“吾等来此,是为了助少将军一臂之力,不知在白袍军中,吾等是何职位?”
张苞神色一凛,露出勇悍厉色:
“你就这样和少将军说话?”
傅士仁自信冷笑道:“怎么,在下只是希望少将军解惑,这也不对吗?”
刘禅观察四方,竟没有找到糜芳的身影。
看来在糜竺眼皮底下,糜芳基本上不会犯错。
糜家立足的根本,是资助刘备的情谊,以及刘备的信任。
职位反而要靠边站。
“三位都是久经沙场的老将,可为白袍军参军。”刘禅淡然道,目光深邃若渊。
“只是参军吗?”傅士仁切齿道。
他可是镇守重镇公安的大将啊,竟被如此轻慢。
“少将军,吾等也是为了报效主公,如此安排,您不觉得不妥吗?”
傅士仁健步迈出,被范疆、张达拦下,生怕闹出事端来。
“是啊少将军,以咱的资历,怎么也能担任千人将吧?”范疆出声道,进一步试探刘禅的底线。
“倘若少将军觉得,吾等没有足够的才能,还请上报主公,让吾等调至他处。”张达以退为进。
“诸位的才能,禅都在看在眼里,否则怎么可能从二位叔父手中,将尔等请过来。”
刘禅先给三人定心丸,稳住他们。
傅士仁、糜芳在吕蒙白衣渡江后,背叛了关羽,将荆州拱手相让。
范疆、张达在夷陵之战前夕,杀害张飞,枭首以投东吴。
刘禅好不容易将这些祸害聚集到一起,怎么可能让他们都跑了?
只等一场战斗,刘禅便安排他们去当敢死队,怎么也要神不知鬼不觉地除掉他们。
“少将军打算如何安排?”傅士仁逼问道,“今天必须给出一个结果!”
语气中听不到半点尊重,甚至以饱含命令的姿态,宣泄不满。
“傅将军,你这是什么意思?”
刘禅神色平静如常,拂手之间冷冷道:“莫非,你在教我做事?”
“哼!”
傅士仁冷哼爆喝,傲气凛然。
这一句不是回答,胜似回答。
铮!
张苞陡然拔剑,嘴角掠过一丝凶戾:“傅士仁,你敢?”
被一后辈如此指责,傅士仁不禁暴跳如雷。
“来啊,你敢对本将动手吗?”
范疆吓了一跳,匆匆后退几步。
张达神色骤变,浮现震撼。
这傅士仁疯了不成,竟挑衅张苞!
他可是张飞之子!
一想到张飞的恣意妄为、杀人如麻,范疆、张达纷纷打了寒颤。
“傅将军,吾等只是为了讨个公道,不要惹事生非!”范疆退缩道。
没想到,这竟激起傅士仁的怨气,他小声嘀咕道:
“不就是仗着有一个好父亲吗?若不是张翼德喝酒误事,主公怎会丢了徐州?”
轰!
一提起旧账,张苞怒意勃发,暴脾气彻底炸开,他沉声喝道:
“你说我可以,说我父亲不行!”
张苞信步上前,要对傅士仁不利。
“住手!”
“这里是军营,不是你们胡作非为的地方!”
刘禅一喝,神态蕴含着一股不容置疑的霸道。
张苞怔住,被刘禅的气魄所震慑。
傅士仁神色骤变,惊慌地望着张苞。
“傅将军,你在此为张将军道个歉,这件事就过去了,如何?”刘禅肃然道。
“什么?让我给他道歉?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傅士仁提高了声调,显得很激动。
“怎么,你冒犯了我叔父,连个道歉都没有吗?”刘禅眼神中,闪过一摸晦戾。
“我说的是事实!”傅士仁狂吼道。
“你仗着是二叔的旧部,不服从我的军令吗?”刘禅冷静地反问道。
傅士仁负着双手,神态自负,以沉默对抗。
“军令如山,违抗军令当如何责罚?”刘禅询问身边众人。
“轻则杖五十,重则斩首挂营门!”张苞低吼道。
“你们敢?”
傅士仁伸长了脖子,嘲讽道:“来啊!傅某的头颅在此,有种你们拿去!”
“张苞何在?”刘禅威严的声音,霎时暴起。
“末将在!”
“斩了他!”刘禅吼道。
傅士仁脸色愕变,刚要说话,却已被张苞临身。
锋芒一闪,傅士仁的头颅掉了下来,鲜血狂涌。
范疆、张达满脸惊骇,死死地望着刘禅,仿佛不认识一样。
“活久见,竟有人提出这番要求。”刘禅正色道。
军法,不容亵渎。今日不杀傅士仁,以后还如何统军?
赵统、赵广等人,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刘禅的杀伐果断,似乎与刘备的仁义背道而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