漓华倒没有留她,本来是想与她说说雪域的事情,可一与她对视,话就有些说不出口,不知缘由的害怕。
临寒走回去身边跟的人就递来消息,说是九皇子有意要与她借人,借的还不是旁的什么人,是她在雪域经营多年的棋子。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得知的,这事她从未与旁人说过,就那落云舒也未必知道些什么。
“条件是什么?”临寒想了想还是问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还有点幻想。
良久没等来回复,临寒偏头一看,才发觉他一脸欲言又止,“怎么?九皇子说什么了?”
“九殿下只说了离忧谷三个字。”
“呵!”临寒忍着翻白眼的冲动,冷笑了一声,“下去吧。”
“那这人?”
她长吸一口气,吩咐到:“告诉他,他敢用我就敢借。”
“是。”
等人走了,临寒揉着头瘫在软榻上,倚着枕歇了会,起身去见寒起。
寒起一见她就笑,“怎么这么舍得了?”搭着腿坐在桌案上,见她不回话,笑嘻嘻的,“不会是因为他吧!”
“这话不用说。”临寒看了他一眼,随手熄了香炉,“他拿离忧谷压我,我得看看他哪来的胆子。”
“行吧,算我话多。你这事得跟她说一声,忘川被人一把火烧了,这段日子气着呢。日后若让她知道漓华借你的手插手了雪域,那场面可就好看咯~”
临寒气闷,“我管她。”随后又想想,“你和她说一声。”懒得见她,摆手就走。
“人早没影了。”寒起嘟囔了句,出去寻人。
——
漓华出了拍卖行回到锦绣阁,有心问了倾歌,得知倾歌公主不在,也不知跑去哪玩了,跟着又问旌德姑姑,得知跟着公主出去了,放下了心。
随手找本书倚在着炉边软榻上看了会,眉头微锁,招人过来,“派人去找找公主,规矩破了,城里乱。公主还未返朝不得出岔子。”
人刚派出去,便有人找上门来。
看着眼前的人,漓华放下书一阵纳罕,这个人他见过一面,雪域迷城的城主百里雪宥,身边跟着两个艳丽的侍女,他没细看,让人坐,又拍手叫人端来茶水,端了热茶捂在手里,漫不经心的问到:“百里城主怎么有空来找我?”
百里雪宥瞧着他,垂眸一笑,掀开茶盖,撩了把茶香握在鼻尖闻,“受人所托,忠人之事。”
“嗯?”漓华颔首。
“皇兄。”
跟着百里雪宥来的人中突然传来这么一声。
漓华心下微惊,抬眼看过去,诧异到:“倾歌公主怎么在这?”心里想着,这两个人怎么会走到一起去?还是说他们背着见过面?
倾歌本想与他亲近,见他生分的说着公主二字,她便止了想法,脸上扬起的笑容落了下去,扭着脸低哼了一声,挨着百里雪宥坐下,殷殷切切的与他续上茶,脆生生的说到:“百里哥哥,你喝茶呀。”
漓华不禁有些醋了,这还是自己的皇妹吗?平日里满眼都是自己,如今倒是满眼是他人,她是不是忘了自己身上可是有婚约的?她那未婚夫可是这玉罗城的城主,在别人的地界这么放肆,也不知道是谁教的宫廷规矩,是一样也没有学。
“旌德姑姑呢?”
倾歌不想下他脸,端着茶捂着手,一五一十的回,“旌德姑姑有事不让我跟着,差人要送我回来,我是不愿的,躲了人自个看了场雪,想着要回去的时候不知道往哪走,幸好遇到雪宥哥哥了。”
漓华一听,原来他们不是一起的,恰是遇见了百里雪宥才免了诸多麻烦事,“如此,那就多谢百里城主了。”说罢,弯腰行了一礼。
百里雪宥只得搁下茶盏,起身回礼,“举手之劳。”
倾歌与他熟悉一下也未尝不可,只是当她嘴甜,见谁都喊哥哥喊的那般亲切,若是成了亲,是否喊她的夫君也是喊书音哥哥书音哥哥的喊着,倒真像养着孩子一样,楼书音是好气运。
“我和你雪宥哥哥有事要聊,你先下去吧。”漓华看了一眼百里雪宥也没让他坐,就让他这么站着,到底是心里有些气,自己的妹子倒唤他哥哥唤的亲切。
倾歌一听这话气堵的慌,站起来拉着百里雪宥摁坐在自己坐过的位置上,高声说道:“雪宥哥哥,你就在这里坐着吧,我去给你取个暖炉来,等我做了雪花酥给你尝尝,可不许说不好吃。”
百里雪宥点着头,小声说道,“若是你做的便好吃,旁的人,我都不在乎。”
“嘴甜。”倾歌高高兴兴的就下去了,招了随侍的丫鬟去弄雪花酥,她倒也是会弄,好不好吃?是不是最好吃?心里没谱。她身边常常围绕的都是些惯会来事的人,好不好吃她是不太清楚的,他们也不说。到时候雪宥哥哥要是尝起来不好吃,那就不好吃吧,谁叫他说只吃我自己做的呢?
她这边弄着雪花酥,漓华那就问着百里雪宥,问他来做什么?怎么就与倾歌公主碰上了?旌德姑姑又去哪里了?
百里雪宥是真不知道旌德去哪里了,中原皇宫里的人他雪域迷城还伸不长那手。
“我来做什么,自是来问问昨夜的风声可好听?”
“呵呵,雪域做事最是干净利落。”
——
楼书音盯着地面上摆得整整齐齐的尸体,这些尸体与甬道另一边摆的不一致,这些尸体喉间都有一道划痕,似剑痕又不似剑痕,刀痕更像一点,都是些身份不明了的,赶紧赶慢让人去比对过身份后,才发现竟都是朝廷通缉的要犯。
并着一具新送来的尸体,还有些余温刚死不久,他让人抬进了屋里。
这个人他也没让人去查,他认识,是才与人说过分别的白狸。
到底是谁动的手,楼书音还没什么想法,招人去请来副城主季封,又命人去北城楼寻落云舒。
楼英带着人亲自去找的落云舒。
落云舒瞧着他过来,直截了当的就问,“谁又死了?”
果然昨晚的事情她都知道。
楼英识得廖修缘,觑了他一眼,眼中蕴着丝怜惜还是同情什么的,没等他看清楚便垂下眼,恭恭敬敬向落云舒回话,“爷让我知会你,那个书生白狸死了,让姑娘你过去府衙一趟。”
“死了?”落云舒瞬时开始盘算,问,“尸体是谁送来的?”
“不会,他不会死的……”